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汇集到了苏蒙紊的身上……包括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苏家旁系的年轻男子。
没什么旁的办法，因为它们几个完全没主意，只是来充数的。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头领”。
“证据……证据自然是有的！”
“草民自知身份低微，身为城民状告城主，已是艰难……”
“又怎敢不带着证据呢。”
苏蒙紊在众人的等待中，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看起来它的封面还是崭新无尘的。
他将账册准确的翻到了中间偏后些的位置，呈交给了一旁的差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状纸丢了便丢了，只能算是例外。
但他此行既然是带着整个苏府旁系的嘱托，又怎会如此轻率呢？
苏蒙紊早在前几日，便准备好了一本……假账。
而这本账册的矛头，却依旧是对准那家餐馆。
这是他们唯一有机会做假账的地方。
它的客流量实在是到了让人羡慕的地步。
长久下来，必然会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在苏蒙紊看来，便是如此。
他在许多方面上，都试过寻找去寻找栽赃的契机，但都难以制造出什么有利的证据。
唯独在这件事上，苏蒙紊觉得会有可乘之机。
那名班头一步一步的踏着木质楼梯，走上了二层。
洛阡陌接过状纸后，视线在上面停留了许久。
从那一页向后翻越时，他的眉宇之间，明显含着一丝疑虑。
“为何这账册……前后差距如此之大。”
洛阡陌说的不只是洛阡陌说的不只是前后记载银两数目的巨大差距。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本账册从他翻开的那页开始，就像是前后拼接好的。
拼接的手法……还很烂。
洛阡陌挑了挑眉。
他就算从新旧开始出现变化的那一页向后数。
也没有一页是笔迹相同的。
“你们几个……是拿我当傻子吗？”
“就算两地之间记录账册的风俗不同，也不该一页换一个人记录吧。”
洛阡陌此时是肯定的语气，且对于此事，他心下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
“苏蒙紊，你对此有何解释？”
“总不能说是因为被人调换过了吧。”
“我希望你能考虑好了再说。”
洛阡陌的语气顿了顿，好似染上了一层霜寒，细看过后，却又只像是错觉。
苏蒙紊因着是被贬后的城民的身份，所以一直是跪立着的。
心底莫名的有些惶恐不安。
距离他们从皇城来此的时节，已经过了三月有余，从夏到秋。
天气早已转凉，而苏蒙紊的眉心却因这几句，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从心底暗怪底自己的粗心。
怎么只顾着找手下的人赶账册，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字体统一。
但此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不得不回答洛城城主提出的问题。
“回禀城主，账册并未被调换过，许是出门的时候有些太过着急，所以我带错了账本。”
“带错了？”
“这个理由可不怎么好啊。”
贾盛闻言与一旁的师爷对视了一眼，两人多少有些失笑。
初来此地时，他便已经准备好了许多说辞。
其中包含了他来到岭南后处理的无数个公务，也包括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岭南寄予的希望。
只是现在，贾盛恍然发觉，他好像用不上了。
那些话只适合放在心底，作为他的追求和目标，或是说与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听。
而现在……他别说为自己辩驳了，就连在公堂之上发言好像都没什么必要。
因为他的几个对手，好像连什么像样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现在还只是个开场，贾盛仿佛就已经能看得到结局了。
更何况，这场“戏”的主角还未到齐。
趁着对方发愣的功夫，贾盛向二层中坐着的洛阡陌作揖，语气平淡的发问着。
“陈城主。”
“既然现在局面如此，是否还需要请苏家之人到场辨明。”
洛阡陌的语气平淡，只从他的态度上，众人其实听不出什么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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