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作何打算?”
沈絮的视线还留在空无一人的宫墙拐角,半晌后微微一扯嘴角,说:“且看他能坚持多久。”
侍女说:“公子真要与这纨绔子合作?”
“云翠,你也瞧见了。”沈絮淡淡地说,“他那副样子,像是能谈合作的人吗?”
“太子殿下不日就寻访回京了,公子的案子若能先一步查明,当年的案子也可快些水落石出,奴婢为公子担心,若是因三皇子耽误了行程……”
“不必担忧。”他说,“太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理当替太子分忧才是,只可惜没能一击必杀,失手了。太子那边我会代为解释,咱们各司其职便好。”
“公子心有沟壑,奴婢不便多说。”云翠微微欠身,“勿怪奴婢再多嘴一句,诸如今日这般,切勿再有下次。只为试探而得罪五皇子,并不合算。”
“有劳关心。”
云翠不再多言,再次行礼后,退进了黑暗中。
等人走后,沈絮才收回了面上虚假的笑容,重新将视线投向远方。
——那是谢恒上朝的方向。
半晌后,那张淡若琉璃的面庞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疑惑的情绪。
……
天光泄入云隙,渐渐的,来上朝的官员陆续从另外一头结拜而来,认识沈絮的人不多,但也有几个喜欢听八卦聊闲事的认出了他的脸,侧身与身边的人悄声交流着什么。
不断有异样的目光朝沈絮投来。
其中不乏讥讽、厌恶的目光,但也有少许心思细腻之人瞧见了他手上的冻疮,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沈絮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直到有人声音大了起来,仿佛将他当成了可以驱散晨朝带来的疲惫感的物件儿,指桑骂槐:“老鼠这种下贱的生物,如果诸君家中频现,可别手软,但凡留下一个,等其有喘息之机,也会趁机在你身上啃个鲜血淋漓。”
有人没听懂个中含义,颇为纯真地追问:“老鼠还吃人肉吗?”
提及的几人窃窃一笑:“这是自然,不过这老鼠也分两种,一种是咬人的,一种是不咬人的,但谁都不能保证这究竟是哪种么,为一劳永逸,自然是齐齐解决了才能永绝后患,你说是不是?”
那傻白甜挠了挠脑袋,还是不明所以,跟着笑了几声后说了句:“是嘛。”
玩笑也开了,自然得看看当事人的反应。
那胡子拉碴的人瞥了一眼沈絮,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只见沈絮朝他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那人一愣,沈絮朝他微微颔首行礼,转眼间消失在拐角处。
……
……
元傅。
当朝礼部尚书之子。
有个当文官的爹,做儿子的脑袋却不好使。
和沈絮同届科举那年,已经是他第四次赶考了。
与同为一届却一朝跃入榜首的沈絮十分不对付,当然这个不对付中至少有九分暗藏嫉妒。
可嫉妒虽嫉妒,却也不至于只嫉妒沈絮一人。
毕竟除了状元还有榜眼,除了榜眼还有探花,就连已经入围的学子也够他嫉妒了。
只不过如今的“寒门贵子”少之又少,而沈絮恰好是其中的佼佼者,且脾气好得出奇,任你捏圆搓扁,也不过一笑置之。
元傅从科举嫉妒他到现在,见沈絮虎落平阳,别提多高兴了,自然得想方设法地讥讽他一番。
倒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沈絮眉梢微挑,推开了门。
这座院子是纳兰若安排的,本着是方便他科考,临时搭了个庭院,没成想成了他目前唯一的居所。
院子不大,但打扫得很干净,就是屋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张床,最显眼的恐怕就是那面不大不小,却占满了空隙的书架。
沈絮伸手拂去了衣袖上的冰霜,将伞收起搁放在了一旁。
绕开书架,靠窗的桌椅旁用水养着几支梅花,枝丫倚在瓶沿,朝着窗外。
身体的疲惫感随着门合上后一拥而上,沈絮坐在窗前发了会儿呆,最后缓缓俯下身,枕着手臂,假寐般地垂下了眼。
冷风凌冽,仿佛能冻住他的五脏六腑,连心脏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微微弓了一下腰,黑丝垂落,这一刻,单薄的身躯能依靠的,仿佛只剩下眼前的这几株残梅罢了。
渐渐的,睡意侵蚀了他的意识,沈絮能清晰地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冷,那些森寒恨不得化成锋利的爪牙将他撕个粉碎……
但他太累了。
甚至有种就这么继续睡沉了后,就不会感到冷了的错觉。
于是他放任、再放任,直到意识都快沉沦后,一股惊到骇人的戾气油然而生,化作钢针毫不留情地贯穿神经,生生刺醒了他!
“……”
意识清醒后,皮肤里残存的寒意提醒了后知后觉的沈絮,他抬眼,只见眼前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吹开。
怪不得冷得厉害。
“……”他撑着身体,伸长手臂去够窗沿,只来得及伸出一半,岂料半路杀出个熟悉的脸颊,陡然闯进他的视野——
“嗨!”
“……!”
沈絮惊骇不已,下意识后退,衣袖却不知何时被他早早压在了花瓶底下,这一牵动,梅花先遭了殃,满瓶的水眼看要流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忽然从窗口伸过来,稳稳当当地扶住了险些五马分尸的花瓶。
“好险,幸亏我反应快。”
谢恒一脸后怕,正欲出声,目光先注意到了沈絮裸露在外已经冻伤的手。
“果然,谁叫你在外面待那么久。”谢恒在衣袖里掏了掏,掏出一盒拇指宽度的瓷瓶来,“太医院说效果还不错,试试。”
“殿下?”沈絮微张着嘴,“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早会开完了呗,没事干了,闲逛。我听宫女说你住这儿,怎么住这儿?也太偏了,差点没找着。”谢恒说,“你睡觉怎么不关窗?染上风寒可不好受。”
沈絮眉头紧蹙,发丝被压弯了好几簇,手无意识地藏在袖口内,视线没从谢恒身上移开过,像极了一只弓着背炸开毛的野猫,好像只要对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伸爪子挠人。
……正合他意,谢恒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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