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摸了摸鼻子，掩饰了一下内心的尴尬。
他继续问道：“你们应该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吧？大学毕业也十五六年了，之前那么多年，刘家豪都没结婚？”
曾大鹏立刻道：“这事儿我知道，他结过婚的，在漂亮国那边有个老婆。但据他说在回来之前，他就因为夫妻关系不和，与对方离了婚。”
“就单纯因为夫妻关系不和？”
“嗯！他是这样说的。”
“离婚大概时间是多久？”高茂追问道。
曾大鹏道：“应该是回来前两三个月吧。这是他自己说的，毕竟是国外，他之前的老婆我们也不认识，也没法求证。”
高茂点了点头，道：“在你们毕业之后，到他回国之前，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聚过？”
“也是聚过的，毕竟是同寝室室友嘛，关系也挺不错，”曾大鹏根本没多想，直接就说道。
高茂问道：“那你觉得他这个人在回国前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曾大鹏愣了愣，道，“没什么变化吧！哦，对了，他现在很少喝酒了，算不算变化？”
高茂有些无奈。
这肯定算变化，而且高茂大致能猜到对方不敢喝酒的原因。
酒后吐真言嘛。
但这无法作为证据，对方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比如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戒酒了。
这怎么去反驳？
看着高茂的表情，曾大鹏忽然愣愣地问道：“警官，你问了这么多关于刘家豪的事情，是不是……他犯什么事了？他是不是间谍啊？”
高茂心头愕然，自己哪句话让他怀疑刘家豪是间谍了？
“呸！我这人这辈子最恨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了，他要真成了间谍，我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朋友。”
看着突然有些癫的曾大鹏，高茂哭笑不得，道：“曾大哥，他是不是间谍我先没法给你答案，但我这次的调查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涉及到一件案子，一件命案。”
“啊？他杀人了？是不是王笑笑之前的老公……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对！叫杨柄。”
高茂眉头顿时一拧，便是坐在副驾驶的范九也立马转过头来，眼中的喜色都遮掩不住。
“你为什么猜到是杨柄？是不是你们之前发现了什么？”
“那倒不是！”曾大鹏立刻讪讪一笑，道，“我们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调侃过他一次。就是那杨柄刚死，他就回来了，我们就开玩笑说是不是他给对方下了降头咒什么的。那次刘家豪发了很大的火，摔了茶杯就走了。等了小半年我们才恢复联系。”
高茂认真地问道：“在对王笑笑这件事情上，你们平日里是否发现有可疑之处？”
“我想想……”曾大鹏也认真起来，毕竟人命关天，只要是稍有良知的人，都会知道该怎么做。
半晌，曾大鹏道：“我想起了一点，以前刘家豪与我们几次见面相聚，都从来没问过关于王笑笑的事情。但最后那次回来，他直接就问了我关于王笑笑的家庭住址。”
“你告诉他了？”
“嗯！我当时也没多想，毕竟大家都是大学同学，认为既然回来了，想见上一面也很正常。”
“你记得他找你的具体时间吗？”
曾大鹏无奈地苦笑：“这都过去五年了，哪能记得？我只记得是六月，天挺热的，孩子没几天就期末考试了。”
忽然，高茂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数据，将其串联到了一起。
他之前查资料，就曾查到过刘家豪出入境的时间记录。
只不过他出入境记录比较频繁，当时高茂也没太上心。
其中有一条记录是6月22日入境。
而杨柄出车祸的时间，是6月19日。
前后就差两天。
这个时间，差不多刚好够刘家豪从杀手组织那边了解到任务成功的消息后，订机票返回。
而那时候曾大鹏的孩子应该是在上小学，而小学春学期期末考试，一般都是在六月下旬末。
大概率，刘家豪是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找曾大鹏问住址了。
而根据昨天与王笑笑闲聊时了解到的情况，刘家豪是在杨柄出事后几天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这个时间节点，巧合得都不可思议。
“他找你那会儿，你知道王笑笑的老公出车祸了吗？”
“不知道。”
“那他问过你这方面的事情吗？”
“没有！对了，好像……应该问过我王笑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当时也不知道杨柄出了车祸，就随便敷衍了几句。”
高茂听完，陷入了沉思。
而在昨天与王笑笑和刘家豪的交流中，两人所说的是刘家豪一回到阳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王笑笑，然后得知了后者丈夫因车祸身亡，这才有了后续的故事。
这个时间，大概是警方这边对这起交通事故有了初步结论的时候，从案卷中反映的时间是6月27日。
但实际上，刘家豪回来后最先找的却是曾大鹏，而且是在见了曾大鹏后又等了几天，这才主动联系王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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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明刘家豪撒了谎。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细节！
他找曾大鹏的目的是问王笑笑的住址。
刘家豪之前就存了王笑笑的电话，而且回来后也是通过电话与王笑笑联系上的，那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去问王笑笑的住处？
原因只有一个。
他并不完全相信杀手组织给的消息，所以要偷偷摸过去盯梢，求证杨柄是否真的死于车祸，且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等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决定出现在王笑笑身边。
忽然，高茂心头一动，问道：“刘家豪回国后，你们聚过几次？”
“我想想……两次吧！对，就是两次。”
“这两次王笑笑参加了吗？”
曾大鹏很肯定地道：“没有！要是参加了，我们哪还会调侃他给杨柄下降头啊！”
高茂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可都是事实？”
“那肯定啊！”
高茂见曾大鹏如此表情，趁势问道：“曾大哥，如果我们现在要对你做一份笔录，把刚才问的那些再问一遍，你是否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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