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看着自己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手,才认为算是洗干净。
趁着天黑,换了身衣服出门,翻墙入了顾府。
说来可笑,不名一文的时候尚且能大方相交。
等到他终于有资格能送上拜帖登门之时,却只能偷偷摸摸。
江衍路熟得很,不出所料顾尘拂房里还亮着。敲了敲窗沿,江衍等在窗外等着看能否见她一面。
只听到屋子里有纸张抖动的声音,一会儿了也未见有人来。
莫不是已经睡了?只是忘了熄灯?
江衍不欲扰她清梦正准备转身离开,窗户呼啦一声,开了。
顾尘拂瞪着江衍,手里翻出一张纸来,写着:今天怎么不喵喵叫了?觉得我不能说话,照顾我的心情?
等江衍看完这一张,正想说话。
可还未出口便见顾尘拂将之前一张扔到手边,又翻出新的来:敲窗沿万一我听不到怎么办?大半夜来找我,应有要事。就算我睡下了也大可吵醒,不声不响就走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朋友吗?
江衍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顾尘拂视他为友,加上有共同的利益绑定,俨然当他为同盟。
可殊不知,他却并非同样视之。
一非心思清白,二非要事相商,只是想来看看。
江衍难得在顾尘拂面前面露窘色。顾尘拂看他微微发愣,也不出声作答,莫不是大晚上的梦游?
推他一下。
“嗯?”
顾尘拂看他一副才清醒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手指点了点里面问他:要不要进来说话?
事已至此,江衍也不矫情,直接跳窗户。
顾尘拂无语,这都第几次了,在江衍这里她的房门就是个摆设呗?
两人面对面坐下,顾尘拂拿过一沓纸,唰唰落笔:有事?
江衍想了想问她:“你应该已经猜到这次对你下手的幕后指使是文怀了吧。”
顾尘拂点了点头,纸上写:除了他,再没人这么蠢。是那个小厮招认了?
江衍称是,“我还想知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文怀那边需要我出手吗?殿试前还是殿试后?”
顾尘拂脸上带出丝饶有趣味的表情,问他:你不劝我放弃殿试吗?
江衍看了那张纸许久,才抬起头轻声问她:“我希望你放弃,可你不会妥协,对否?”
就像对顾澜的回应一样,顾尘拂同样对江衍坚定点头。然后拿过纸张,写:那个小厮还能派上用场吗?
“就当这个人从没有被我抓住过。”顾尘拂面露不解,江衍接着道:“没有确凿的物证,单凭他不可能指认文国公世子。况且……”
顾尘拂示意他继续说。
“况且,他不适合在人前露面。”
已经用刑用得不成人形,反而容易被文怀拿来大做文章说成屈打成招。
顾尘拂不追问,只是点点头尊重江衍的意见。那么这条路就行不通了,无妨,只要夺魁,照样能让文怀付出代价。
江衍看着安安静静不说话的顾尘拂,刚刚平复的狂性又有抬头的趋势。只有见识过顾尘拂唇枪舌剑的的人,才知道嗓子对她有多重要。
不只该让文怀在顾尘拂面前低下头来,从此退避敬畏。
他是该死!
江衍心潮翻涌,面上不显,只是默默地陪顾尘拂坐着。
蜡烛都淌下泪来,顾尘拂思绪放空方才回神,惊觉已经耽误了江衍太久。
他明日还要上值。
对他写: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就好好养着嗓子。”
江衍站起身,习惯性走到窗前准备往出翻,顾尘拂觉得好笑,这人怎么回事?
正门不走偏走邪道?
江衍听到纸张抖得哗哗响,回头看:下次记得走正门。还有一句:
师父穿白色很好看。
顾尘拂笑着,发自内心的欣赏。
夜色朦胧,刚刚开了窗打眼一瞧白衣江衍,恍惚以为是月光投下凡间成了精。
江衍撇开眼,开窗嗖一声就没影儿了。
文国公府。
自从传出此届内推和春闱前列考生共同并为殿试的消息,文怀已经挨了不知他老子多少骂。要他静下心来临阵磨枪,陛下面前不要考得太离谱。
可从小不学无术,本以为有东宫之尊保驾护航便能顺利通过阁试。谁知顾澜那老匹夫横插一手,硬生生让陛下下了圣旨,阁试改为殿试。
不用问都知道必定是顾尘拂从中作梗!
文怀恨得牙痒,又急又气又怕。难不成自己堂堂文国公世子,真的要对一介女流之辈低头,从此退让十分?还不被同辈的朋友笑掉大牙去!更何况,殿试之时陛下驾前,与笔试成绩差异如此巨大,岂不是不打自招他是弄虚作假?
恐怕从后余生是真的要绝了仕途之望!
死也得拉个垫背的,顾尘拂不是自负有才?不是一张利口狂得很?索性毒哑了她!
殿试讲究谈吐风采、对答如流。
一个连话都说不出的人,拿什么赢?
只是,久久不见文源那小兔崽子回来,只听说顾府请了太医来瞧。
文怀吩咐了身边信得过的左右:“文源一回来,立刻杀了拉出去埋,省的走漏消息。”
“世子爷,这么晚了还没见回,会不会被顾家的人给抓了?”
“抓了又如何,他还敢供出我来?药是他买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好是顾尘拂自己心虚,自己贼喊捉贼买通我身边的人栽赃于我!”
“世子爷真是英明啊。”
东宫。
白天在顾府问诊的太医,此刻正跪在楚渊面前回话。
“太子殿下不必太过忧心,顾姑娘只是伤了喉咙,于性命无碍。只是姑娘一意孤行,相爷也奈何不得,只怕会落下损伤。”
楚渊捏了捏眉心:“李太医是太医院翘楚,阿拂就劳您看顾,孤在这里先行谢过。”
楚渊示意,近侍将封好的金赐下去。
“臣不敢臣不敢,分内之事何须殿下如此。”
“收着吧。”楚渊不容推辞:“医家分内孤管不着,这是孤自己的心意罢了。”
楚渊没有想到文怀狗急跳墙伤顾尘拂至此。幸亏他还没蠢到底,若是致命的毒药喝下去,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文怀太蠢,又知道得太多,不能留。
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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