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想说[我爱你],这话更适合当面说,在她耳边低声喃念。
六月濯枝雨落,树梢挂着玻璃球似的水珠,压弯了嫩叶,顺着叶脉坠到地下。
谢燃梦中有场迷离雨,看不清摸不着,只有无尽的朦胧和潮湿,卧室墙壁泛起回南天的湿冷,空气里骤热的气息将他的感官提到欲望忍受的边境。
“谢燃,你喜欢我吗?”熟悉绵软的声线,是少女独有的温吞青涩。
林以甜抱着双臂坐在台阶上,周遭的一切变得迷糊不清。她自己抱着自己,孤独地坐在那里。
梦里一切都是深蓝色的,海底氧气稀薄,呼吸哽咽泛潮,海风咸涩。
谢燃开口,但没有声音。他想抱住那抹小小的人影,将她圈在怀里,说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可是他伸手,手变得透明,错握她的掌心。
林以甜落寞地把脸埋进膝盖里,低低哭了起来。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总是冷冰冰的,可我想你在身边,你也做不到......”她声音很低,话里轻颤着,每句话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呼吸扼住。
他碰不到她,林以甜眼泪一滴滴地掉,可是他不在身边,再怎么想念都只能独自忍受。
她身体里好像有两个她,既活泼可爱,又敏感脆弱。她不想让他担心,总是故作坚强。
她说她好累,哭着想和他分手。
谢燃倏忽被惊醒,浑身大汗。
窗外寂静无声,他攥着床单的手直至力竭,才终于确认那是场梦。
慌忙打开手机,时间停在【凌晨04:02】,置顶位的女孩没有任何消息,谢燃点进朋友圈,还是和以往一样。
谢燃心里空落落,忽然想说自己其实也忍受不了分离。
在梦里,他真真切切失去了她一次,再也见不到她。谢燃无法设想没有她的日子,他大概真的会失去理智。
一场大雨打乱了林以甜的出行计划。
她撑着伞走在路上,刚上完大课,阶梯教室入口处人满为患。透明雨滴落在她的伞上、又滑落,陷入脚下的水泥地里。
林以甜闷闷叹到这天气实在不好,走到哪都湿哒哒,裙角洇湿好一片。雨势太大,她收了伞,暂时坐在空教室避雨,想等雨小一点再走。
手机不知不觉也挂了水汽,林以甜将包放在桌上,找出纸巾细细擦拭。指尖误触屏幕,跳出一条几分钟前的消息。
云朗:【我好像看见你了】
林以甜心里咯噔一下,抱着手机左右看,没见到他的影子,浅浅舒了口气。
又想捉弄她。
最近云朗有事没事就来找她,蹲她下课一起去吃饭。林以甜几次三番拒绝,云朗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有时林以甜端着餐盘吃饭吃得好好的,云朗也能若无其事地坐在她身边。期间有几次,女孩是在舍友的帮忙下偷偷溜走的。
云朗不是不知道她和谢燃的关系,但是谢燃不在,他又是林以甜的朋友,说几句话怎么了。
今日雨这么大,她落了单,被云朗连哄带骗喊上了车。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她装不认识他也行,他走的远远的就是了。下车,他趁林以甜撑伞出去,转身时拽走了她包上的开心果挂件。
林以甜伸手欲抢回来,云朗戏弄般伸高了手臂,“等你回去就还你。”
外头是喧嚣的景厅,舞池中男男女女肆意摇曳着身姿,光怪陆离的灯影让人辨不清样貌,混声音乐抨击耳膜,让她根本听不见云朗说些什么。
她挪步,警惕地往边上站,云朗倒随意往那一躺,点了烟蔓起雾气,“坐啊。”
“为什么是这里。”
要谈事情也该是安静的地方,这儿鱼龙混杂,谁知道云朗想干什么。
瞧她一脸紧张,云朗指尖抖落残灰,没了想演的意思,“在这更能说实话吧......”
他冷笑,抬眼看面前穿着白裙的林以甜,还是这么漂亮,越看越不服气谢燃,牙都要咬碎了。
林以甜没心思和他闹,找他要回东西:“你想谈我们大可以换一个地方,在这我怕你听不见。”
云朗不给,若无其事地倒了杯酒给她,“渴不渴,喝一点。”
“东西。”
“喝了就给你。”
“哟,这不是林小美女吗?”后边的人带着嘲弄的笑意,三两个围簇着上前,为首的男生长腿一迈坐在卡座上,云朗的身边。
林以甜都要忘记他是谁了,直到身边人喊了声裴哥,才认出来是他。
“给个面子呗。”他推了酒给她,敲敲玻璃桌面。
视线昏暗模糊,身边人脸都被光晃得看不清。林以甜无动于衷,身边的人都没说话,气氛僵持不下,裴灼只好换了方式,开始随意发挥。
在场还有一位女生,林以甜认出是之前见过的姜依洁,她坐在裴灼身边,面上表情不大自在。
酒局里,云朗像上次一样把她晾在一边,时不时委婉地劝她喝酒。林以甜连水也不想喝,正要找机会溜走。
姜依洁和她隔了个位置,边上的酒瓶垒在脚边,一众人想灌她酒喝。姜依洁脸色不大好,林以甜视线定在那个摇晃酒杯上,替她挡住:
“谢谢,她喝不了。”
其他人笑了:“少喝点啊,来都来了,不给面子是吧?”
裴灼轻嗤,瞥了眼姜依洁假意劝:“少喝点呗。”
“就是,”刺头男舔唇,不怀好意看向林以甜,见她白净视线早往她身上直勾勾瞟,脑子里的污秽翻涌:“不行你替她喝啊。”
林以甜抬手拿起酒杯,坦然对上那人的目光,坚定地对着他扬杯。裴灼满意笑笑,可下一秒,她就在众人面前倒了那杯酒,祭人似的洒在桌上。
“这样可以吗?”她冷冷抬起眼。
周围一圈都静了。
几秒后,裴灼鼓掌:“小云总带来的美女就是不一样。”他敲刺头男,“欺负人家小女生干什么。”
云朗受到鼓励似的攥林以甜的手臂。他带来的,就是他的。
林以甜面无表情地挣开,姜依洁念及她好歹是个干净人,又帮了她,把掌心搭在林以甜手背。
借着去洗把脸的由头,姜依洁把她带走,云朗叫人在卫生间外面守着她们。对着镜台,姜依洁看身后林以甜:“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那帮人,就一杯酒我还是可以喝的。再说了,那裴灼......”她停了下,“是我男朋友。”
“不能喝。”林以甜把手臂来来回回拿湿巾擦了几遍,腔调软,说起理来倒坚定不移,“他是伴侣就更不对了。”
“他让我少喝点了。”姜依洁低声。
林以甜摇头:“让你少喝点根本不是为了你好。如果为了你好,就应该在你不想喝的时候帮你说清楚,而不是默许别人让你喝。”
“喝一点就可以再喝一点,一杯两杯都是一点点,可是等你真喝不下的时候,就已经上当了。”
林以甜气得想锤人:“酒桌帮凶。”
姜依洁的口红停在唇边。
第一次,她觉得比她小一岁的林以甜像学姐了。
林以甜想走,外头人一直徘徊,她出不去。姜依洁一开始就看出她不是这路人,被云朗哄着来这,就问了二人的关系。
毕竟她最初也是这样,懵懵懂懂地被骗来,陷进去沾了一身臭泥。偏偏有人这时问她走不走,姜依洁眼底亮起又暗下,和她说没那么简单。
她和裴灼什么关系她清楚,她无可奈何。只能等人家腻了,把她丢了,不然以裴灼的背景,吃亏的还是她。
“谢谢。”姜依洁喉咙发涩,收好口红,“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不能走。”
林以甜听到这,眉间久久未能舒平。担心会对姜依洁有影响,林以甜想劝她走,姜依洁不答应,她便也不答应她的话:“我可以自己出去。”
“不信我?”
“比起这个,我相信我们才是一路人。”她坚定,“我不能拖累你。”
二人回到原先的卡座,裴灼已经走了,丢了张房卡给姜依洁,她捻着那张卡,边角无声陷进掌心。林以甜往她口袋里放了东西,转而和云朗周旋。
云朗喝得半醉不醉,见林以甜来了,眯起眼,也想带她走。眼见快到那道嘈杂的出口,林以甜把话和他说清楚,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云朗绕弯,指责她不该和谢燃在一起。
“这是我的事。”林以甜退了半步。
云朗浑身沾满酒气,一改平日里的笑脸,突然愤愤咬牙:“林以甜,你是傲气,把我当傻子是吗。”
林以甜完全不想和他讲这些,摊开手:“东西还我。”
“扔了。”
“云朗!”林以甜稍稍提高了声调。从刚开始他的目的就不纯,原本想着两家的关系摆在那里,云朗再怎么样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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