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街道上仍旧熙熙攘攘。
人群很忙碌,都在忙着幸福。
安浔离开馄饨摊,开始折返鲜花店。三十分钟过去,老板娘已经把鲜花包好了。
但……
这是屎吗?
抱歉,说错了。
安浔:“……这是什么?”
他指指花束中央的不可名状之物。
这是黄油小熊(变异版)。
只不过,原本应该“owo”的脸变成了“6m9”。很睿智。
“小熊啊。”
老板娘好像并没意识到二者的差别。
安浔:“……”
他叹了口气,小声道:“工具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安浔重新拿出两朵染过色的黄金球,用剪刀仔细修剪起来。
当墓地管理员的好处是,因为什么都要干,所以什么都会一点。
工作两年,安浔学会了包括但不限于:编花圈、纸扎小人、墓碑刻字等技术,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
之前还有甲方要求用纸人做手办,宣称要与自推地底同眠。小人外观绝对不能ooc,否则以后就半夜站他床头哭。
于是,为了完成甲方的夙愿,安浔自愿练就出了一套精湛的手工技艺。
真是自愿的(眨眼)。
十分钟后。
一个惟妙惟肖的黄油小熊诞生了。
老板娘拿起小熊看了半天,啧啧称奇:“该说不说,小伙子,你工作能力真强啊!对了,说到工作——”
她一把按住安浔,突然道:
“小伙子,你前面和姐说的话,姐仔细想了想。”
“其实吧,这些年姐做生意赚了不少,手里也有几个小钱。你以后不用工作了,来跟姐过日子吧!”
安浔:“?”
轰隆——!
一道惊雷从头顶划过,将安浔劈得外焦里嫩。
“不喜欢上班咱就不上!姐养你啊!让姐为你带来幸福!”
老板娘一脸慈爱地向他伸出手,五彩斑斓的珠宝钻戒闪着光,犹如阳光普照大地——
照出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安浔:“……!!!”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满是向往地轻触老板娘的手心。
老板娘:“姐一个月给你■■■。”
“这些钱你拿去环游世界、买跑车、穿球鞋、玩游戏,随便和你兄弟们吹■■……”
……嗯?
安浔拍了拍耳朵。
虽然没听清,但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自信不怯场过。
甚至可以毫无负担地把声音夹起来:“姐姐,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呀?”
老板娘:“姐一个月给你两千块。”
“这些钱你拿去日常花销。也不用你干什么,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帮我照顾18岁的儿子。平时没事了早晚替我看个店,核对新进的货,做一下订单。简单吧?”
“……”安浔瞬间清醒了。
他想了想,又问:
“姐,那在你这上班,一个月多少钱?”
老板娘:“五千。咋了?”
家里家外打工,给两千。
纯打工,给五千。
你说咋了?
安浔:“。”
他再低头。眼前仅剩一只光秃秃的小胖手,哪有什么金光闪闪的珠宝,只有涂得锃亮的五彩指甲盖!
果然通往幸福的捷径并不存在,一切糖衣炮弹都是骗局。赶紧回家下载反诈app吧哈哈。
没有一丝犹豫,安浔捧起花束,拔腿就跑!
不跑等啥呢。
洗衣做饭当小爹吗!!!
清单上的东西买齐了。
安浔捧着祭品往停车点赶,在人群中飞快穿梭,一刻都不想再多留。
他又一次路过馄饨摊。
乞丐居然还在小摊上炫馄饨,也不知道这是第几碗。
吃空之后还把汤全喝了,满脸财阀霸总吃饭般的陶醉,并发出一阵阵“玛喜达”和“欧一西”。
再路过玉器摊,两个大娘还在攀比谁更幸福。
远边树下的小情侣依旧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随地大小亲……
安浔返回自己的电动车旁,东西刚放好,一个熟悉的麦克风就怼到了脸前。
记者笑眯眯地问:
“先生。请问现在您幸福了吗?”
“…………”安浔呼吸一滞。
吸气。呼气。
吸气。呼气。
吸气。呼……不行。
这下真的绷不住了!!!
安浔痛苦抱头,当场发出尖锐爆鸣:
“啊啊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要不你替我上班吧你替我社交吧,你现在就给我炒俩菜再给我两万块,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幸福呃呃啊啊啊啊啊——你让我走!让我走啊!!!再来这条街我就是狗!!!!!!!”
话音未落,安浔已飞快骑上小电驴,以八百迈的速度向街口横冲直撞地驶去!
记者:“……”
摄像师:“……”
“……居然还保持着理智?”
在这条街上,所有失去理智的人,都会沉浸在幸福的假象中。
记者微眯双眼,凝视着安浔的背影,勾起嘴角嘲弄道:“呵。即便如此,你以为你进来了,还能出去吗?”
远边,横亘在街口的肉红色薄膜鼓动起每根脉络。
察觉到有人类想逃离,它兴奋地绷直身体,像座密不透风的监牢,随时准备戏弄一切愚蠢的闯入者。
眼见一辆薄荷绿色的小电驴冲来,屏障自信伸展,正要原封不动将其弹开时——
车子畅通无阻地穿过去了。
屏障:“?”
记者:“?”
滋啦。
被穿过的地方干干净净,薄膜消失了。笼罩在街道的屏障像被凭空挖出一个耗子洞,大小仅够一车一人通行。
屏障:“?????”
漏风的洞口迅速旋起肉芽,彼此缠绕,灰溜溜地补上了空缺。
记者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那是……什么?”
……
————
上午八点三十分
严祈明站在东七路街的入口,身前是一排训练有素的在职武警。这是政府能临时为他征调来的最强助力。
最初来擎安市,严祈明只是为了休个短假。
谁曾想人一来就出不去了。他新专辑正要发售,经纪公司联系不上他,肯定急的直冒烟。
但擎安市遭逢蚀体入侵,在得不到外界支援的情况下,只能靠偶然聚集在市内的几名清缴者出力了。
他是这些人中行动级别最高的A级清缴者,有责任扛起维护这个城市的重任。
严祈明提出要进东七路街,不仅是因为这里被[茧幕]覆盖了第二道屏障,更是因为这里被监测出全市区最高的侵蚀系数。
街道内存在蹊跷已是必然,只是不知能否成为转圜现状的突破口。
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严祈明双手背后,沉重地进行最后动员:
“各位,我们此刻站在这里。不为金钱、不为名誉,只为我们的亲人、爱人、朋友,为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这道屏障之后存在着什么,很抱歉地告诉各位:我也不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们也……”
突突突。
一辆薄荷绿色小电驴从严祈明身后疾驰而过。
严祈明:“?”
他指指那辆小电驴,“是不是从东七路街出来的?”
对面的武警点点头。
严祈明:“卧槽。”
“追!!!!!!!”
行动取消,快去追人!!!
一行人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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