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谬赞。”云星回轻声浅笑。
“选秀磨人的很，你们这群小姑娘都累坏了吧。”长丰公主握住云星回的手腕，见她身形窈窕，细腰纤纤。
“听说你一个人来的？你母亲呢？”
云星回微微一笑，“回公主，我母亲有孕，身子不大爽利，只能遗憾缺席了。出门前，还嘱咐我向公主问安。”
“她有心了。我的赏花宴年年有，下回再来不迟。”长丰公主随口一问，实则她已经将云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云夫人的确怀孕在身，若是拼着身子不适也要参宴，未免太趋炎附势。
“上前来，”长丰公主招手，笑盈盈地开口：“今天头一回见面，本宫身为长辈，不能小气了。”
身后的嬷嬷端来一个红檀木托盘，上面盛放着一对琉璃如意香球，色泽晶莹，外层镂空雕刻一簇簇葡萄花，一股沉木香缓缓飘出来。仔细看，花瓣中间雕刻凸出一个小点，便是一个活扣，用以替换圆球内部的香料。
有巧思，又精致。
长丰公主近几年沉迷摆弄香料，拿出这等见面礼，可见她对云星回的抱以善意。
云星回莲步来到长丰公主跟前，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而且，看看公主身边坐着的一群老夫人，长丰公主是特意给她做脸。
“多谢公主厚爱。”
云星回双手接过琉璃如意香球，面上浅笑得体，动作行云流水。
长丰公主暗自点头，她有意为云星回打开女眷交际的局面，也要她接得住。若是云星回此刻就扭捏怯懦，场面不好看不打紧，将来昭郡王府难堪就不是一时片刻了。
幸好云星回表现得宜，丝毫不像是偏僻县城出来的姑娘。
“好，你头一回来宴席，先来见见各家的老夫人。”长丰公主这意思就要当云星回交际的引路人了。
有了长丰公主开头，坐在公主右侧的文国公夫人就笑着打趣：“公主这是满意未来的侄媳妇呢！可怜咱们几个老的也要跟着出出血了。”
说着，她从手腕间脱下一支碧玉翡翠手镯，翡翠水头足，细腻光滑，一看就知是簇新的。
左侧的镇国公夫人也随了一枚白玉双环玉佩。跟着又有两位夫人给了见面礼。
云星回一一上前接过，并道谢。
这时，轮到右侧第三位老夫人了，她面目慈祥，精神矍铄，先是哈哈笑两声，才开口：“我瞧着你面善，便送你一件我年轻时的旧物吧。”
裴老夫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八角盒，打开之后，一朵铜镀金嵌珍珠蓝宝石头饰缓缓出现，蓝宝石个头小，细细密密围成圈，拥着点缀中间的白珍珠。称一句珠光璀璨也不为过。
这份礼显然超出约定俗成的规格。
云星回一愣，抬眼望向这位老夫人，又下意识看看长丰公主。
长丰公主身边的嬷嬷适时介绍：“这位是裴尚书府的老夫人。”原本都是先介绍再给见面礼的。
裴尚书家。
云星回眼中划过一抹惊诧，这就是裴尚书的妻子，裴行楷的母亲。
“老夫人厚爱，可星回不敢领受。”
长丰公主见面礼丰厚一些，是身份不同。可裴老夫人送的重了，就有违常理。
“诶，就是一点小东西，不用推辞。”裴老夫人今日就是一时兴起收拾出来这朵蓝宝石头饰，本来不想送人的，可一见到云星回就觉得她很合适，一股熟悉感让她临时起意当见面礼送出去了。
长丰公主虽有些奇怪，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笑道：“长者赐不可辞。星回就收下吧。”
一边的文国公夫人正为裴老夫人的举动疑惑，细细一打量云星回的面容，见状，笑道：“难怪你觉得面善。我看着也有几分眼熟。你细细看这眉眼，可不是和你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嘛。”
文国公夫人和裴老夫人是年轻时候的交情了，两家都从文，来往最多，唯有她最熟悉裴老夫人年轻时候的容颜。
此话一出，就连长丰公主都忍不住随众人一起来回打量裴老夫人和云星回。
果然，弯弯柳叶眉之下，两个人都是偏圆的杏眼，尾部轻轻向上，勾勒出一丝妩媚之气。
只是裴老夫人的双眸苍老些，眼下的细纹添上岁月的痕迹，不如云星回的稚嫩盎然。
“文国公夫人一说，还真有点像。”长丰公主收回目光。
镇国公夫人也对文国公夫人着说：“人都说自古美人相类，你一开口就夸了两个人呐。论起巧嘴，谁都不如你。”
这话就带着一丝别的意味。
文国公夫人轻笑，“倩安口舌伶俐，口口相传，还是你教导有方。”
赵倩安仗势欺人的时候的确口齿伶俐。反讽的话都让文国公夫人夸着说出口。
镇国公夫人登时脸上不好看，眼帘收紧，盯着对面的文国公夫人。
“虽说人有相似，这能遇见就是我们的缘分。”裴老夫人拐回话题，顺势再次送出见面礼。
云星回不再推辞，双手接过，“多谢裴老夫人。”
许是真的觉得有缘分，裴老夫人又说：“你母亲这个年纪还能有孕，好福气。过几日相国寺有方丈大师的讲经会，正适合去求一张平安符。”
话里的关切之意流露无疑。不似作假。她真不知裴行楷的恶行？
云星回露出感激一笑，“多谢老夫人提醒，我回去会告知我母亲。”
她有心多和裴老夫人接触，奈何时机不对。
裴老夫人轻轻点头，她刚刚没说，那一日裴家女眷也会去。
等一一见过长丰公主身边的众位夫人，公主就吩咐：“厉嬷嬷，你带星回去下面坐吧。”
云星回终于离开，来到原先安排好的座位。这边全是闺阁小姐。
隔着几米远，就是一座戏台。大戏刚刚拉开帷幕，台上唱的是《牡丹亭》，唱段到第二折言怀中的鹧鸪天。
这出戏是经典剧目，几乎人人都听过。云星回的心神便不在这里，她往下望去，发现有不少人离席，再一看，廊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李珍李珠两姐妹。
恰巧她们也看过来，双方视线相撞，云星回就起身走过去。
“表妹。”
“表姐。”
云星回还未开口，李家姐妹就先说话了，李珍接着说：“不如我们去旁边的亭子坐坐？”
“好。”云星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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