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味之腥,轻闻可得。
荀彧全程以广袖捂鼻,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嫌弃地握着鱼身,将其放入锅釜之中。
唐袖见状,极力克制着欲要呕吐的情状,站到荀彧身边,询问:“这杀过的鱼不用再洗一遍,就直接下锅吗?”
荀彧心虚地回望唐袖:“要洗吗?”
唐袖诚恳颔首,而后安慰自己和荀彧道:“罢了,也不要紧。想来这沸水杀菌,等煮开,便都一样。”
随后,唐袖去忙自己要做的烤鱼。
她刚将鱼抓起来,一阵浓烈的腥味传来,几乎是来不及躲避,以及无法克制地干呕起来。
下一瞬,就在荀彧上前想要关心唐袖,唐袖冲出帐外不住地呕吐。
先吐的是早间的一些干饼、素汤,到都吐完了,竟开始吐黄水。
荀彧站在唐袖身后,有意不去观望,等唐袖吐罢回身,他扶着唐袖问询:“可还安好?”
唐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来,是你们古……不,这漳河里的鱼太腥了吗?我从前虽说也难以接受鱼腥味,但还是第一次呕吐,且吐成这般。”
荀彧不得而知地摇首,为难回答:“我之前也从未……”
不用荀彧说完,唐袖也知晓什么意思。
他在古代,作为世家公子,定是比自己这个未来的独生子女,还要养尊处优。
怎么可能接触过不同水域的鱼类。
唐袖强撑着继续弄完接下来的准备。
给鱼撒盐,和一些唐袖辨认不出的香辛料,再将鱼穿过长枝,架在炭火上烤。
之后只要不停地翻面就行。
小半个时辰后,荀彧的鱼汤先好。
荀彧欣然邀请唐袖过去品尝。
唐袖望着荀彧那一锅鱼肉是鱼肉、鱼骨是鱼骨的浑浊物什,面上露出难色。
“你是怎么将鱼汤煮成这样的?”唐袖好奇地问。
这又不是煎鱼,鱼怎么能散成碎末?
荀彧尚未意识到哪里不对地回答:“就等水开不停地搅拌。”
搅拌?唐袖无言以对地笑了。
紧接着,荀彧盛了一碗鱼汤出来,还特地多舀了些碎肉,递给唐袖。
唐袖不忍辜负荀彧的一番好意,勉强地接过,放到面前闻了闻。香味还是有的,极鲜美的味道。
唐袖总算放心不少,张开唇齿,浅饮了几口。
第一口确实十分鲜美。
然而,越咂弄、品尝,越有一股仿若破土而出、不容忽视的腥气。
唐袖索性将鱼汤一饮而尽,不再仔细品尝。可是即刻,不待唐袖跑出帐外,已是完完全全地吐了出来。
“怎么,很难吃吗?”荀彧有几分失落地探究。
唐袖摆了摆手,继而重新望向那锅釜内。
除了鱼、水,竟没有任何其他。
唐袖没忍住又问:“你煮鱼汤也不用放些姜蒜什么的,去腥吗?”
荀彧茫然地摇了摇头。
唐袖以为,自己也不该对一位贵公子苛求太多。于是,爽朗地拍了拍荀彧的肩膀,说道:“没关系,等会文若你来尝尝我的烤鱼就好。”
荀彧先还处于自己失败的无奈中,见唐袖突然如兄弟一般拍了拍自己,不可思议地转眸看她。
唐袖不以为意,到另一边去盯着自己的烤鱼。
没一会儿,鱼肉撕开呈白色。
唐袖高兴道:“文若,我的烤鱼好了,你快来。”
她朝荀彧招手的模样,明艳、热烈。
荀彧刚品尝完自己的鱼汤,一边疑惑地说着:“尽管确实隐有腥气,但万还不到入口要吐出来的程度。”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唐袖走去。
唐袖将穿着鱼的木枝拿了下来,自己随意撕扯了一些,而后剩下的整条递给荀彧。
荀彧斯文地品尝了些许。
鱼肉软弹,带着一股回味无穷的焦香,如果不是略咸,简直可以称得上美味。
但唐袖只刚咽进去,就又吐了出来。
荀彧不解:“你这烤鱼,我实未吃出腥气。难道光是咸了点,你也不能接受吗?”
唐袖痛苦地回答:“不行,我总觉得这漳河里的鱼有一股奇怪、令人恶心的味道。”
“我不吃了,我实在难受,想去躺会。”唐袖说完,径直走向窄榻前,也顾不得脱去外衣,睡了下去。
荀彧想提醒她,但终究没忍心,而是问道:“要我帮你请军医来瞧瞧吗?”
唐袖摇手表示不用。
她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翌日,其间还是荀彧好心,帮她脱去了外裳。
自此,她似乎被这河鱼弄得整个人都长久的不适起来。不仅每日昏昏沉沉,但凡遇到一点味道不对的饭食就会犯恶心、吃不下。
到夏四月初,唐袖热得睡不安稳,不过还是日上三竿才缓缓起榻。
荀彧已不在帐中,且帐外人声鼎沸。
唐袖以为有热闹可看,穿戴整齐,掀开帐帘望出去。奈何视野受限,除了瞧见几列甲士,一行坐在战马上的将领,也没什么特别。
正好旁边营帐的陈纨也在外面。
四目相对,陈纨有些拘谨地唤唐袖:“彧嫂嫂。”
唐袖回到:“弟妹。”继而询问,“这外面是怎么了,缘何如此热闹?谌弟在吗?若是不在的话,他同文若去做什么了?”
在唐袖的印象中,近来军中也无甚事情。
陈纨作答:“说是从酸枣来了两支联军。其中有一支,领兵的是一个叫曹孟德的将军。传闻,他与袁公,还有袁公帐下的许攸先生是旧识来着。友若同彧兄应当是陪着袁公迎接去了。”
“曹孟德吗?”唐袖重复。
转眼之间,这曹操竟是已经到了孟津。
唐袖抬眸,重新朝那路过的一行将领望过去。
其首位坐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中年男子,身量并不高大,龙眉虎目,自带威势逼人的气场。那气场已远远超过他本来的身量。
近旁,还有路过的其他兵士在闲谈:
“这曹孟德生得还没有我们将军威武。”
“自然。他连家世都比不上我们将军。”
“那我们将军还如此礼遇他?”
“到底是少时的情谊。况且,当初在洛阳,他也是明确反抗过董卓老贼的,如今倾尽家财起兵,就算兵众寡薄,我们将军也会卖他几分脸面。”
“那他还不是得从酸枣来孟津,供我们将军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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