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想的什么倒也能猜个大概,只稍微一试探,就知他有贼心没贼胆,沈絮倒是没往偏了想。
不过却也让他心中生了疑窦。
若无变数,能在皇宫之中行此偷梁换柱之事绝无可能,真有这通天本领的话,沈絮倒是想见识见识。
他抬眼望去。
谢恒正背对着他,对石阶下的青苔上下其手,嘴里还鼓鼓囊囊地念着什么,思及他方才的行径,此情此景约莫是在回避他。
“殿下。”
沈絮叫他,谢恒虽然没回应,可手上的动作极为明显的停了。
沈絮站在他的身后微微躬身,捏住他的肩膀,故意贴近耳边:“不理我?”
“……!”谢恒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若非沈絮提前退开几步,想必早被撞翻了。
“你干嘛啊!知不知道很吓人!”
“开个玩笑,殿下莫恼。”
“谁恼了!”
沈絮微微一笑,没急着接话,他缓缓走到谢恒方才放刀的刀架旁,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并在一起,不轻不重地往银白的刀身上划了一下。
莫名让谢恒看得老脸一红,遮掩般地扭过了头。
“你刚才舞的刀法,叫‘千山白雪’,出自前朝一位刀法大师之手,上手虽不难,若要深谙却需费些功夫。”沈絮说,“据我所知,那位老先生已经仙逝了,殿下上哪儿弄到手的?”
“……”谢恒一愣,不解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是嘛。”沈絮挑眉,“这世间能弄到这套刀法的没几人。”
“很珍贵?”
“倒不是说它多珍贵,只是毕竟是前朝之物,若轻易搬出台面,恐怕是要惹些舌根之祸。”
“你不也说了认识的人没几个吗?”
“宫中之人自然知之甚少,可人多眼杂,难免有不轨之人心生歹意。”沈絮走了几步,拉进两人的距离,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
“殿下,不如你我坦白了说吧,本应在此之人,现在正在何处?”
谢恒听明白了。
沈絮倒真没往穿越这一类头上去想,但因那套刀法,把他认成了个前朝余孽……还是正虎视眈眈的准备谋反的前朝余孽。
他这套说辞倒是滴水不漏,即便握着十成十的把握,仍旧给自己留了点后路,若他真是谢恒无疑,还能以护卫之名脱身。
谢恒也弯了弯腰,用手指点脸:“怎么,要滴血验亲?还是试试我有没有带人皮面具?”
那双被逼近的瞳孔里,有眸光如水般的痕迹在波动,然后很快就被长睫给遮住了。
“不敢。”
短短一句话,谢恒却莫名从他口中听到了别的意思。
不像放松,反倒有些失望。
极快洗清了嫌疑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这反而让他心中犹如堵了块石子般,又沉又闷地压在心底。
“我就跟你说过实话。”谢恒说,“这刀法我是凭空悟出来的,什么来处什么大师,我通通不认识。”
沈絮不说话,谢恒就有些发闷:“事实正是如此,你信也是如此,不信也是如此!撒这谎也不值当,我是免得你之后怪我浑说才道出实情的。”
“殿下此后请不要再动用此刀法了,虽不出名,有心之人自会借此大做文章。”沈絮语气不变,似乎并未将谢恒的话放在心里,“家兄之前为了收藏留了许多刀法,改日我会如数奉上,聊表谢意。”
谢恒呆了一两秒,忽然拉住他:“你要走?太医院的人都说了叫你多歇息着,不如再……”
“不必了。”沈絮摇摇头,“伤不见骨,本就没什么可养的,殿下给我的药我还留着,若今后有缘,再在宫中相见吧。”
犹如当头一棒,谢恒彻底懵了。
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跟他一刀两断?!
难道他哪句话说错了?
他将他当成了前朝人才肯搭两句话,一确认了他是本尊无疑就要松手?
这可不行!
他有个预感,若在这儿放走了沈絮,该死的死,该黑化的黑化,他做那么多都白做了!
沈絮转了转手腕,似乎想挣脱他,谢恒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大喊一声:“沈絮!”
“……”
沈絮偏了偏头,似有些不耐。
“殿下请说。”
妈呀这态度!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要争权。”盯着他逐渐睁大的双眼,他明白已经没有回头箭了,不免手上更加用力,牢牢攥住他的手腕,“我从前混账事真做了不少,朝中树敌颇多,太子哥虽与我关系不错,却也只是表面关系罢了,他若上位,定饶不了我!不如一博,杀出一条路来。你若肯留在我身边,替我出谋划策,我保证,这比交易会比你跟太子的交易划算许多。怎么样?”
他在赌。
赌太子跟他从一开始就是两条路的人。
从这些时日来看,沈絮绝不是个轻易就会被打动之人,他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风格,且容不得别人干预。
沈絮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改变看法,甚至提醒他别将这套刀法轻易视人?
他一步一步试探着谢恒,如果只是想在宫中低调行事,何必试探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原身的谢恒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这种废物莫说争权,恐怕连四书五经都只读了一半,说难听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沈絮之所以要走,正是因为他认为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谢恒毫无斗志,更无价值。
他亲手将沈絮想要接助他的手复仇的机会给葬送了,所以一定得想尽办法让他重新相信自己,这条船他若不上,就活不下去。
不过不论怎么说,他也不能为了博取沈絮的信任,而承认自己是前朝之人吧……
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
眼下宫中只有三位皇子,除了他跟太子,最小的谢良更是不符皇储要求,除了谢恒就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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