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岛◎
之后的一段日子过得也算平和, 待朝臣看过、姜鸿楚少季又寻御医探过她的身体无碍后,无非是日常上下朝,处理些玄卫送来的谍报, 倒是裴玉溪,自从小九走之后, 她变得格外安静。
只是陈国公的事情一直挂着, 倒不是玄卫查得不清, 人证物证具在, 且本是玄卫主责,事情实在明细不过,无非受北谍挑拨, 梁如意与陈国公嫡长女交好,国公府便借这一层便利, 在梁如意赠予姜瑶的香囊上动了手脚。
可是宇文昭罗如何处置却被姜瑶暂时按了下来,仅是处**陈国公,楚少季见出一点门道,借着中秋的名号来访, 尽管楚夫人愿意, 也深知自己改变不了姜瑶的选择,但他见到聂让还是没有太好的脸色。
简单的寒暄后,他呷了一口桌案上的酒, 单刀直入:“为何不杀宇文昭罗?”
“留着有用。”楚少季毕竟是仅存长辈,说此事姜瑶多少得敬着些,不能像打发魏常青一样打发走了,只好道, “瑶欲使北周再生乱象。”
他似来了兴致:“你打算如何做?”
“除却宇文姓, 北周共有八姓, 其中有三姓为宇文马首是瞻,而以元姓为首的元贺刘楼嵇多在地方任职,受燕京掣肘较低。宇文执这些年手段血腥强硬,这部分人已有不满。我不杀昭罗,是想告诉他们,来日我也不会杀他们。”
姜瑶笑道:“他们是聪明人,这些年中原的繁华眯了眼,宇文执推儒学虽利于稳权,但也推着这部分更容易接受我们。”
“所以你发榜文允外族人进科考,还提了几个异族将领去虎贲军?”楚少季扬眉,“倒是有理,只是北周之人会听你的话,按照你的想法来?”
“想与不想,马上便知。”姜瑶平静。
见他似凝了眉,她补充道:“穆氏答应助我,他会助孙绝脱身。”
“舅父不会认为瑶是感情用事吧。”姜瑶侧目。
就比如说,为了阿让的身份拉着朝廷格局大变一类。
短暂地沉默后,他嗤了声,“哼。”
他看着她跟前玉盏的茶,皱皱眉:“怎的就让我一人喝酒?”
“有人会不开心。”姜瑶轻描淡写。
许是从前的事情激着,每次她想喝点酒,聂让都会在旁边守着,明明嘴上不说任何,可是下垂的眼角总会暴露出他的一点心绪。
她的思绪有一瞬间跑远。
昨日的时候,她刚想再浅酌一杯,接过他还紧紧拉着她的手,有些委屈巴巴挡住她的酒盏:“阿让替主人喝好不好。”
实在好笑又可爱。
“……”
见她真的带了笑,楚少季有一瞬觉得牙酸,见门口有熟悉的影从外府向内走,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起身:“行。你这酒不错,日后给舅父再送一盏来。”
姜瑶拱手,告礼。
离开时,他多看了进屋求见的聂让一眼,未多说话。
姜瑶见聂让杵在玄关,招了招手叫他过来。
尽管他本人似乎很不乐意,可是玄卫指挥使的府邸还是筑好了,陈设她亲自盯了一阵,请了园林世家,修得挺漂亮,可是他还是不怎么愿意住在那儿。
“梅洛和元律到了。”
*
半夜,胶州邻水,广袤的平原上远远可见水师。
阿骨儿独自一人在船狱百无聊赖和一条小蛇逗趣,听得门口传来细微响动,眼也不抬,直到大门被人打开,她才探出头去,只见两个带黑布蒙面的鲜卑人向她点了点头,侧身让出一条路。
“跟我们来,走轻舟,你们的玄卫来人了。”
“我师父呢?”她压了声音,相问。
“也在。”对方话不多。
阿骨儿听言后,指指他的黑面:“这个给我,我的头发颜色太明显了。”
楼船早已放下一叶小舟,几人悄无声息地从船牢离开,阿骨儿瞧着舟上陌生的面甲玄卫,问:“是那个叫聂让的大个子来的吗?”
对方似是不满她对首领不敬,没说话,默了会,直到近岸时,又有一位面甲位来,语气匆忙急迫:“坏了,九副使在桃岛被围了!”
足有六七只楼船将桃岛围住,星火映星空,将海面铺就一层火焰,小九拿着信物踏进桃林,闻到海洋飘来的浓厚木板气息,不自觉皱了眉,冲着眼前人怒斥:“就这样你还不走!时间足够,聂让都能破得了你的桃阵,真当外面的人是吃干饭的!”
一身灰白的青年摇头,面前一只孤独的烛火静谧熏黄:“走不了。”
“等死?”小九气急,闻着空气中越发逼近的木屑气息,愈发急躁,便冷笑,“我可不会陪你死。”
“自然。”他轻叹了一声,“我已经告诉过殿下,即便玉书会死,也不会入世。”
裴玉溪想了想,带着几分疏离笑道:“若是怕不好向殿下那边交差,你可以这样说,叫她不必忧虑长武帝拿到那样东西,在他向桃岛来的识海,我已经处理
掉了。”
小九一惊,第一反应却是:“你早知道有人会来?!”
对了。看这桃岛的痕迹,裴玉书应是和几个小仆一起居住的,怎的眼下这孤岛上空无一人?
“是。”他一应,笑笑,“这桃岛儿有太多秘密,谢过殿下美意,麻烦九统领跑这一趟。”
尽管依然对死士这类的人没有好感,可是从镜子也多少看到,小九一直尽心力地护着裴玉溪,便道:“你可以从桃岛的西南角走。那里多礁石,楼船过不去,你的轻功不错,应可以安全撤离。”
他甚至连自己姓名为何,武功怎样擅长什么,都知道。
怪不得殿下如此重视此人。
总不可能真是什么仙人吧。
到底也是经历过诸多任务的人,小九虽惊疑不定,可想想裴玉溪那傻样,蓦地就冷静下来。
她要是什么仙人,那世道没救了。
“我临走前,你妹妹特意在城楼上叫住我。”
裴玉书一边听着,一边伸手拿住面前的烛火,点燃了纱竹帘,火舌一下子卷起,竹屋小筑易燃,何况秋日干燥,他映着身后火光,想起妹妹,神情反而温柔起来,弯了眼睛。
“她说了什么?”
小九整个抽出剑鞘,狞笑了声:“没说什么,就是求着我,说你牛鼻子脾气,即便是用捆得也得带你回去。”
剑鞘如一敲,听得闷哼一声。
小九单手架着敲昏去的人,运力向西南角飞去。
“有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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