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留黑头发也好看!”虞安娜一进咖啡厅就得到了杨浅的热烈欢迎。
虞安娜朝她笑了笑:“谢谢。”
“你这么快就染回去了?”高远在一旁说,“我的头发一般都能坚持两三个月。”
“太遗憾了高哥,”虞安娜抬手捂了捂心口,“不能和你一起做森林冰火人了。”
“操哈哈哈哈哈哈哈……”高远爆笑出声,“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梗!”
杨浅笑了半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黑色羊毛卷:“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奥利奥。”虞安娜穿上围裙,一本正经道,“神秘海盐口味。”
“救命……”杨浅又笑起来,“我服了你了……”
虞安娜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肯定是林禄存传染了他们。
她不再尝试拯救他俩,戴上手套,开始用清洁刷清理柜台后的洗手池。
凌芸:【学姐,我过两天和朋友去洛城旅游,计划去给他扫墓啦!好兴奋!】
凌芸:【你说我是带花过去,还是带我给他做的亚克力小立牌呢?要不要把我给他写的信也带上呢?】
凌芸:【算了,我决定全部带过去!】
上个月虞安娜在咖啡馆认识的小女孩凌芸给她发来一串信息,内容无外乎是她终于得到了父母的支持,与一个朋友约好前往洛城旅行,而洛城正好是凌芸喜欢那个历史人物生前居住的地方,他的坟墓在前几年被考古人员发现,继而修缮保护起来,现在已经被扩建成一个小型博物馆供后人参观。
Anna:【我也觉得全部带过去好】
虞安娜由衷地替凌芸感到高兴。
哪怕凌芸喜欢的人早在几千年以前就尘归尘,土归土,但那个人始终占据着历史课本的一个角落,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他的事迹仍会被千千万万的后人传颂,更何况如今他的坟墓已经被发掘,他的遗物被妥帖珍藏在博物馆的展柜中,不染半点尘埃。有学者为他著书立传,有无数像凌芸一样的年轻一辈,敬他,爱他……他永远都不会被遗忘。
那个生于民国的林禄存呢?
他一生坦荡,保家卫国,舍弃一切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甚至不惜与至亲断绝往来,只为与祖国患难与共。
可是最后呢?
他的遗物被弃如敝履,被当作垃圾一样,卖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废品站。
在信息时代,虞安娜花了整整十年,居然连一丝一毫有关他的信息都找不到。如果不是那个破旧的羊皮笔记本,她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虞安娜有幸得到了他的日记,在数百页笔墨之中,得以窥见他的半生风华。
可惜的是,只有她。
只有虞安娜在爱他。
“安娜,送一送餐。”杨浅的声音把她带回现实。
“好。”虞安娜托起摆满了一整个托盘的小蛋糕走到窗边的一桌,微笑道,“女士,这是您点的餐。”
说完,她就移开了直视客人的视线,有条不紊地把小蛋糕摆在桌面上。
离开以后,虞安娜又在柜台后打包了几个外卖单,偶然抬眼时,发现点了一桌子蛋糕的清瘦女孩正一勺又一勺把蛋糕往嘴里塞。
如果是别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可能会觉得她只是饿得狠了,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她的动作非常机械。
每一次从嘴巴里抽出勺子,再把勺子移到蛋糕表面,往下舀起满满一勺,再把蛋糕塞回嘴巴里……明明嘴里的蛋糕都没有嚼完,下一口又被送进口腔,一口接一口,数下来,女孩儿舀蛋糕的次数甚至要比她咀嚼的次数频繁。
“女士打扰了,”虞安娜端着一杯温水走过去,才发现女孩儿的两边嘴角积满了未被送进嘴里的奶油,却当作没有看见,依旧温声道,“我看您没有点饮料,所以来给您送一杯温水,请慢用。”
“另外我看您带了电脑……这个位置到下午会比较晒,如果您需要用电脑工作,可以换到那边绿植旁的一桌,”她伸手示意道,“既能看到窗外的风景也不会很晒,旁边的立式台灯也能满足光线需求。”
女孩儿看了虞安娜一眼,没有应她。
虞安娜朝她点点头,转身取了一小叠干净的纸巾放在纸杯旁,微笑道:“如果您有需要请随时吩咐我,我帮您把餐点和随身物品送过去。”
清瘦女孩儿低下头,什么也没说,虞安娜不甚在意,礼貌地交代完一切之后就离开了。
转身的瞬间,虞安娜心里的小人癫痫发作似地蹦起来:“虞安娜你多管什么闲事?这人你认识吗你凑上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你是救世主吗一天天想着帮这个帮那个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虞安娜抬头看了一眼咖啡机表面映出的自己——黑色的大波浪,没有长出奇怪颜色的发根。
她学着林禄存的样子,试着挑了挑一边眉毛。
Anna:【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悄悄拍了一小段自己尝试驯服眉毛的片段,发给林禄存。
他回复得很快:【问题在你不够老,老了皮比较松。】
虞安娜笑出声来:【老头儿,你不上课吗?】
林禄存:【年轻人,我在监考。】
Anna:【你的学生在下面抓耳挠腮,你在玩手机】
林禄存:【是的。】
Anna:【还好我不是在一中念书,开学两天就考试,真可怕】
林禄存:【还好你不是在一中念书,五年前我是一中的德育主任。】
Anna:【老师好】
林禄存:【老师好饿。】
Anna:【还有多久考完?】
林禄存:【一小时。】
Anna:【那老师还是啃手指吧】
虞安娜把手机放回围裙兜里,站在柜台的一边,忽然很庆幸老妈当初安排自己报考的中学不是穗城一中。
她是文科生,如果当年在穗城一中念书,林禄存不仅会是她的教导主任,还极有可能会是她的科任老师,众所周知,老师和学生永远不可能成为要好的朋友。
看来老妈冥冥之中还是做了一点好事的,最起码没让她错过林禄存这个朋友。
既然已经是要好的朋友了,那离成为家人就不远了。
一条被养得油光水滑的金毛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店里,背后跟着它更加悠哉游哉的男主人。
“小姐姐……”虞安娜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见了清瘦女孩儿干净秀致的脸庞,“我想换座位。”
“这就来。”虞安娜取了托盘便小跑过去,麻利地把桌面上还未清空的蛋糕盘子都端到绿植旁的桌面上。
“辛苦你收拾多一张桌子了。”清瘦女孩儿抱歉道,“刚才谢谢你。”
虞安娜放下她的电脑包,笑道:“不客气。”
路过那只看起来已经要融化在地上的金毛犬,虞安娜俯身问它戴着墨镜的主人:“请问您的小狗需要一些白水吗?”
“哦?还有这项服务?”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疑似割过双眼皮的桃花眼,“来点儿吧,不要太冷也不要太烫,微温偏凉。”
虞安娜认真听着:“好的。”
“请问我可以摸一下它吗?”把水放到小狗面前的时候,虞安娜忍不住抬头问。
男人勾起一边唇角:“摸吧,它最喜欢被美女摸。”
“谢谢。”虞安娜忍住不去关注男人油腻的表情,蹲下身摸了摸金毛犬的脑袋。
大狗舔了两口温水,又躺回原地,眯起眼睛任由她呼噜毛。
金毛犬很安静,不吐舌头,好像也不怎么喘气,不过肚子还是一起一伏的。
超像林禄存啊!
虞安娜心里的小人嚷嚷道。
睡着了就像死掉了一样的,狗一样的,酒量奇差的林禄存!
她无声地笑起来。
“谢谢,如果您有别的需要请随时吩咐我。”虞安娜厚着脸皮摸够了,站起身来向男人道谢。
男人的目光在她胸前的名牌上流连,“嗯”了一声。
“安娜。”一个多小时后,林禄存打来电话。
“长官有什么吩咐?”虞安娜正吃着午饭,含糊不清地说。
林禄存笑起来:“外卖是你点的吧?”
“嗯哼。”她心情不错,“你不是饿吗?”
“不是让我啃手指吗?”他调侃道。
“我怎么敢。”虞安娜打趣地说,“怕你年纪太大,牙啃掉了。”
林禄存乐起来:“好伤心啊。”
“尝尝,好吃的,”她想了想,“锅气够,不是预制菜。”
林禄存“嗯”了一声,陷入了沉默。
“不够我再给你叫点儿?”虞安娜疑惑地问。
“不是……”他看着面前的一箱子粉面饭,“你真的觉得我能吃完?”
“你不是说,”她咽下嘴里的肉,认真起来,“你们的年轻老师点外卖总是躲着你吗,你请他们吃外卖,他们就不会害怕你了。”
林禄存刚想道谢,就听见她补充道:“如果你真的吃不完的话。”
他在电话这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经常吃猪食,但他真的不是猪。
因为小女孩凌芸的话,虞安娜伤春悲秋了好几天,常常对着林禄存的笔记本发呆。
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和净空艺术疗愈馆的老板约了时间,决定再次进行催眠。
虞安娜绝望地想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