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白乖乖把书合拢,尝试与周扶殷和平相处:“你的脚步很轻,谢谢你。”
他说着道谢的话,却垂着眸,目光落在书的封面上。
周扶殷又把手放封皮上了,好像就只能看他似的,不准林观白把目光用在无关紧要的物件上。
周扶殷的手,林观白也不敢看。
他的手带了股情.欲味道,好像一定会做些什么坏事,并且在灯光或摄像头注视到时,依旧那样的优雅与自得。
他不在意,他的手也显出几分矜贵来。
林观白的手不一样。
林观白的手是一双劳动的手。食指有白疤,是卖炒饭处理食材时,莴笋一滑,就切到手了。
血一直流,掌心都红了,衣角、裤腿、地板,都滴着沉红的血。林观白一直跑,跑到医院做了处理。好在不深,只是留下一条疤。
只可惜那天处理的食材沾上了血,只能扔掉了。
林观白的手臂上也有条淡疤,跟人打架,撞到生了锈的铁床边缘划伤,当时不知道还有破伤风针,没打,好在他命大。
无名指的伤疤,是小时候他有把伞,一个大姐姐给他的,那时候的伞开关处锁定伞骨的是个小金属薄片,边缘锋利,孤儿院孩子抢,他不给,在拔河之中就被划了很长一条口子。
孩子们都慌了,拿了很多止血粉洒在他手上。
孤儿院的孩子就这样,也争也抢,但到底是资源匮乏原因,不是真想弄死他。
……
“我就站在你面前,林观白,你怎么不看我。”周扶殷不满了。
林观白垂着眸:“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我。”周扶殷掐住林观白下颚,“跟人说话,看着人的眼睛,不要害怕。”
林观白被迫抬起面庞:“我不怕你。”
周扶殷笑:“真的?”
他一笑,黑芝麻汤圆露馅,那股坏劲儿一下子叫林观白后退。
周扶殷道:“我又不会在这里对你做出些事来。虽然我并不介意发生的地点,可看在你的份上,我们挪个位置?”
周扶殷握住林观白的手,将他从沙发里拉拽到怀里。
“我请你走,还是抱你走,”他说着他的名字,说得轻慢、暧昧,“林观白。”
“书掉了。”林观白心疼地看着不慎掉落的书籍。
周扶殷想一脚踹开,什么书,这么值得在意?但林观白已经蹲下将书捡起来,仔细拍拍,放在桌上。
周扶殷不再耽搁,拉着林观白狂奔起来,像个放学了乐哉哉的高中生。
夜风袭凉,林观白跑得头发凌乱,他侧过脸看周扶殷,周扶殷一直笑着,笑得单纯,像是捧上了什么东西,要叫人去瞧瞧。
系统添乱:【一定是情趣玩具到了,宿主你完蛋了。】
林观白:【没有人搭理你,你寂寞了?】
系统狂怒:【以你的小人之心,妄图揣测系统,告诉你,你猜不准。】
林观白:【哦。】
林观白不在意的态度,让系统更加生闷气,他一言不发,就等着宿主被玩弄,到时候就知道厉害,到时候,就会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可靠之人。
他们沿着楼梯往上跑,美丽的灯饰漂亮的阶梯,林观白仿佛步入旋转木马,天也转地也转人也转马也转,在一切的眩晕里,他看见周扶殷的笑。
他不知道恶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笑容,剧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心轻轻地纠了一下,像有讨厌的手把软肉一捏,夹起来,作势要吞掉。
吞掉他的心么。
林观白不再看了,目的地也到了。
周扶殷推开双开的门,林观白豁然进入玩乐的世界。
乐高、迷你超跑模型、玩具屋、拼图、早教机器人、八音盒、滑板、电竞装备、抓娃娃机、无人机、天文望远镜……
林观白不明所以,这是要做什么。
直到周扶殷问:“1岁的林观白会想玩什么,好难猜。”
林观白不敢相信,退了一步,想跑掉。
周扶殷可不让他跑,关上门,靠在门上笑问:“两岁的林观白,会喜欢什么,猜不到。”
林观白面壁思过,直接把整张脸对着墙,不准周扶殷看到他。
他的眼眶红润,他眨眨眼,把泪水逼退。
“三岁的时候,”周扶殷没走近他,给他空间,“你喜欢八音盒吗。”
林观白一句话不说,他不能回答。
周扶殷走上前,把八音盒转了转,放下时,清凉干净的音质在房间里流淌,如丝绸将林观白裹住。
林观白右手掐住自己的颈喉,他不能听到任何的声音,不可以受到任何的波动。
不能叫。
不能出声。
他不要知道,一个恶人的怜悯,会让他受到多大的触动。
林观白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宁愿钻进下水沟里,呆在他应该呆的地方。
“四岁的你,应该会跑步了,玩滑板有点早,没准会摔一跤,好疼的,没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扶你。”
周扶殷将滑板扶正,抚上一旁的天文望远镜:“五岁我们看星星,从地球看到太阳系看到更远。”
“六岁玩玩乐高,七岁树屋城堡躲猫猫,八岁、九岁、十岁——喂,林观白,你喜欢什么,我不知道,你自己来挑。”
林观白好半晌,才把哽咽抑制,他转过身来,神色如常:“幼稚。”
“是吗?”周扶殷踱步到林观白面前,低下腰背,低声在他耳畔,“你刚才,分明被打动模样,我再幼稚,不也走到你心坎里了。”
林观白:“那你小看我了。这满屋子的东西,不到你拥有的亿分之一。我为什么会感动。”
周扶殷把林观白拉进了树屋城堡,两个人不得不钻进去。
周扶殷倒也不觉狼狈,躺在树屋的床里,将林观白整个抱住:“这里是新的世界,林观白,你喜不喜欢。”
林观白想说不,坚决的、不容置疑的、没有人会怀疑的一声——“不”。
可他喜欢这里,这树屋小小的,尘世的纷扰都远了。
他只是一只松鼠,拥有自己的小屋。他喜欢。
八音盒喜欢,滑板喜欢,天文望远镜也喜欢,乐高不喜欢,重复性的劳动他做得够多,他不喜欢拼。
周扶殷……他不喜欢。
不,就是不喜欢。不能喜欢。
“你想在这里上我?”林观白没有半分掩藏,“这么小,施展得开吗?”
他是讥讽的,把周扶殷的好心嚼吧嚼吧吐出来,是坏意,他不能吞。
周扶殷听了眉眼蔫蔫的:“你个白痴。”
转瞬又笑起来:“白痴也有聪明的时候嘛。怎么,不给上?”
“给啊。”林观白说出了意外的回答,反倒叫周扶殷怔住了。
周扶殷眉眼阴沉,一股躁郁袭上心头:“这么点就能买你,林观白,你是不是太过轻贱了些。”
林观白笑,泪光隐隐:“给你你不开心,不给你也不开心,周扶殷,你到底要什么。”
他要什么。
他能要什么。
周扶殷不准自己深思,有些事情深思不得,一旦看透他就权衡利弊,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林观白。
傻子,别问他想要什么。
别叫他剖析。
浑浑噩噩都装傻,反倒你好我好。
林观白开始解衣衫,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我就是很轻贱,我的命就是不值钱,你不早就知道了?”
“调查我的,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就是个卖炒饭的,一盒炒饭八块钱。终其一生,我都买不下这里一张床的空间。”天大地大,他的容身之处本就是小的,在那小小的地方里,他只能站着,做事,想躺下,那是快死的时候。
现在他躺了,怎么买家还不乐意了。
周扶殷看着林观白脱,他倒要看看他能自轻自贱到什么程度。
林观白突然冷静下来,他这是在做什么,小孩子嗷嗷待哺寻求爱吗,可怜,可悲。
林观白又开始系扣子,一颗一颗往上系,周扶殷抓住他的手——
林观白凝视他,神情冷冷。
周扶殷却只是替他将扣子系上了,系到最顶端,很安全,连锁骨都亲不到。
周扶殷说:“林观白,别在任何人面前轻贱你自己,你贱了,没有人会舍得不踩上来。”
周扶殷轻轻拍了拍林观白肩膀上不存在的灰:“没有下次。”
林观白要钻出去,不跟周扶殷呆在一个空间。
周扶殷从背后抱住他:“翻篇了,不准再吵,林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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