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空中的星月却越发皎洁,在大漠上层层铺开,如水波轻漾。圆月已从这头挪去了那头,脸颊被余热的沙风打得麻木,虽然不知道具体驶出了多远,不过萧无序知道,肯定已经很远了。
战马低鸣,前蹄猛地一抬。猝不及防,萧无序一个后仰,“咚”一下撞在了伍味子身上,还被他腰侧的刀柄硌得生疼。
“唉,你……”萧无序浑身酸痛,脑袋又是一沉,好不容易快恢复了,战马又向前疾驰而去,沙风灌耳,她重心又是一歪,直接朝前栽去,眼看就要磕到马背上了,后衣又被人猛地一拽,又把她拉了回去。
“不是,你到底……”声音一出口便被疾风卷跑了,战马低鸣一声,又是猛然一停,不出意外,她又撞到了后面那位身上,差点儿没把魂给甩出去。
伍味子的声音终于从上方落来,道:“怎么,之前有机会你不跑,现在上了贼船再来后悔,是不是有些迟了?”
萧无序晕晕乎乎,听什么都觉得闷闷的,更别说有何心思搭话了。没过多久,伍味子又是突然勒马,她这次可有准备了,提前抓牢了缰绳,好歹是没再磕下去,眼尾却瞥见一道寒芒,和着刀剑出窍声,齐齐炸开了。
天地微转,竟是伍味子调转了马头,把利刃“唰”地掷向来时路,闪烁的寒芒斜插入地。与此同时,黑漆的沙面寒光翻涌,“咔咔”声此起彼伏。
那是针对骑马者的机关!
想当年,这还是她亲手改造的呢……不待萧无序细想,后衣又是一紧,身下一轻再一缓,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拎着下了马。她刚一站稳,便听伍味子道:“二十里外南城渡口,有人接应,你们也该回去了。”
说话间,白镜已经把小辫子扶了下去,小辫子也反应过来,惊道:“我们?”
萧无序也听出了他们的意思,奇怪道:“你们为何不走?”
“自然是……”白镜微微一噎,随即朝后一指,再次飞身上马,“引开追兵。”萧无序寻迹望去,果真看到了远处闪烁摇曳的火光,呈包围之势,在向他们迅速逼近。
“放心,既然敢来赴宴,我们定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肯定留有退路。”白镜轻一拍手,唤醒呆愣的小辫子,嘿嘿一笑,“你们先行一步,我们随后便到。”
“一里外有马匹,每五里设有埋伏。”伍味子视线又落到萧无序身上,神情又是微微一变,顿了顿,还是补充道,“当心。”
话落,不待谁再说,他把缰绳一牵,调转方向,竟是已经冲了出去,马蹄哒哒,扬起的沙砾也成了飘荡的轻纱。白镜朝她们摆摆手,一咬牙,也追了过去。
“唉,喂!”小辫子愤愤地追了几步,未出口的话终是如鲠在喉。
不远处,火光忽现,虽然只是一瞬,但在这黑漆的夜幕下也格外耀眼了,果不其然,远处的火光朝着那二人追去。
“他们在那儿!”
“快追,拿下他们!”
“……”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选择,萧无序拉了小辫子就跑,按伍味子所言,去一里外牵了马,又顺利绕开了设伏,直奔渡口。岸边,果真有人等着她们。
小辫子转身回望,可那火光早就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中,此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萧无序牵着她上了船,自己却重新退回了岸上,小辫子微一挑眉,顿感不妙。
“你想干什么?”说着,屁股一抬,就要起身下船。
“冰月宴是结束了,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没解决。”萧无序轻轻一笑,抬手拦住她,“你先回去等着我。”话落,空气中顿时散开一阵迷香,小辫子踉跄着往船里栽,好在被船夫稳稳接住了。
“我自有办法回去,你们先走。”萧无序望向疑惑的船夫,边退边解释,“迷药一个时辰便会自行解开,无需担心。”说罢,似怕被阻拦,迅速潜入了夜幕,身影很快便随着夜风消失了。
果然凡事都要留一手,这不从乌霜船上收集来的迷药就派上用场了吗!感慨间,萧无序再次上了马,重新穿行在夜色之中。
那二人引开追兵,说有办法,那该是有所准备,何况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就此分开也好,毕竟伍味子那家伙实在……有些可怕,要是被他识破了什么,可就难办了。
眼下,她还需要去寻一处地方,一探究竟!纵使真如老道人所言,她也要亲自去看看。想罢,她不收敛了思绪,驾着战马直奔向西,除了吃了一路风沙,浑身被打得毫无知觉外,倒是畅通无阻。
良久,借着洒落的月光,萧无序终于瞥见了前方的土林,翻身下马,又一掌拍走了马儿,随即熟门熟路行了进去,走到五十步处停下,凝气,朝着土坡一击。
沙沙!沙沙!
沙土滚落,土林间,竟出现了一条小道,窄极深极,萧无序毫不犹豫钻了进去,贴着沙土,在逼仄的空间里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是一掌击出。
沙土翻飞,月光倾泻,萧无序俯身走了出去,拍着身上的沙石。与此同时,飞沙簌簌流淌,没一会儿,两端的入口便自动合上了。
想当年,她身负重任,受雇引水治湖,这一带几乎都有她的手笔!可惜呀,她还没来得及解开这风水戏法,芜茔便乱了……
再次收敛思绪,萧无序抬眼远望,有沙岩从大漠上拔地而起,如生长的筋骨又似腾飞的巨龙,绵延不绝,无声地撞击着夜空。
而在两山之间,有一条小路,如丝如线,逼仄难行,委委屈屈向前延展,一眼望不到头。所幸有飞舞的流萤,扇动着翅膀,点亮了笼罩的夜色和高耸的沙峰,一闪一闪为她照着亮。
穿过去,璀璨清辉之下,重重叠叠青山入眼,缠缠绵绵薄雾轻舞,美得似一幅不忍打扰的画。
二十里处,肯定是够了。萧无序摸出卦具,随手“砰砰”一通摇,停手,卦定,她却呆了。僵了一阵,她又重新起了一卦,再次停手,瞥去,眸光又是一颤。
这才多久,卦具这就坏了?
抱着再试试的心态,萧无序又算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比如哪边是西,哪边是东……很气人的是,卦象所答,皆是正确。
可就是探不出那隐道的方位。
卦象奇奇怪怪,又或者是那气息时隐时现,萧无序一咬牙,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就这么重复了七八遍,卦象都是同一个,她是真气笑了。
竟仍是无法算出那隐道的位置!
也就是说,对面有参与隐道设计的相师,水平绝不在她之下!可那人又是何时冒出来的?她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芜茔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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