"殿下不也是么?"袁文青笑了,“这天下权势,谁拿到了便归谁,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儿戏。”
“袁大人为何认为我会为了沈絮而不是藩王位动用兵符?”
“臣不知道。”袁文青说,“但凡事总要试试。”
那你算是找错人了,谢恒心想。
不论他存没存与太子争斗的心思,既定的结果就摆在这里,他若强行大幅度改动历史线,历史的走向究竟会偏向哪一方,谁都说不准。
说不定如果没他这个人,沈絮也不用吃这些苦,更不用险些消弭在历史长河里。
且先不说别的,说不定哪天,丧良心的老天爷良心发作,一觉醒来,又回去了,倒也皆大欢喜。旁的人要争权,要夺势,那也是他们的人生,他不会,也无权干涉。
……运气好还能捎带着沈絮,让他这个千年前的土包子好好瞧瞧现代科技的魅力。
靠,一个两个的,就让他老老实实混日子难道不行吗?
……
……
与此同时,沈絮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屋内的东西不多,顶多够一个人勉强过日子的,任何用来玩乐的器物他通通都没有,就连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麻衣布料,唯独称得上好一些的,就只有纳兰若送来的一件暗纹绣着的外袍。
也得亏是他生的好,否则这样的布料,放在旁人身上不知要被嫌弃几回了。
如今,他看向送来的一水的金银和绸缎,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挑了挑,那样柔滑的触感,像极了另一个世界的敲门砖。
忽然,他被一阵沉闷的敲门声给引回了视线。
沈絮收回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小太监,身上的纹饰来自东宫。
“沈公子……不,沈大人。”太监说,“太子殿下回宫了,为恭祝大人高升,特地给您备了一份礼物。”
他的视线往沈絮身后一移,恰好瞧见了他身后的绫罗绸缎,眼底浮现一丝讽刺的笑意。
“当然,这礼物不算贵重,自然是比不上陛下的金银财宝的。”
沈絮不置可否,他余光一瞥,没瞧见别的什么人,颔首道:“烦请小公公带路。”
“……”
更深露重,朱红宫门上的鎏金虎首泛着冷光,沈絮提着灯,从门缝外能瞧见正殿的烛火透过窗棂若隐若现,偶尔有风穿过,卷动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清之来了。”
殿内没有燃几盏灯,只够勉强视物。
谢逊站在内室,垂落了一半的帘子遮住了半边的光景,他立在暗处,手里把玩着什么,沈絮没有看清。
“太子殿下。”
“为何如此生疏?”谢逊收入袖中,笑意盎然,“快坐。”
沈絮没有照做。
这一瞬间,仿佛是触动了谢逊的某根神经,他的笑意忽而淡了下去,他微微抬首,目光放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孤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是你父亲带着你入宫参加宫宴。”
“你父亲很风光,当朝新贵,风光无限。但你也知道,风光久了的人,总会遭到反噬,旁人争先恐后地拉拢你父亲,你就坐在一旁,小小的一个,手里玩着什么,好似对周边的人跟事物通通都不感兴趣。”
沈絮眸底什么情绪都没有,静静地说:“陈年往事,臣记不清了。”
“臣?”谢逊说,“也对,你现在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了,地位不同,自是要客气些。”
沈絮拜首行了礼。
“你不必行礼,今日叫你来,本就不是想与你拘泥些旧礼,这多没意思。”谢逊扶住他的手臂,两人的距离拉进,沈絮看着那张与谢恒及其相似的脸,心中一震,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推开了谢逊。
动作不大,堪称轻微,但谢逊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殿下。”沈絮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恕臣无礼。”
“……那日。”谢逊收回了手,从胸腔里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仿佛在惋惜着什么,“我见你把玩的正起劲,因而主动上前,问你在玩什么。恰逢三弟当时去西域弄了不少古怪东西回来,本以为你也是从他那儿讨的什么稀奇玩意儿,这才有些好奇。”
“你倒也大方,我一问,你便拿出来给孤瞧了,那时我还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无话不谈的好友。”
沈絮说:“微臣不敢僭越。”
谢逊深深看着他,轻声说:“你现在连哄,都不愿意哄孤了?”
“殿下当年救命的恩情,我不敢忘。”
“我们之间只剩下恩情。”谢逊说,“你与三弟能言笑晏晏,却与孤要形同陌路。”
“殿下。”沈絮说,“你是储君,是未来天子,切莫为了儿女私情失态。”
谢逊举起剪刀,伸进了烛火中央,剪掉了那截烧尽的烛芯。
“沈絮,孤是储君么?”
沈絮:“殿下万民所向,自是必然。”
“是么。”谢逊笑了,素日温和的双眼里爬上一股惊人的戾气,藏在瞳孔深处,汇聚成了如墨般的漆黑。
“那在你心目中,谢恒和孤比,谁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沈絮掀开衣袍俯首跪下,说:“殿下明鉴,絮绝无不轨之心!”
“你不敢。”谢逊说,“那支开孤,让三弟能顶替给风家的手谕,拿了护驾的功,也不是你做的咯?”
“……”
“说啊。”谢逊冷冷道,“你说,孤便信。”
“徐州水患未消,又遭贼寇来袭,殿下若能亲临,百姓必定欣喜。”沈絮说。
“那贼寇是匈奴人,的确凶狠。”谢逊说,“若孤少来一步,徐州必遭灭顶之灾。沈絮,你要拿全城百姓为谢恒铺路,你的心好狠呐。”
沈絮垂目:“风小将军若得了消息,必会星夜前往剿贼。”
“风玄逸?对,你与他关系似乎也不错。”谢逊说,“你怕孤趁机发作他,才设计让孤离京,好让三弟顶了他的职,让孤拿他没办法。”
沈絮低声说:“三皇子忠孝道礼,忠君臣礼,即便殿下不离京,也绝无法坐视不理。”
“可你要爬上来啊,急着脱离孤。”谢逊笑着说,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说的,“可惜,风玄逸是个蠢货,贵妃鲁莽,你想替谢恒谋名声,想让风玄逸置之身外,结果哪个都没成。至于你……你入不入得了翰林院,得看孤的心情。你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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