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江颂宜陷在柔软如云堆的锦被中,睡得香甜。
青棠柔声喊她。
“寅时三刻了,该起了。”
江颂宜艰难地睁开一道眼缝,瞧了眼窗外,一团乌漆麻黑。她安心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过头顶,被团下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天还没亮呢。”
“宫人们五更天就该起了,您已经多睡了好一会。冬日里天亮得晚,如今又不比从前,哪能随自己心意睡到日上三竿呢?万一成女官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训您呢。”青棠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担忧。
江颂宜抱紧了被子,困得不行,懒洋洋道:“怕什么,昨夜印月堂闹到那么晚,今儿个又没有朝会,隔壁那位想必还睡着呢,用不着我当差。”
“那您就料错了,我方才见宫人进进去去,端着热水进隔壁伺候洗漱了。”
纤细雪白的手臂伸出被团上空,晃了晃,江颂宜探出头“啊”了一声,迷迷糊糊道:
“真的吗,这么早就起来了?”
“是呀,您还不快起来。”
当皇帝真不容易,喝得酩酊大醉也没得多睡会。
江颂宜挣扎了半天,咬牙道:“拿条帕子来,要浸过冷水的。”
冷帕子一上脸,冻得人龇牙咧嘴,不甚美观,好处是顿时睡意全消,江颂宜匆匆洗漱换衣,囫囵吞了一块昨天留到现在的糕点垫肚子,出房门时正好撞上小冯子过来。
青棠连忙帮她擦掉嘴边的糕点碎屑,擦完后忙不迭给小冯子行礼。
小冯子是御前的一等太监,又是福总管的义子,不同于寻常太监。
他虚扶了一把,“青棠姑娘客气了,不用跟咱家行这些虚礼。”
江颂宜见他提着食盒,想是给隔壁送的,随口打趣了一声。
“天色黑,冯公公的眼睛也不好使了,走错门,送错人,给陛下的吃食进了我肚子,回头福总管可是要罚您的。”
“大人说笑了,咱家没送错,这独参汤就是要给您的。”
“我?好端端的给我送这个做什么?”江颂宜疑惑。
小冯子打开食盒,将白瓷汤盏放到桌上,殷勤道:“陛下体恤大人还在养伤,早先就吩咐过膳房,每日给您送一盏独参汤滋补元气,这独参汤乃是取整支野参磨粉,再用水煎服。这会儿喝正好,您快趁热喝了吧。”
她露出为难神色,“劳您大驾,亲自给我送来。可我还得当差,先放着吧,我回来再喝。”
“巧了,正好师傅让咱家转告您一声,今日用不着您侍膳,您把心放肚子里,坐下慢慢喝。”
“这是何故?陛下嫌我服侍得不好吗?”江颂宜眼神明亮真挚,
小冯子嘴角一抽,您连吃带拿的,往桌边一坐,跟自己家里似的大快朵颐,谈得上服侍吗……
碍于她如今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小冯子不得已耐心解释道。
“太后娘娘如今病了,食不下咽,席不安寝。陛下身为人子,忧心忡忡。亲娘还饿着肚子,做儿子的怎么好意思锦衣玉食?
是以陛下亲口称,等太后什么时候肯用饭了,他才肯叫膳。”
江颂宜不解,这是闹哪一出。
“回头饿坏了可怎么办?其他人不劝他吗?”
“诶,大人此言差矣。历朝历代的君主以孝治国,陛下陪着太后挨饿,是孝心,是美名。这事传出去,天下的读书人都会夸赞陛下的孝心,这关头怎么能劝呢。”小冯子摊手。
愚孝有什么好夸赞的。
江颂宜暗暗腹诽。
“我只是担心陛下的身子扛不住罢了,公公莫怪。”
“陛下年轻力壮,又有太医们看顾着,皇后娘娘也盯着陛下的身子,想来无妨。
大人这么说是关心则乱,咱家明白的。”小冯子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不,你不明白。
闻人清要是倒下了,她往后的荣华富贵好日子找谁讨去。
江颂宜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
送完汤,小冯子回前头当差,江颂宜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青棠瞅着人离去的身影,思索了一会,低声道:“我同旁人打听了些消息,听说福总管有许多义子,最疼的就是这位冯公公。小姐,咱要不要给他塞些金银?说不定回头还得求他帮忙。”
“你消息倒灵通。”江颂宜赞许地看了一眼,道:“不必了,他是个见风使舵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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