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奴照料陛下的宝驹,曾见过陛下数面。此刻见着高大威武的男子出现,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因陛下曾亲自颁布了一条宫规。
──严禁皇室中人无故责罚奴婢,违者轻则罚没俸禄,重则夺爵降位。
起初大家都没太当回事。
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难道哪个皇室中人杀了一个平头百姓,就真的要偿命或流放吗?
不可能的,大部分都是赔钱了事,赔上几十两上百两银子也就结事了。
方嫔便是这么想。
几年前,她与同住一宫的王美人闹矛盾,不能责打对方,便拿她的宫女撒气,故意寻衅滋事,将对方打得浑身没一块好肉。
奴才受辱,别人便会以为她的主子无能,王美人气得眼泪直掉,跑到闻人清面前求他做主。
闻人清大怒,当即让福奕带人去方嫔宫中宣旨。
方嫔出身世家,在东宫时便与泠妃同为侧妃,如今又是位居二品的内命妇,不过是犯了责打宫人的小错。
须知宫女都是从民间选上来的,小门小户出身,哪那么娇贵。
打便打了,想来最多罚她几个月俸禄,再闭门思过几天。
故而当福奕一手托着拂尘,笑眯眯上门时,方嫔让贴身侍女把人迎进来,亲自给福奕塞了几个金元宝。
“为这点小事劳动您走一趟,公公辛苦了,陛下面前还要劳您帮本宫美言两句。”
福奕诚惶诚恐地把元宝放回桌上。
“娘娘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方嫔变了脸色。
待福奕宣布她被降为美人,甚至还要被罚去浣衣局洗了一个月衣裳时,方嫔已是一脸惊骇,喃喃道。
“本宫不信,陛下怎么会为了一个贱婢这么对本宫!尊卑不分,后宫岂不要是要乱套了?!”
福奕叹息:“昔日您为尊,宫女为卑,娘娘便肆意欺负宫女。可天下谁能比陛下尊贵呢?不过是您做初一,陛下做十五罢了。”
阖宫都看到了方嫔的下场,自此无人敢乱来。
可凡事都有个意外。
福安长公主就是这个意外。
太后年过三十才得了这个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每当闻人清想训诫这个刁钻蛮横的妹妹时,太后便绝食威胁,天大的孝道压下来,闻人清只得妥协,最后惯得福安无法无天。
燕奴不过为流云求了句情,她便又打又骂。
但她也有几分小聪明,知道不能扫皇兄的颜面,是以胡搅蛮缠,冤枉燕奴冒犯她,自己动手是事出有因。
见福安要拿自己出气,燕奴吓得胆寒,抖如筛糠。
她一手抓着鹿角柄,手腕发力,鞭鞭直冲面门。
燕奴在地上左右翻滚,躲闪中身上挨了几鞭子。
“够了!”
“你看看你的样子,哪有半分长公主的模样!屡教不改,目中无人。”闻人清脸色铁青,伸手抢了她的鞭子。
他养父母自小家境贫寒,后来靠着他母后给的银子发迹了,府里也买了伺候的人,但素日怜贫惜弱。
奴仆做错了,赶回家也就罢了。
家中的棍棒都用在他们兄弟身上了,谁敢闯祸,养父绝不手软。
闻人清目光沉沉,决心惩治她,免得以后惹出大祸来。
“福奕,拿竹板来。”
福奕心里猛咯噔了一下。
“陛下,万万不可啊。”
长公主是太后的命根子,万一有个好歹,她老人家能把承明殿的顶给掀了。
死到临头,福安尤不知死活,洋洋得意道:“这种卑贱的阉人该传廷杖,好好治一治。”
廷杖行刑时需去衣受杖,实为大辱。
这下福奕也说不出替长公主求情的话了,都是爹生娘养的,哪怕他们进了宫,做不成完整的男人,但也想保留一丝为人的尊严。
他速速取了竹板回来,交由闻人清。
他冷冷道:“伸手。”
福安这才发现挨打的人居然是自己,惊觉事态的发展荒谬至极,指了指自己。
“我?”
“对,你不是一向自诩嫡公主,出身高贵,嫌弃阉人卑贱吗?朕亲自动手,给足了你这个面子。”闻人清拿着一寸宽的竹板,轻拍手心,云淡风轻的样子叫人害怕。
她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下来,十三岁的年纪,平时瞧着像个大姑娘,流泪时又觉得孩子气十足。
“皇兄,臣妹知错了呜呜呜……”她用手背一边抹眼泪,一边透着指缝偷偷观察闻人清的脸色。
再淘气的孩子挨打时也是怕的。
闻人清铁了心要罚她,板着脸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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