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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玩笑而已。
既然这样，那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就是要带她去复诊。
在沈应淮回来之前，檀溪自己去过一次医院，她没有和沈应淮说过。
但即使她没说，不代表沈应淮就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
这一次的检查比之前几次常规复诊要更加细致，并且再一次重新测定了她的听力水平，调整了用药，教授的话很委婉，但檀溪坚定表示她可以听。
她当然有知情权，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
听完之后的檀溪也没有太大反应。
在沈应淮来握住她的手时，檀溪仰起头，说：“你说得对，害怕是懦夫的行为。”
她像一个小金刚，笃定道：“我是勇士！”
“真是厉害的勇士。”沈应淮摸了摸她的头，看她小巧白皙的鼻尖上挂着一小滴汗水，就好像这滴汗也在为她摇旗呐喊。
他敬佩这样勇敢的“勇士”。
檀溪不确定她这样的坚定能够持续多长时间，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是沈应淮带给她的力量。
比起恋人，爱人，他也更贴近一位引导者和教导者的身份，他会耐心的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样去更好的完善自己。
九月初，檀溪正式入学，开始了她的研究生生活。
她的导师是一名非常幽默的教授，同时也是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她很喜欢檀溪，于是檀溪也在她这里学到很多。
她好学，刻苦，像个充满阳光的小太阳，她在的地方，看她笑起来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她的导师说，没有人会不喜欢檀溪这个孩子的。
檀溪能坦然的告诉大家她的耳朵有缺陷，现在正在治疗中，成效并不显著，病情也总是反复。
不过耳朵的缺陷并不能成为她个人身上的缺点，她是充满光芒和希望的檀溪，她身上永远有无限的生命力和吸引力，她的未来和她一样，在希望中走向光明的大道。
下午檀溪去了一趟闻叙言的画廊，闻老师的儿子正好也在，檀溪陪他玩了会儿。
闻叙言的儿子和他长得有五分像，性格大相径庭，小男孩很皮，很开朗，特别喜欢的就是檀溪这样漂亮的小姐姐。
檀溪只要过来，他碰到了，他就要缠着檀溪和他一起玩。
檀溪倒是从来没带过小孩子，不过不妨碍她身上天生对小孩子有吸引力，小孩子都乐意黏着她。
他对檀溪耳朵上的助听器很感兴趣，询问他可不可戴一下，檀溪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把助听器取下来给他了。
沈应淮来接檀溪，看到两个“小朋友”在玩，他没出声。
闻叙言点了一杯咖啡给他。
沈应淮以前的口味是不加糖不加奶，闻叙言这倒是记得，只不过他才喝了一口，眉头微皱，把咖啡放下了。
不是口味变了，沈应淮的口味一直这样，他对吃的不挑剔，现在也渐渐习惯国内饮食。
是檀溪不喜欢太苦的味道。
她喜欢甜的，喜欢香的。
于是会在接吻的时候皱眉，说他的味道太苦了。
闻叙言见他透过窗户盯着房间里的檀溪，她和他儿子玩得开心，于是他问：“也打算生一个吗？”
沈应淮：“家里养了一个了。”
闻叙言平稳的情绪都难得有起伏，他还正想自己什么时候错过了一个大瓜，就反应过来沈应淮是什么意思。
闻叙言刚认识沈应淮的时候，是他去意大利出差，那时的沈应淮性格还很怪异，虽然有着优渥的出身，文雅绅士，实际上却冷漠，苛刻，不近人情。
凡是认识他的人都会被他的强大气场所震慑到。
而他现在完全收敛起了这种气场。
或许也不能说收敛，在他变得更有人情味的时候，是他身边多了檀溪这个人。
闻叙言的话题于是转到檀溪身上，他赞赏她，说她不仅有天赋，还很好学，等她研究生毕业，可以考虑发展自己的事业。
闻叙言会很乐意为她提供一些帮助。
“多谢。”沈应淮礼貌的点头。
他不会太多插手檀溪自己的事业和未来，但如果是他能够提供的资源，他当然希望她能够用上，将来有一天，她会成为完全只属于自己的，最优秀的檀溪。
这是沈应淮的心愿和期待。
“我其实很好奇你现在的心态。”闻叙言转头看向沈应淮，他笑了下，接着问：“你父亲现在也没有把继承人的位置给你兄长，他看起来，似乎真的更在意你。”
放弃唾手可得的家族是什么感觉，闻叙言当然好奇。
如果他选择回去，他父亲甚至会原谅他。
闻叙言是这样认为的。
可沈应淮不是一时意气，他是真的完全放弃了他父亲对他的期待。
“我曾经很在乎自己手上有多少权力，也很想坐到最高的位置。”沈应淮说：“后来有一天，我很顺利的入睡，早上醒来，看到身边的人在朝我笑……我发现，权力没有那么重要。”
人在某一瞬间所体会到的含金量，总是在很多时间里都难以比拟，换句话来说就是，他对一个人的爱，已经超过了外在的一切。
爱已经抵万物。
至于他的父亲，沈应淮清楚他是怎样的性格，也许很多年后他们会和解，但现在他不可能再听从他的意愿去做这一切。
所以谈不上他有怎样的心态，说句不那么恰当的话，他觉得陪在他身边的人，比他能获得的一切物质都重要。
房间里面檀溪在和小孩子解释助听器是什么，她指了指自己耳朵，又指了指小朋友的耳朵，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还问他，这个东西是不是很漂亮。
“檀溪——”身后突然传来音量不大的一声，檀溪下意识应了一句，她回过头，看到沈应淮，笑容才浮现在脸上，下一秒，她又愣住。
她听到了。
她确信此时，助听器在她手上，而她耳朵里传来的声音那么清晰。
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从她突然恶化的那一天开始，到她逐渐接受这一切，她从没想过，这令人欣喜的一刻来得如此突然。
檀溪像是天灵盖都受到重重一击。
回去的路上外面下大暴雨，檀溪坐在副驾驶，贴着窗户看雨滴顺着玻璃流下，她兴奋的要坐不住，突然间，她回头看着沈应淮。
“沈先生，你知道下雨代表着什么吗？”
沈应淮不懂她现在的脑回路，他只是问道：“什么？”
檀溪：“代表老天爷现在在流眼泪啊。”
老天爷流眼泪，有可能因为难过的事，也可能是开心的事，但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檀溪都能从里面看到更多的新奇。
她不禁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每次复诊，教授都说情况不定，檀溪也在一次一次就诊的过程中放低自己的期待，也正因如此，她的心情变得平和，情绪更加平静。
惊喜的到来那么突然，她却能更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晚上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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