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柍低头跟着刘郁峰,脑海中却在不断绘制地形图。
一楼大堂正有舞女在翩翩起舞,掌声如云中滚雷般传来,同地下暗室完全两派光景。世道便是如此,有权有势,便是歌舞升平,无权无势,便只能同阴沟里的耗子般生活,不见天日,受人压迫。也难怪刘郁峰在暗室总是面露嫌弃,大发脾气,过惯了地面这样好的生活,怎么能在下面待得住。
只是,这样的好生活是建立在穷苦百姓痛苦之上的,是建立在底层百姓性命之上的。
陆柍拾阶而上,还未靠近三楼凌云阁,便听见里面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萧云祁厉声呵斥,将房内服侍的丫鬟赶了出去,随后又面带歉意地看向徐季安:“季安,今日是我安排不当,让下人扰了你的兴致,我已叫人将楼里聪明的丫鬟带过来。”
徐季安拱手笑道:“殿下有心了。”
门被打开,刘郁峰领着陆柍进来。
“王爷,人带到……”刘郁峰掐着嗓子,正欲邀功,却被萧云祁给打断了话:“你出去,留她便好。”
陆柍听见王爷二字,登时跪下,往前一拜,整个人都要贴在地上,然后恭敬道:“王爷万安!”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萧云祁很受用,不动声色地打量徐季安的表情。
“是,王爷,奴婢陆辞,见过王爷。”她一抬头,便见两张笑脸对着自己,不过一张是笑意浅浅,一张是笑意入眼。
“陆姑娘?”徐季安脸上的笑意一顿,疑惑问道:“你怎么在此?”
“徐大人?”陆柍也愣住了。
萧云祁眉毛一挑,眼神流连于两人间,颇为困惑问道:“二位相识?”
两人皆点头,徐季安开口道:“殿下,这位陆姑娘与我有些许渊源,先前沈馥芳大人去世,我前往沈府吊唁,恰好撞见刘尚书在惩罚这位姑娘。那日雨极大,在雨中罚跪怕是要出人命,我便救下了她。而后我隔壁的小院出租,这位陆姑娘恰好搬了过来,便又打了几次照面。”
“原来如此。”萧云祁眼中笑意淡了几分,徐季安讲的同自己已知的消息都对得上,但这不算好事,他既然能如此坦荡道出,便是这此人于他而言不甚重要,抑或是他已察觉,设下的障眼法。
“既是熟人,想来徐大人会更习惯。阿辞,你来替徐大人斟茶。”
“诺。”陆柍站起身来,走至徐季安身旁,俯身为其斟茶。茶水滚烫,连带着瓷壶一并烫手,她却是面不改色,一滴不漏地将茶水倾至杯中。
萧云祁用茶盖拂去面上浮沫,有意无意道:“季安,你还是那么善良,方至京城,便救下陆姑娘,为此得罪了刘尚书,让太子冠礼礼服的重任落到了你头上。”
“殿下谬赞了,救人爱民不过为官本分,太子冠礼礼服制作亦是礼部分内之事。”
“是嘛?可我听闻,昔日贞贤太子的礼服可是死了两位监造官才顺利完成。”萧云祁看了陆柍一眼,果然,她的面色暗了几分,他慢悠悠道:“徐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礼部与织衣局会合力完成,不劳殿下费心。殿下今日唤我前来,可是有要事与我相商?”徐季安避重就轻,盖过话题。
萧云祁笑笑:“并无要事,不过是许久未见,想与你叙旧。昔日你在贞贤太子身边服侍,我常去皇兄那里寻你,请教问题。说来,徐大人能算我半个先生了。”
“端王殿下才思敏捷,能为殿下解析功课,实乃徐晏荣幸,先生是不敢当的。”徐季安恭维道,心中是道不尽的苦涩。四年光阴,已是物是人非,如今眼前的端王,不再是那个笑容明朗,勤学好问的六皇子。他们都经过了许多,无法向往常一般单纯地讨论学问。
“徐晏,你同四年前,分毫不差。”萧云祁眼眸一抬,看着对方。他长相更为俊雅,谦逊倒是一丝未减。
“是吗?殿下似乎比四年前成熟许多。”徐季安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一时间,整个雅阁陷入沉默,只有陆柍不断煮茶添茶的器具碰撞声。
萧云祁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季安,贞贤太子已逝四年,你该放下了。如今新太子即将及冠,你不甘也罢,不愿追随也罢,朝堂不会因你而变。你既已回长陵,就该学会审时度势,莫要单枪匹马,偏向虎山行。”
徐季安眼神明净,丝毫没有动摇:“多谢殿下提醒,下官定会好好,审时,度势。”
萧云祁皱眉,良久才叹气道:“你且看着办……”然后起身,经过陆柍时手却不经意地碰到她,使其手中瓷壶落地,将水洒在徐季安身上。
他对陆柍留了句收拾好,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门被人轻轻掩上,他又吩咐了门外侍卫几句,便离开了金樽楼。
凌云阁内。陆柍蹲在地上,正欲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却被徐季安给拉住了衣袖。
他道:“你可还好?”
陆柍知道他询问的是这几日,她蹲着移动,待身子被徐季安掩去大半,点头道:“一切安好。”
徐季安见她与前几日并无差别,遂放心起身。门外都是端王的眼线,此刻留得两人独处片刻,怕是为了试探自己,他不好久留,便道:“陆姑娘,瓷片锋利,你去外头拿簸箕进来清理吧。”
说罢,也离去,独留陆柍慢慢清理。陆柍一边清理,一边回味方才端王口中的话,徐大人因救下自己而得罪刘尚书,被人委派了送命的任务,这可怎么办才好?她总是祸害他人,阿姐是,苏嬷嬷是,徐大人也是。
直到刘郁峰进来,她才停止愧疚。
“你做什么了?一地的碎片!”刘郁峰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片,唯恐扎进他的脚板。他方才见端王与徐大人一前一后地出金樽楼,便赶忙过来查看,谁知见到的是这副场景,一时又气不过来,大骂道:“没用的家伙,赶紧收拾完下去!”
陆柍方才的难受被他骂得消散无踪,立马起了精神:“是,大人,我马上收拾!”
许是方才骂累了,回去时刘郁峰竟然出奇地安静,没再为难她,还叮嘱自己先回去休息,陆柍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便恭维几句,谁知被有心人看了去,私底下宣扬两人看对了眼,方才离开去做些腌臜事,离别还不忘亲热一番。
陆柍在房内昏昏沉沉地睡着,知晓消息时已是傍晚。她正在与周公相会,差一点点便能知晓杀害阿姐之人,却被人给摇醒。她迷糊地睁眼,是阿芙。
“阿辞,你快醒醒,出事了!”阿芙疯狂摇晃陆柍:“有人说你今日爬了刘郁峰的床,阿强一时冲动,和人打起来了。这下你成了勾引两个男人的狐媚子,我成了失去丈夫宠爱的可怜人。”
“什么?”陆柍瞪大眼睛。徐大人在上面都快掉脑袋了,眼下他们三人不仅进度缓慢,怎么还摊上了这等荒唐事。
她慌乱地起身整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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