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心跳如鼓,用力撞击胸口。
脑袋翁地一声仿佛炸开,不是玩玩……他说不是玩玩……
可是他妹妹为什么会说他不是认真的?
“你是在哄我,还是在骗我?”
周阖之说:“没有骗你。”
但他的感情确实不纯粹。
成年人的感情很复杂,是千方百计算计,是反复权衡利弊。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纯爱。
周阖之凝视她的侧脸,她不愿意回头正眼看他,他不勉强,“但是禾禾,抱歉,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你现在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多人,遇到更好的,如果你遇到了比我更适合你的人,我不会阻止你去选择更好的人的权利。”
赵禾抓紧安全带,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她全身心投入进去,就是为了他,可她总觉得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和他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膜。
赵禾不自觉咬紧嘴唇,“你在赶我走吗?”
“不是,禾禾。”周阖之声音软了下来,“我没有赶你走。”
赵禾忍不住侧头看向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禾禾,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你选择更好的人。”
赵禾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你就已经很好了。”
她明明喜欢他那么多年,心心念念惦记,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不会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禾禾,我比你大十岁,很多事……”
“我不在乎。”赵禾很激动,“大十岁怎么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
周阖之微微一怔,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表情有些无奈,抬手落在她脸颊上,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润。
她刚入社会,纯真犹如一张白纸,对爱情充满憧憬,勇往直前,和她比叫起来,愈发衬得他卑劣不堪,被她年轻的灵魂吸引,也仅此而已。
他仗着自己的年纪和社会阅历,轻易勾引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孩上钩,他本该拒绝,保持理智,在这段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关系上,他却不舍得松手,占领主导位置。
男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我这个年纪说喜欢,有点矫情。”周阖之
擦掉她的眼泪,“我只能明确告诉你,禾禾,只要你不喊停,我不会结束这段关系。
“你要是想结束,我不会纠缠你。
这是他能为她所做不多的补偿。
让她来决定这段关系去向如何。
“我不要结束。
她才不要结束。
她的眼泪落下来,视线被泪水模糊,“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是玩玩……
“不是,没有玩玩,是认真的。周阖之捧住她的脸颊,温柔捋开她脸颊的碎发,“别哭。
“你刚刚是说真的,我说结束你才结束?你不会说结束?
“不会。周阖之吻上她的额头,虔诚如教徒,“说到做到,只要你不说结束,我不会和你结束。
“那你完了。赵禾哼哼一声,“你这辈子都要栽我手里的。
周阖之勾唇一笑,被她孩子气逗笑,没当真,哄着她说:“好,那可不是完了,是求之不得。
他现在不想看她哭,要哭也得选地方。
赵禾被哄好了,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再三确认周阖之对她的心意之后,她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安稳落地。
周阖之压低声线问她:“那能告诉我了么,送你回来的男生就是你那个邻居?
“嗯。赵禾不知道周阖之看见沈西野了,也没隐瞒是沈西野送她回来。
“他有女朋友么?
“没有。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怕他看见?
“我怕他跟我爸妈说。
说了到时候不好解释,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知道了只会让他们担心,怕她被骗。
周阖之捏了捏她下巴,“下次别坐别的男人的车,去哪里我送你。
赵禾后知后觉感觉到这男人好像是吃醋了?还是占有欲犯了?
相处久了,她才知道周阖之也有强势不讲理的一面,当然只在某些特定场所,比如夜晚的房间,只有他们俩比较私人的时候,大部分时候他很温柔绅士,很有气质,攻击性不强。
大部分男人好胜、控制欲强,是基因自带的,天性使然,周阖之也不例外。
“回我那?好么?
面对他的蛊惑,赵禾轻哼,想起这几天受到的委
屈,还没完全下去,“不要,我明天早上要早起。
“晚上不欺负你,不会影响你睡眠,明天早上也会送你上班。
“还是不要。
周阖之语气有些无可奈何:“禾禾,没有你,我这几天睡得不好,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愿意理我。
“明明是你不理我。赵禾越想越委屈,他不提倒好,一提全都想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
“你还说呢,我找你,你态度冷冷的。
周阖之明白了,“我以为你回到家里不方便,考虑等你回来再当面聊。
没想到产生了误会。
赵禾嘟了嘟嘴:“都怪你。
周阖之说:“是,怪我。
赵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妹妹要说那种话,但她的潜意识是相信他的,这事就算过去了,说:“我要回家,你开下车门。
“还想坐谁的车?不要男朋友送你回家?
赵禾扬起一抹笑:“那好呀,男朋友,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周阖之望着她:“真的不回我那?
“不回。
周阖之仍旧哄着她的语气问:“那什么时候愿意回我那?
“看心情。
送她回家前,先去报了警。
……
过完中秋节,周岁时和霍聿森相处仍旧不冷不热。
不管霍聿森怎么献殷勤,周岁时对他的反应都是一样,除了必要情况,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将他当成了家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天晚上霍聿森有应酬,喝了几杯酒,没抽烟,其他老总的女秘书过来倒酒。
酒还没倒上,人往他身上方向倒过来。
伴随而来是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他敏捷站起往后躲开,椅子发出巨大动静,吸引在场人的目光。
女秘书没想到他会躲得那么快,一下子没注意,连带酒瓶栽倒,酒水撒了一地,难看至极,洋相进出。
“笨手笨脚的!怎么倒的酒!女秘书的老总嫌丢人,出声骂道,“还不快点给霍总赔礼道歉!
女秘书踉跄站起身:“对不起,霍总,您没受伤吧!
霍聿森黑沉着一张英俊的脸,“离我远点。
”
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让女秘书离远点。
“对不起,霍总!溅到您了,我给您擦一擦吧,实在对不起!”
“别让我再说一遍,离我远点。”霍聿森按捺着脾气,快没了耐心。
女秘书又惊又怕,没等她反应,被人一把拽开。
“霍总实在对不起,我这秘书新招的,笨手笨脚,没点眼力劲,倒个酒都倒不好,您消消气。”
其他人纷纷出面打圆场,在座的都是人精,见风使舵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见人下菜碟,要不是同一条战线,其他人更想坐山观虎斗。
男人的局,没有女高管,带来女秘书无非只有那几种可能,要么靠美色拉拢人,要么纯粹当花瓶赏心悦目,是应酬桌上的一枚筹码,没有其他用处。
女秘书来之前便知道自己的任务,然而任务失败,回去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出了一点意外,霍聿森没了心情再喝酒,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都快十点了。
周岁时一个电话都没有过来。
在座有位姓李的老总刚接完家里电话,是家里那位查岗来了,他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太太管得严,其他人笑话他是妻管严,被女人管。
不知道谁问起:“霍总,听说您去年结的婚,有孩子了?”
家庭话题也是拉近关系的一种。
就怕霍聿森软硬不吃。
不一样,提到家庭话题,霍聿森明显表情松展:“有一个女儿。”
“女儿好,女儿可是贴心小棉袄,比儿子好,儿子调皮捣蛋。”
霍聿森笑笑,面色愈发柔和,提起女儿,眼前不自觉浮现起潼潼咬着手指头笑的一面,确实,还是女儿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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