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藻报复了林焱后,急着去处理手上被烫出来的燎泡。
可他刚一出公司的大门,就被一堆长枪大炮给围攻了。
那闪光灯对着余藻的眼睛就是一顿“咔嚓——”乱闪,黑色长状麦克风像是无声的锋利长矛一个又一个地蜂拥而至,堵在了他的面前。
“余藻,你能解释一下,网传的被金主保养的相关传闻的真假?”
“余藻,网传你顶替隔壁犬青乐队梁呈的原出道位,请问是否真实?”
“.....喜欢同队的林焱....,是否可信?”
“学历镀金...,存疑....,”
“高考成绩作假.....”
余藻大意了,他忘了自己流量的破身份。毕竟从前他的蛇精追求者们大多数都只是暗地里的窥伺,很少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拦着自己。而自己也是作好了普通社畜的装束模样,十分完美地融入了普通人之中。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燎泡已经破了,伤口有些红肿,化脓,淡黄色的水状液体从里头流了出来。但那伤口的形状有点奇怪,看上去莫名还挺好看,像颗爱心。
再像爱心也疼。
烦死了。
臭记者们。
他想回家睡觉,非常想。
“你哭了...,是因为被林焱拒绝了吗?”
“你手上的伤口又是怎么造成的?和林焱有关系吗?”
“你知道林焱和梁呈的关系吗?是因为出道的事情......”
长枪大炮们见着余藻视线的转移,火速嗅着又一个更大的流量爆点,“咔嚓咔嚓——”的闪光灯对着余藻的手、余藻红肿的眼、凌乱的黑色卷发不停地照。
余藻的手更疼了,钻心的疼。
“我喜欢林焱?”余藻抬头,眼睛轻敛,嘴角翘起,毫不避讳地让自己的脸以最好的角度被摄像头捕捉,“开什么玩笑,林焱喜欢我还差不多。”
“还有,我能出道。自然是我能力出众,不要随便捕风捉影。”余藻的脸在过曝的灯光下异常白皙,细腻的皮肤、浓密的睫毛、黑亮的瞳,完全抗住了镜头带来的畸变,美地惊心动魄的,“最后,我哭了,又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事?”
“现在,都给我滚开。”余藻轻轻启唇,语气冷冷的,生得漂亮的五官一瞬之间因为生气变得十足生动。
要恶毒,就不要遮遮掩掩。而应该要干干脆脆地向所有人展示才对。
憋着干什么,憋着憋着会让心气不顺。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长枪大炮们也转移了,但只转移了一点,闪光灯的“咔嚓——”声又响了起来。
余藻的旁边来了个人。
“佘峋,请问余藻和林焱....关系?”
“佘峋,你作为猫狞乐队首位确定的出道成员,相关内幕能否透露一下?”
“上次在奥体中心开的演唱会,余藻霸凌工作人员,耍大牌的传闻,...请问....”
“佘峋,作为队友,你对余藻有什么样的看法,生活上或者工作上,透露一下..”
蜂拥而至的记者挤着上前,麦克风将周边的空隙围地水泄不通,两人被挤到了一起。
余藻的伤口直挺挺地擦过了身后那人的身上,疼地他轻嘶了一声。
“没有看法。”一道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在余藻的身旁响起,很冷漠。
随着话音落下,记者们居然奇迹般地往旁边散了点。
余藻转头,看见了在“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下,眨动的,两弯银白色的睫毛。它们很长,晶莹剔透的像是漂亮的雪花。
转瞬之间,睫毛向他的方向眨了一下,又一下。
“佘峋,透露一点,一点就行....”
“你们共事那么久了,不可能一点看法都没有...”
“我要去医院。”开口说话的男人语气很淡,他很白,皮肤是白的,鸭舌帽下的头发是亮银的,连露出来的锋利牙尖也白的有些过分。
他的手背上起了粉色的疹子,印证他的话。
佘峋,乐队主唱、键盘手,他的又一攻略对象之一。
系统给他灌输的记忆中,有关佘峋的内容并不多。
佘峋和林焱是同期的练习生,关系不错,但和林焱不同的是,佘峋很穷,他是公司的星探在某间地下酒吧里挖掘的好苗子。
当然,现在凭借那张脸和嗓音还有创作能力火透了的佘峋,早就和穷搭不上边了。
在乐队出道早期,“余藻”因为嫉妒和看不爽佘峋那副清高冷淡的模样,时常嘲讽佘峋的穷酸的品味、嘲讽他穿的和他的肤色一样发白的衣角。最过分的是,“余藻”还曾经用一大沓粉色钞票砸彼时十分缺钱的佘峋,砸他的脸。
可奇怪无论“余藻”怎么嘲讽他,佘峋都始终冷着一张脸,视“余藻”为无物。而且余藻发现,在四个攻略对象里,佘峋的初始好感度是唯一一个挂零蛋的。
这足以证明,佘峋,不像是个人类,他压根没有喜怒哀乐。
他唯一有的情绪起伏,能让他血脉涌动的,似乎只在玩音乐的时候。
余藻深知,没有情绪起伏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佘峋心里可说不准会对自己憋着一股大的、比林焱更加浓厚的讨厌,甚至说是恶意。
而且余藻现在没空也没精力搭理奇怪的佘峋,见着长枪大炮们正巧被他挡住,便打算立刻悄悄溜走。
可下一秒,他的手却被佘峋轻轻攥住了,且精准地避开了化脓的伤口处攥住了手腕。
“去医院。”佘峋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余藻转头,意外地发现佘峋抬起了他的手,那双银色的瞳无机质般地死死地盯着破了的燎泡处,一直盯着,拉得很近,看地很仔细,甚至鼻子还轻轻地嗅了嗅。
这破伤口有什么好嗅的,难道还沾上了那符纂甜到发腻的香火味。什么狗鼻子。
余藻皱了皱眉,想把自己的手拉回来。在没有探清对方明确的意图之前,自己并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那单纯叫浪费时间。
而且他才不信佘峋会这么好心。
可佘峋力气大得很,他就这么视长枪大炮为无物,拉着余藻横冲直撞地给他撞出了个出口来。而余藻也就这么被强拉硬拽地上了保姆车。
上了车之后,佘峋就松开了余藻的手。
“化脓了,处理一下。”佘峋一点都不带瞥余藻漂亮的脸,就死死地看着那伤口,十足好心地陈述道。
余藻沉默,他若有所思地瞥了瞥自己的伤口。分明丑地要死,这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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