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慢慢在四肢游走,怜月刚感觉到舒服了些,身体变得更加滚烫,额头、脖子、后背都被内力逼出了汗,浑身汗淋淋的,很是难受。
面前的火在跳跃,橘黄的火光打在人的侧脸上,各自的呼吸声,让双方都不能忽视对方的存在。
同一个姿势太久,身体容易不舒服,她如蝶翼的睫毛扇合,没有睁眼,手抓紧袁景的衣袖,胸口起伏得厉害,正难受的喘气。
对方浑身一僵。
似乎犹豫了许久,袁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用内力将你的身体的汗逼出,身上的高热很快就会好,不用怕,不会有事的。”
怜月嗓子干哑,很难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偏偏身体很重,脑子却很活跃。
由于病还没有好,高热让她懒得过脑子,忘记了伪装,女郎行事变得格外的大胆。
她环住对方的腰,往前凑了凑,贴紧袁景的胸口,感觉他身体很无措。
“对不起。”怜月哑声开口,“你身上很暖,我忍不住。”
袁景没有说话。
她本就是好友陆询的侍妾,如此他们现在的姿势便已算是出格。
即便现在陆询已经死了,可阿权又将她纳入了羽翼之下,以自己对阿权的了解,对方定然也是对怜月存了心思。
至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袁景并不清楚,可他不会猜错。
无论如何都不妥。
他敛目。
昨晚尚且能说是意外,现在,明明可以避免如此紧密,也能算是意外吗?
袁景的目光落在怜月微微张开的嘴巴,愣住了一小会儿,见到有虫子飞到她的嘴角,便伸手想要帮忙弄走。
可拇指刚触碰到唇瓣,虫子就掉落了,指腹感觉到对方嘴唇的柔软,下意识用力研磨了一下。
怜月“啊”了一声,有些疑惑:“袁公子?”
袁景回神,解释道:“有虫子。”
怜月:“哦,谢谢。”
他看着她懵懵的眼神,想到邵情昨晚说的话。
明明清楚对方是在拙劣的表演,怜月此时的行为也曾有别的女子试图对他用过,可偏偏自己只有在她身上,才有想要看她继续将这柔弱美娇娘的戏码演下去的欲望。
袁景面上的表情冷漠,身上的疏离感更重。
怜月便开口了:“我知道我们这样不好,我不该麻烦你的。”
他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怜月咽住。
她垂着脑袋,手扶地,一副弱者的姿态,很不好意思的说一些废话:“对不住,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我们还是出去吧;我在世人眼中本就没有名声,你我单独在着破屋,怕是又要遭人闲话的;我已经连累了顾侯,不能再连累袁公子。”
袁景反问她:“你是真怕连累我的名声吗?”
怜月:“当然。”
是假的。
他道:“你身体很虚,外面雨未停,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月夫人,你死了,我可不好跟阿权和死去的陆询交代。”
是的,自己浪费内力给她取暖,又浪费内力给她治热症,都是因为好友的嘱托,好跟他们交代,仅此而已。
怜月“哦”了一声,转身给火堆添柴。
发过汗之后,身体的确没有那么沉重,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半干。
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响,火光明明灭灭,和她的心情一样。
女郎偷偷瞄了眼袁景,见他已经开始闭目养神,周身的气压很低,似乎对她刚才的僭越之举非常不满。
可纵然很生气,还是给她留了一丝体面。
怜月眨眼,转移话题:“说起来,水匪的船把我们乘坐的船给撞断了,顾侯送我的一箱子财宝,也沉入水底,真是可惜。”
对方沉默了许久。
随后,他道:“等剿匪结束后,会让人下水帮你打捞。”
怜月:“剿匪?”
袁景睁眼:“剿匪也算战功,他们既然犯到我手上,又怎么能放过立功的机会。”
王朝末年,权臣和太监乱政,皇位上坐着的是一个不足三岁的奶娃娃,中央失去了对地方的管辖,诸侯们互相争夺地盘。
无论诸侯们斗得多厉害,此时都还要明面上效忠皇帝,不然就会被打成反贼,群起攻之。
年中,陆询和顾权就是前往彭城,商议讨逆外戚吕良之事。
去岁十月,吕良打着诛杀奸佞的旗号,带兵杀进皇城,斩杀了当时霍乱朝纲的太监张庙。
之后吕良把持朝政,大肆封赏族人,伐异党,纵容手下对城中百姓烧杀抢掠,甚至连长公主都被他请到宴会上跳舞助兴,惹得天下大怒。
于是就有了当时讨逆联盟。
到了现在,讨逆之事人人都只敢看着不敢行动,反倒是诸侯们相互攻伐,掠夺弱者土地,小皇帝已经没人管了。
不过在世族眼中,剿匪依旧是积累战功的共识。
怜月又往火堆里丢了柴火,面上表情微动,说道:“那些水匪杀人无数,真是死不足惜。”
袁景听出了女郎语气中的恨意,不由将目光再次移到她的身上,询问:“你似乎很恨这些匪徒。”
“陆询没跟你说过他在哪里捡的我吗?”怜月歪头,盯着他的眼睛,“就是在贼匪的窝里。”
他:“那你?”
怜月挪开了视线,别过脸,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快速地打断:“我不想说。”
在袁景的视线,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见一滴泪滴落在地上,湿润了干燥的灰烬。
对方道:“抱歉。”
一个漂亮美丽的弱女子,掉进了贼窝,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说完,他手指尖狠狠掐着手心,才能遏制出心里的升腾的怒气。
怜月擦了一下脸,又吸了吸鼻子,看着外面的雨幕,冷不丁的道:“其实那些匪徒最开始想拿我去卖钱,没有对我做什么,后来陆询剿匪,他们想要毁尸灭迹然后逃跑,又觉得直接杀了我不划算,于是匪首将我拉到了山林欲行不轨,被我用石头给砸死,然后我就趁机跑了。”
袁景:“……”
见他沉默,怜月咬唇:“你不信?认为是我撒谎?”
袁景否认:“没有,我信。”
她挪步过去,直起身子,凑近他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陆询捡到我的时候,也不信我没被糟蹋,让一个妇人给我验身,妇人证明了我的清白,他也不信,觉得妇人看我可怜包庇我,又亲自动手给我验了,不然我也不会成为他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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