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点头痛◎
月夜, 燕京,皇宫。
成堆的折文边上,宇文执坐在棋局边缘, 执白旗落子。
他对面,坐在一个老者, 正是本该去游历四方的神医孙绝, 再边上是一排梅卫死士, 将手搭在他的肩膀, 显然在胁迫于他。
他从盘上扫落几枚子,微微弯起唇:“久闻圣手大名,今日一见, 风度果如华佗在世。”
他说着,又拎起黑子, 自顾自地下着,原来孙绝根本只是坐在他对面,未动作。
“我应过他人,此生不会为鞑靼做事。”孙绝只是坐着, 不多言。
“何必拒绝得这么快?”宇文执摇头, “我的母亲,也是汉人。我生在燕京,长在南赵皇宫, 北周又说了近十年的汉话,**了十年余的孔孟,硬要算起来,我可并非你口中的鞑靼。”
“……”
孙绝沉默, 未语。
心中却暗道, 这人好厉害的口舌。
“圣手救了阿瑶, 我理当感激,只是这次请你来,实在迫不得已。”他叹息,哒哒落着子,“我这人不喜欢逼迫别人做什么事,可此遭实属无奈。”
“圣手放心。”他将手里的子放回棋篓子,“只要你愿意将进桃岛的法子交给我,我就不会为难那个孩子的性命。”
孙绝神情有一瞬的难看,胡子一抖:“这事情和阿骨儿无关,放她离开!”
“这可不行啊。”宇文执摇头,“毕竟赤蛇在她身上,这就说明那个叫做裴玉书的仙人、很中意她,不是吗?”
宇文执双手交叠,静静看着他,轻笑出声:“圣手可是担心我会对蓬莱仙后人不利?放心,我只是想拜访一二,问他几件事情罢了。”
“……”
“不过说来,阿骨儿就是南边的那个蛊童吧。”宇文执很感慨,“阿瑶可真是厉害,南蛮万毒教花了数十年时间,才养出来一只百毒蛊和一个不老的蛊身圣童,居然都投了她的门下。”
“仁义者,自有众人追从。”孙绝哼了声,依然坐在他对面,面色铁青。
“仁义?”宇文执轻笑,“她若仁义,湘王一家上下是如何死的?李氏满门又是如何被查抄的?不过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见对方又持沉默,宇文执拿起面前血一样红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瞳忽的一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圣手当听过我这人的形式作风,您若今日仍不将桃岛的阵法述于我,那蛊童,便还是回到她该回的地方吧。”
屋外,有黑影略过。
刀刻梅花的死士进殿,半跪,拱手:“主人。”
“直说。”宇文执半靠着椅,微微阖眸。
“元律,已经被聂让救走。”低下人拱手,“线人说,他当日连遮掩踪迹都未做,驾马就向建康方向去了。”
宇文执笑了,又拈起一颗白子,落在腹地,提了一大片地方。
“让关狭道的神射手,伏好了,若是提不了他的头,便拿自己的来抵。”
边上的孙绝听得心惊胆战。
他确实不喜聂让这人,但是他一心忠主,也是可圈可点。
何况殿下如此器重对方,若真有什么闪失,殿下大抵会极伤情。
“圣手可是好奇我做了什么?”退了方才的戾气,宇文执说话一如既往地平和温然。
“这有的人,实在不时候带着感情做事。”他摇摇头,“我那傻妹妹,为了救他的情郎和孩儿,竟然和仇敌谈了条件,你说可不可笑?”
“昭罗公主…?”
孙绝心头陡然一跳。
他之后和殿下有过一两次书信来往,也听过建康殿下那边迎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他自然信殿下明断是非,不会轻信他人,可怕就怕对方与殿下身份相同年纪又相近,能捏住殿下的喜好。
整日打雁的人,总有可能要被雁儿啄了眼。
而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和从前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别紧张。”他摇头,“她在陇州给我设了这么大的局,又给了我这般大的惊喜,总得回些礼吧。”
黑子蚕食的白子的边界,而白子却又反咬住黑子的腹地。
到最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舍难分。
他瞧着棋盘闷闷笑了两声,而后一口饮尽了盏中血水,闭了眼,如玉指节抚着胸口,缓了好一阵子。
孙绝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轻吸了一口冷气,抬起头:“你也中了寒毒?!”
“要拿到药,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宇文执再睁眼,冷玉眼瞳是未褪的漠然,他将手搭在指腹上的玉扳指上,唇边依然挂笑,却隐约发苦,“只是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设计武侯,回到北周,离间父兄,自食秘药,逼着父皇将药和皇位都传给他。
机关算尽,他想让她欠着自己一份人情,瞬时除了那只敢犯上
的小狗。
可最后,救她性命的,是一条毒蛇,那只败犬,也未能除掉。
他凝着杯中茶盏残留的如血渍一般的鲜红。
难过吗?有一点,后悔吗?并不后悔。
不回来,他永远只会是南赵那个可怜的、需要她照拂的、随时可以被抛弃的质子,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没什么好后悔。
至少像这样,阿瑶会一辈子记着他。
“当然,如果她真的**。”
宇文执短暂地抿了一下唇,凝思了片刻,扬唇,却极尽坦然:“那我便去陪她好了。”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孙绝的胡子几乎都要立起来,他行医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从来没见过谁能看起来如此清醒,说出的话又总超脱常人理解范围之外。
明明为了救人连自己的性命都能做赌注,可又能狠得下死手。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多人都这样说,但是他们都错了。”宇文执不以为意,“萧执,只是有个想要的东西而已。”
“……”
“圣手不必念着如何治我。”他静静望着窗外弦月,“心病,不可医。”
*
梁家的小姐确实讨喜,尤其礼部侍郎听闻自家女儿真的入了殿下法眼后,成日让她借各种理由到公主府上孝敬长公主。
小姑娘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擅长女红调香,不善口舌,还容易害羞。
一来二去,看着下方低眉顺眼的姑娘,对方处处举止皆顺着她的心坎,姜瑶莫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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