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志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城西的地有问题,趁裴衍烬出差之际,他强硬地把姜雾雨叫回了家。
姜雾雨到姜家时,开门的仍然是关娇娇,她好客,总是亲自开门,可十次里面总是有那么一两次,来的客人不是她满意的。
“这是回来炫耀来了?觉得裴总对你很是不错?”
关娇娇的嫉妒夹在她眼角的细纹里,哪怕日复一日的医美也无法彻底去除。
早知道裴衍烬是个这么尊重爱护妻子的男人,她何必害怕姜晴月嫁过去吃苦,硬生生缠着姜明志把姜雾雨勒令回了国。
姜雾雨眨眨眼睛,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生关娇娇的气,然后告诉她,裴衍烬对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温柔体贴,让关娇娇独自嫉妒后悔去。
但姜雾雨对这些提不起兴致,这几日裴衍烬出差,他猩红的眼总是浮现在姜雾雨脑海,搅得她难以入眠。
而她和关娇娇的沟通像是隔着一面墙,墙的后面是什么,十几岁的姜雾雨好奇地探头望过,她发现后面是满地萧瑟,枯黄落叶。
姜雾雨到的时候,姜明志又在喝酒。
他很喜欢喝酒,不仅是因为酒桌文化是让他所向披靡的力气,也因为喝了酒,他好像才能摆脱从前入赘带给他的阴影,彻底地成为大男人。
这个时间,姜明志已然是喝到第三轮了。
宾客早已走光,姜明志头重脚轻,倒着躺在沙发上,面色涨得通红。
若是姜明志此时突发脑溢血身亡,姜雾雨丝毫不会感到意外。又或者说,她恨不得姜明志立刻死掉。
可惜,姜明志甫一看到姜雾雨,眼睛发亮,像是在看什么金银财宝。
姜明志挪动着躯体,摇摇晃晃地起身,白色衬衫被揉拧得发黄,和脚下洒满烟灰碎屑的地毯相差无几。
他弯腰,从茶几下抽出一本书,书角沾了酒液,显得黏腻又污浊。
“你把这个拿去,好好学。”
被姜明志盯着,姜雾雨不得不接过书本。
封面是十年前流行的风格,板正的大字、凸起、横竖交叠,相近的肉色调字体和背景让人眼前发昏。
上面写着女人应如何顺从丈夫云云,姜雾雨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姜明志喝多了,没有注意到姜雾雨眸中的厌恶。
看到关娇娇落在姜雾雨身后不远处,他像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得到正向反馈般,突兀地开始大肆宣扬公司的下一步大改革。
“既然你和裴总关系不错的话,这样,你帮我去他那里拿一个标书,上面有城西榆景新区开发的字样,拿到之后直接带来家里。”
姜明志讲着讲着,终于想起了他叫姜雾雨回家的目的。
姜雾雨冷漠地凝视着大放厥词的醉鬼,凉凉提醒,“窃取商业机密是犯法行为。”
“什么犯法?!”姜明志骤然暴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手边的酒瓶被他砸向地面。
“都是一家人你他妈在这儿跟我说什么犯法?!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跟在裴总身边这么久也一点好都没学到!”
四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姜雾雨裸露在外的脚踝,深红色的酒液混合着鲜血滴落,不知是谁更加暗沉。
姜雾雨垂着头没说话,清瘦的脊骨依旧笔直。
关娇娇就在旁边勾唇看戏,旋即无声翻了个白眼。
姜家的佣人忙忙碌碌地收拾着宴后的残迹,听到酒瓶炸裂的声响,条件反射般,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用尽全力降低着存在感。
姜明志暴怒的时刻,没有人敢主动去触他的眉头。
除了姜增俊。
作为姜明志的长子,他似乎是察觉不到屋内气氛的凝固,挠了挠头站起身。
他说话间还带着酒精上头的大舌头,手工定制的西装在他身上似乎也不那么合身,“爸,裴总不是做电子科技的吗,你要他手里地皮开发的标书做什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子敢质疑自己的决定,姜明志刚想骂人,却发现是他的长子姜增俊在说话,也只能略微放缓和些语气。
“你懂个屁,裴总弄些电子科技,是他年轻气盛,总想着去新领域闯一闯,等他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裴家三代豪门,那都是靠裴老爷子开发新地皮挖出来的!”
姜增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嗡声附和,“还是爸你看得长远。”
姜明志对这样的恭维习以为常,反倒是姜雾雨的木讷抽离让他很是不服气。
“老子送你去国外读书,你都读了些什么,你们学校难道没教吗,凡事以家庭为优先!”
提到学校,姜雾雨回答近乎机械,“教了。”
当年的她或许不明白,如今姜雾雨却早已看清。
姜明志在外留情无数,却独独认下了姜雾雨,无非是看中了她的脸,将她当做一件漂亮而讨巧的物品,精心看管多年,最终以联姻换利。
姜明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姜晴月抢了先。
半夜十二点,姜晴月却像是刚开完线上会议,西装整洁,一手捧着便携笔电。
“哎呀爸,我就说姜雾雨她脑子不太好,拿标书这种细致活她干不来。”
她说完这话,又很快走远接起一个电话,声音渐行渐远。
“尘霾的其他联系方式为什么还没有搞到?寄信?寄信没用,我已经写了十几封信寄出国,人家一封都没回复。你给我的那是真地址吗?”
姜明志被姜晴月一打断,麻痹的大脑立刻忘了之前的话头。
他看着姜晴月的背影嘀咕,“天天嘴上说着发展影视业,连个合伙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就会浪费我的钱。”
随后,他才意识到姜雾雨还像木桩一样站在眼前。
“你,标书,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星期,必须拿来给我。”
“拿不了。”
姜雾雨还是那句话。
姜明志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抬手,作势要打姜雾雨。
下一秒,大门被人强硬地破开,和破风声一同灌入姜雾雨耳朵的,是裴衍烬压着盛怒的声音。
“姜总,你在做什么?”
脚踝的刺痛来的汹涌,姜雾雨身子晃了下。
“怎么受伤了?”很是陌生的语调。
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什么颜色,姜雾雨定睛,裴衍烬已经蹲在她的鞋尖前,那双矜贵的、不染尘土的双手,即将要被鲜红浸染。
姜雾雨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两步。
裴衍烬伸出的手失去了目标。
暖黄的夜灯下,伴随着男人的抬头,姜雾雨再次看见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似狐、似鹿,带着诉说不尽的忧愁。
以及委屈。
委屈,姜雾雨突然想笑。
她一定是失智了,才会从眼前这位逐利无情的裴总脸上看到委屈二字。
从刚刚起,她的大脑就不受控制一般左思右想。
怕不是被姜明志传染了酒气。
但下一瞬,姜雾雨被轻柔地抱起。
此时已经是深秋,裴衍烬手臂上挂着长款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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