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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四十二章

小说:

途南

作者:

温知鱼

分类:

现代言情

一通电话的功夫,酒杯又再次见了底,高远端杯的动作又急又快,仓促间,姜楠迟了半拍,想拦没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整杯全喝了下去。

虽然四倍新酿称不上烈酒,但照她这种喝法,不醉才怪,等后劲上来了,保管会头痛。

高远拿手背擦了擦嘴边残留的酒渍,忐忑问:“你说乔雅昀他会来吗?”

姜楠忍俊不禁:“我听你那堪比发号施令的语气,还以为你信心十足。”

酒气上涌,高远两颊染了胭脂色,她拍了拍发热的脸,喃喃道:“我想应该会的吧,他以前都……”

姜楠没听清后面的内容,倒了杯温水推过去:“究竟来不来,我们拭目以待。”

她这样说着,又想起了高远刚才通话时那句随口说出的话,不觉一呆。

如果乔雅昀来,那陈开很大概率也会来。

也许是经历了最亲密的接触,姜楠发现,她对要见到陈开这件事,无法再做到波澜不惊。

感情不会因为和一个男人上了床而诞生,但只要越过那一步,再想回到从前的状态就不能够了。

她清楚这个道理。

为了避免和他牵扯不清,或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高远喝了口水,侧身枕着胳膊遥遥望向窗外黑夜,无精打采道:“今晚这雨还下个不停了。”她抱怨完脑海冒出了一个想法,调转视线问姜楠,“你这两天会出门游玩吗?我想走之前,请大家去耍一次林卡。”

她的话把姜楠从走神的状态中拉回来:“耍林卡?”

“是藏族传统的休闲活动,郊游野餐的意思。”高远解释道,“我在西藏这边待久了,说话的一些用词都习惯使用当地的表达方式。”

姜楠说:“又掌握了一种说话方式,多好。”

高远听在耳中,由衷感叹道:“和你聊天真舒服。”

“有吗?”她问。

高远笑了笑:“当然有。这可是我的亲身感受,还能有假?”

姜楠对此不做评价,拆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颗盐水煮的花生。

口感软糯,很入味。

高远歪头端量着,手指在桌面胡乱敲了几下,想到两人初识的场景,慢条斯理地说:“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你那个样子和气质,我还以为是个不爱说话的冰山美人。现在来看,分明就是外冷内热的温柔姐姐,不仅心软陪我来喝酒,还懂我,会安慰我。”

姜楠一听,嘴角扯出个弧度,纠正说:“很少有人用这个词来说我,他们都觉得我脾气很差,是个刺猬。”

“……”高远不信,“没有吧?”

姜楠垂着眼,缓声说:“可能相处短,你接触久了也许就会见识到。”

高远还是摇头:“反正我不信。”

姜楠笑笑,不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两人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继续坐那聊天。姜楠不是个健谈的人,和当初一样,多半是高远忙活,天南海北地挑起个话茬,开口问询她,她再对应进行回复,你来我往的,倒也没让场子冷下去。

时间就这般悄然度过了。

就在那盘盐花生被消灭一半时,舞台迎来了今晚第二波客人,是前方卡座里的一名短发女生,她兴致勃勃地穿过大半个前厅,拿起了放在架子上的一把木吉他。

等到场内音乐声起,高远听着熟悉的温柔调子,偏头瞄了两眼:“一听这歌,我就想起了我妈。”

姜楠辩听着:“好像是叫,我要你?”

“对。”高远絮絮叨叨和她唠起往事,“我上次回北京,还是去年我妈的生日,正好赶上这部电影首映,就陪她去看了一场。她看完老喜欢这歌了,一直挂在嘴边哼。”

“好听的。”姜楠说。

她也看过这部电影,但不是在电影院。去年十月底,她爬山涉江地扛着机子去了高黎贡山,在那蹲了月余才出来。

野外摄影并不轻松,需要很强的精力和体力,每天爬坡到丛林起点,去拍真实无添加的原始森林,为了捕捉到好的光线,有时在同个地方蹲守数日拍不出一张满意的作品,这都是常有的事。

后来出了山,她又改主意转道去独龙江拍独龙族神秘的纹面女,等忙完所有一切回到北京,这电影早就从影院下线了。

高远有点头晕,一口口喝着新泡的普洱,这里没有西藏往事特供的解酒茶,只能将就用它来去酒意。一杯进肚,她就饱了,没什么力气地将下巴搭在臂弯发起了呆。

兴许是才提过父母的原因,她抬眸望着姜楠,张了张嘴:“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出门久了会想家想爸妈吗?”

姜楠微抿下唇,盯着桌面的花生壳看,积累的多了,垫在底下的纸巾已然湿透,变得皱巴。

“没有家,我妈妈去世好多年了。”她低声说。

高远听言,一个猛子从椅子上蹿起来,不知所措道:“对不起。”

姜楠对她摇头,平静说:“没多大事。”

高远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匆忙想转移话题,可惜大脑被酒精侵蚀,变得不那么灵活。突然,她想起姜楠之前说的,故作轻松问:“对了,你说要送我一首歌,是哪首啊?”

姜楠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地说:“白鸽。”

后来再去回想2017年的拉萨,天海夜市未改造,宇拓路的不夜城也尚未开发,许多普通人的夜生活就是约上二三好友,找个酒吧充当避风港,闲情逸致地喝点小酒。

那时的酒吧还没有后来种类那么繁多,除了最具本地特色的容中尔甲演艺宫这个朗玛厅会有民族歌舞演出外,其余夜场大部分都是由小有名气的民谣歌手和乐队轮番现场演奏,而青唐在其中最特别的一点是,每日都会固定切割出半小时留给顾客自由发挥。

这一天晚上,姜楠在最后五分钟踏上了舞台。

灯光不断变幻,台上的视角比想象中更为广阔,站在上头,整个酒吧大堂尽入眼帘。

姜楠站在电子钢琴前,指腹轻挨着琴键。她很久没摸过这个乐器了,一开始试音是生疏的,幸好曾经无数次陪朋友演奏养成的习惯过于深刻,如今再触碰到,只需片刻,记忆便得以苏醒。

《白鸽》这首十八年前的老歌,是她的最爱,琴谱可以说是倒背如流,闭着眼都能轻而易举地完整弹奏一遍。

陈开前脚迈进门,正好听到那段反复重申的词: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

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

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

他抬抬眼皮,看到的就是聚光灯下,一身黑衣的姜楠。或许是抽烟的原因,她嗓音有着独特的颗粒感,格外适合这首歌,虽不能和原唱的低沉沙哑比,但演绎出了独属于她自己的风味。

歌声停止,来到了这首歌末尾最精彩的独奏,姜楠垂着头,目光冷然地弹着琴键,专注又投入。

音阶挨个奏响,从压抑到释放,声浪裂帛穿云般破空而出,流淌到每个人的耳里,心里。

陈开屏住呼吸,看着眼前和平时不一样的姜楠,再一次意识他在她身上的认知错位。

每当他自以为对她有了两分了解,又会不经意撞见到她陌生而崭新的另一面。好似四川的专业变脸演员那般,戴了无数个精心雕琢的面具,掀开一个,底下还会呈现出另一个。

如果说,把姜楠比作一本耐人寻味的故事书,那他作为读书人,目前还处于没翻过第一个大章的框架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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