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痉挛,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颤抖,他再次抓起那冰冷的电话听筒。
指尖在熟悉的阿拉伯数字上划过,这次打的是林维泉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喂?柳局?”林维泉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惯常的平稳,但柳璜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稳之下极力掩饰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柳璜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又硬又冷,每一个字都带着棱角,直接砸了过去,没有任何寒暄,“我问你,为什么要把何狄发配去守水库?”
“白云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这是在羞辱我柳璜吗?”
“还是觉得我柳家如今可以任人拿捏了?”他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被深深冒犯的激愤。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跳动。
电话那头,林维泉沉默了。
那沉默并非犹豫,更像是一种积蓄力量的沉重叹息。
几秒钟后,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速明显放慢,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刻意的推心置腹:“柳局,柳局啊……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们……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他强调着“一条船”,语气恳切,试图唤醒某种同盟的情谊,“我林维泉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这种时候,能帮衬一把,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我巴不得护他周全啊!”
柳璜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股浊气,这冠冕堂皇的开场白非但没有平息他的怒火,反而像浇了一瓢油。“护他周全?”
他冷笑,声音尖利,“护周全就是把他一脚踹到荒山野岭去守水库?”
“林**,你这周全护得可真够‘周到’的!”
林维泉似乎被这毫不留情的讥讽噎了一下。
短暂的停顿后,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一种面对现实、无力回天的沉重感:“柳局,你听我说完!”
“不是我要把他往死里整!”
“是何狄这次……他捅的篓子太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说出那个事实也需要极大的勇气,“生活作风问题,被人……当场捉奸在床!”
“铁证如山,照片都拍下来了!”
“你知道这影响有多恶劣吗?整个镇委镇政府大院都传遍了!沸沸扬扬!”
“县委主要领导亲自过问,明确指示要从严、从快、从重处理,以儆效尤!”
“这种风口浪尖上,我敢说半个‘不’字?”
“我顶得住上面的雷霆之怒?”
柳璜握着话筒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发白。
林维泉描述的那个肮脏场景,像一盆滚烫的污水,再次泼在他脸上。
耻辱感烧灼着他的理智,但林维泉提到的“县委主要领导”和“雷霆之怒”,又像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了他咆哮的冲动。
官场规矩,等级森严,林维泉的处境,他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但……水库!
那地方是流放之地!是**生命的坟场!
“就算要处理,就算要处分,”柳璜的声音因极力压抑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不甘心的挣扎,“非得是守水库吗?”
“镇里那么多岗位,哪个角落不能塞个人?”
“偏要把他打发到那个鬼地方去?”
“上次……上次你把江昭阳弄去,这次又把何狄弄去,林**,这两个跟我柳家关系最深的人,怎么都逃不开你那个白云山水库?”
“你是跟那水库有仇,还是跟我柳璜有怨?”他旧事重提,将江昭阳的旧伤疤也一并撕开,试图施加压力,话语里充满了被针对的悲愤和尖锐的质问。
“江昭阳?!”林维泉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到了痛脚,那点刻意维持的推心置腹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误解的愤懑和毫不掩饰的讥诮,“柳局,你还好意思提江昭阳?”
“过去江昭阳那小子倒霉的时候,你正眼瞧过他几回?”
“现在是这小子咸鱼翻了身,你倒是想攀关系了?晚了!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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