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太阳正当头,还未落山,可寻着水涧游过去,又穿过一个石洞,天就已经昏暗的不行。
并且寒气从水里带上竹筏,一股冷意渗的众人直打哆嗦。冰冷的河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腥气,一波波拍打竹筏,发出粘腻的声响。纥骨颜立在船头操控竹筏走势,蓝色衣角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沉默地凝视着前方被浓雾笼罩的河道。
“颜哥。”关书珏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裹着浓重的水汽,“这雾……是不是越来越重了?”她探出半个身子,小小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活泼,只剩下被寒意和某种无形恐惧侵染后的苍白。
纥骨颜没有回头,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他的目光穿透前方翻滚的、近乎墨汁般粘稠的灰黑色雾障,落在更远处那片河面上。那里,影影绰绰的白色小点,随着水波无声地起伏又沉没。
“砰——”
前方的竹筏突然停住,黎姳起身问前面:“发生何事?”
“好像撞到石块了,没什么要紧。”
听到前方陈晏的回答,跟在后面的竹筏上的三人松了口气。
突然,前方一阵惊呼:“不对!好像有东西!”
听罢,纥骨颜赶忙跟上去,关书珏掐了一个火诀,透过溶溶火光看去,陈九卿从河里捞出一块东西上来。
沉甸甸的东西用破旧的蓝布包裹。
她偏头看着,怎么看都像是……
“襁褓?”
气氛突然凝固,
陈晏忙捂住关书珏的眼睛,布包已经湿透异常沉重,陈九卿小心翼翼将其放在竹筏上,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得打开,里面确实是具早已冰冷僵硬的小小躯体。
待陈九卿合上,陈晏才松开手,韶音将手里的指路罗盘递给关书珏,让她看好元满离远些,之后他们越往前游,捞起的婴尸就越多。
“最近河上弃婴应该说的就是这些。”陈九卿的声音很轻,带着特有的冷静,却也掩不住一丝深沉的疲惫和悲悯,“生命气息……是自然断绝的,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船板上另外几具同样被捞起的婴尸,它们安静地躺着,小小的拳头紧握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时间都不长。”
“自然断绝?”坐在角落的黎姳抬起头,抓住关键信息:“弃溺孩婴怎会是自然断绝?”
这话问到点上,引发众人困惑,
对啊,溺死之人大多是口鼻被水堵住,窒息而亡,怎会自然断绝?
韶音顺着黎姳的话总结道:“所以,也就是说它们是在落水之前就已经死了。”
一直沉默操控着竹筏的纥骨颜,此刻也低低开口,嗓音低沉平稳:“水流的方向和速度都不对劲,上游必有极大的阻塞和变故。”他的手掌稳稳地握着舵杆,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锐利的目光扫视前方愈发诡谲的水域和浓得化不开的雾气。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竹筏中间,低着头专注摆弄手中一个古旧黄铜罗盘的关书珏,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对!”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凝滞的沉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韶音急忙拿过罗盘,仔细看了一会儿,只见她手中那个原本指针稳定指向正北的罗盘,此刻其上的天池指针正疯狂地左右乱颤。
“天地戾气交冲,阴阳逆乱之兆……”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这怨气……已经凝成了实质,它在‘吃’……”
话音未落,变故陡生!
“小心!”正在掌舵的纥骨颜厉声暴喝。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竹筏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紧接着,船头前方原本只是缓慢翻滚的灰黑浓雾,骤然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沸水,剧烈地翻腾咆哮起来。
那雾气不再是单纯的遮蔽,而是活了过来,凝聚成无数条粗壮粘稠的巨大触手,带着浓烈的腥腐恶臭,猛地从浑浊的河面下卷向竹筏。
其中一条最为粗壮的“触手”,裹挟着极为刺耳的破风声,仿佛无数冤魂尖啸,直直抽向元满。
元满失声尖叫,吓得闭上了眼睛。
电光石火间,一道冷冽如冰的剑光撕裂黑雾,纥骨颜的身影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带鞘挥出。剑鞘上流转过一层极其内敛的幽暗光泽,精准无比地砸在那条卷向元满的怨气触手。
如同滚烫的烙铁插入积雪,又像烧红的刀子切割油脂,一声尖利嘶鸣骤然爆发!那凝实的黑气触手被剑鞘狠狠砸中的地方,瞬间腾起大片浓郁如墨的黑烟,发出剧烈的“滋滋”灼烧声,整条触手痛苦地扭曲抽搐,后猛地缩回了翻滚的浓雾深处。
船身再次剧烈摇晃,其他卷来的黑气触手也仿佛被同伴的遭遇所震慑,攻势微微一滞。
陈九卿捏住剑柄,站在纥骨颜身侧稳稳挡在元满身前,长剑出鞘,锋锐的剑意弥漫开来,将他身周翻滚的雾气都逼退了几分。
他面色沉冷,目光似要穿透浓雾,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阿音,定方位!陈晏,稳住船!所有人戒备!这河……是活的!源头在上游!”
所有人看向那片雾气最为浓郁的上游方向。
“明白!”韶音立刻应声,迅速将手中那仍在疯狂跳动的罗盘平举到眼前,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剧烈震颤的天池指针上,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入古铜色的盘面,那些暗红的刻度仿佛被激活,发出低沉的嗡鸣。
疯狂乱跳的指针在精血的强行压制下,挣扎了几下,最后指向了怨气翻涌最为剧烈的上游。
“正西偏北!怨源核心!”
陈晏低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施诀稳住竹筏,可水势太大,一人没有精力同时掌舵两张竹筏,眼见竹筏要被掀翻。
千钧一发之际,数条闪着灵光的白缎卷过来,韶音利用周围的树木牢牢固定竹筏,硬生生将几乎要被怨气掀翻的船头扳了回来。
之后她迅速收回白绫,与陈晏合力掌舵,两张竹筏像一支离弦的箭,劈开翻涌的黑雾逆流而上。
越往前,那灰黑色的雾气便越浓重粘稠,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墨池,光线被彻底吞噬。四周一时死寂,昏暗中只有筏身破开水流和怨气发出的沉闷呜咽,以及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元满缩在黎姳身边,小脸煞白,牙关微微打颤,黎姳一手揽着他,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她自己也没好多少,此刻正被阴寒的邪祟侵体,经脉被黑气疯狂冲击,她站住脚,才勉强稳住身形。
蓦的,元满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嘴角渗出一缕血丝,眼珠疯狂转动,
“太多了……太多了……冷……好冷……娘……娘亲……为什么不要我……”声音如同梦呓,充满了撕裂般的痛苦和无法承受的哀恸。
“他这是怎么了?”关书珏心急问。
元满开始语无伦次,黎姳眯了下眼,压制住他,“被鬼祟缠身了。”
关书珏注意到黎姳的异常,“黎姐,你嘴唇发白的厉害,哪里不舒服?”
黎姳咬了咬泛白的嘴唇,努力保持清醒的意识,摇头示意无事,“快,快叫人来帮忙。”
听罢,关书珏急道:“快来人啊!元满和黎姐不太好!”
陈九卿迅速跑过来,检查完两人的状况后,随身的药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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