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金属门沉重地合拢,那声音像是关上了一口棺材,彻底将三人与外面的寂静隔绝,同时也把他们扔进了一个崭新的地狱。
甫一进入,一股浓得几乎化不开的味道就扑面而来,血腥气、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组织腐败后特有的甜腻气息混在一起,熏得人几欲作呕。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机房,倒像是个被强行塞进实验室里的屠宰场。
放眼望去,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培养槽矗立着,幽绿色的营养液里,浸泡着一具具形态各异的人类躯体——男人、女人,甚至还有几个明显是孩子的瘦小身形。
他们赤身裸体,皮肤被泡得苍白浮肿,眼睛要么紧闭,要么空洞地大睁着。
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线缆,像是寄生藤蔓,从他们裸露的头皮、脊椎处钻入,另一端则密密麻麻地连接到墙壁上那些嗡鸣作响的服务器阵列和复杂的管线系统。
维生系统让他们的胸膛还维持着轻微的起伏,身体被当成了最低级的生物电池,而他们的大脑,则被粗暴地扭曲、强行改造成了处理数据的“活体服务器”。
王悦宜见过无数血腥场面,但眼前这一幕让她胃里一阵翻搅——这不是屠杀,这是对“人”这个概念本身的亵渎。
王悦宜戴着金属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握着手术刀的手指关节却无声地收紧了,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粘稠的空气带着一股腐败的甜腥,沉甸甸地压在王悦宜胸口,让她呼吸不畅。
“操!这帮没人性的畜生!”轨迹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他猛地抬起手,掌心已经有不安分的火星开始跳跃,看那架势,下一秒就能把这里付之一炬。
“冷静点。”墨渊低沉的声音及时响起,一只手稳稳地按在了轨迹抬起的手臂上,那力道不容置疑,“任务优先,找到情报核心。”
轨迹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恨恨地散去了掌心的火焰,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怒气未消。
更深处,断断续续传来枪声和能量武器独特的爆鸣,证明里面的混乱还在继续。
“核心应该就在里面。”墨渊目光快速扫过那些令人作呕的培养槽,语气冰冷地判断道。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耽搁,立刻沿着培养槽间狭窄的金属维护通道向深处摸去。
通道两侧,玻璃槽里的“活体服务器”一动不动,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被公开展示的酷刑。
就在这时,王悦宜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的目光扫过一排培养槽,忽然定格在侧前方一个浑浊的槽体上。
里面的营养液格外浑浊,浸泡着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
和其他“服务器”麻木或空洞的状态不同,这个少年的眼睛是睁开的!
他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涣散,但深处还未完全死寂,尚有一点残存的意识在痛苦挣扎。
他的嘴唇在无声地翕动着,身体在维生系统的束缚下,还在极其轻微地抽搐。
他还醒着!还在承受着这一切难以想象的折磨!
从他这里或许能找到重要的线索。
王悦宜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
“掩护我。”
她只丢下这三个字,反手已经抽出手术刀,刀锋在幽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嗤啦!
一声并不算响亮但异常清脆的破裂声,特种玻璃应声而裂,浑浊腥臭的营养液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王悦宜伸手一把捞住顺势滑落的少年身体,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只手已经在手环上飞快操作起来。
嗡——
便携式医疗舱在她身前展开,银白外壳占据了通道的空地。
“又来苍蝇了!”轨迹低吼一声,已经瞥见通道另一头出现了几个闻声而来的圣魔士兵身影。
他二话不说,橘红色的火球脱手而出,轰然在通道中炸开一团炽热的屏障,暂时阻挡了敌人的脚步。
墨渊则迅速靠近展开的医疗舱,手指在浮现的虚拟操作界面上快得几乎看不清楚。
他找到并接入了培养槽残留的线路接口,试图接管或者至少屏蔽掉连接少年大脑的那些控制信号。
“系统有防火墙,给我十秒。”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王悦宜已经将少年平放在医疗舱平台上,迅速连接上生命体征监测器。
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连串刺耳的警报和危急的生理数据。
少年头颅上那些粗暴植入的电极接口周围,皮肤溃烂流脓,甚至能看到部分灰白色的裸露颅骨,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浑浊的组织液不断渗出,那画面……
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再次翻涌,天旋地转,王悦宜眼前一黑,胃部痉挛,指尖的战栗几乎握不住刀。
该死!
偏偏是这个时候发作!
她猛地闭上眼,用尽全力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恶心感。
一秒失神后,她的眼神恢复了外科医生特有的冷静,仿佛刚才的颤抖从未发生。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少年头部那血肉模糊的惨状,而是将全部注意力死死钉在医疗舱投射出的三维全息扫描图像上。
无数蓝色数据线条交织,勾勒出大脑的复杂结构,系统将病灶和异常信号源用红点醒目标出。
“墨渊,屏蔽掉视觉神经G-7节点的异常痛苦反馈信号,用逆向脉冲。”她语调沉稳,面具后的神情未变,只有微颤的指尖显示方才并非毫无影响。
“没问题。”墨渊的回应简洁而迅速,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舞动。
无数蓝色数据线条交织,勾勒出大脑的复杂结构,系统将病灶和异常信号源用红点醒目标出。
指尖在虚拟界面上轻点,医疗舱配备的微型机械臂无声地弹出,前端是比绣花针还要纤细的激光手术刀和神经探针。
她没有直接用手接触少年的头部创口,而是通过手环和医疗舱的精密传感反馈,隔空操控着机械臂。
全息的大脑图像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每一条细微的血管、每一束脆弱的神经纤维都清晰可见。
她必须精准切断致痛的错误神经连接,同时如履薄冰般避开重要脑区,并清除植入物与感染。
这无异于在悬崖边上拆炸弹。
她清楚,任何失误都可能让这少年彻底坠入深渊。
“警告:患者颅内压急剧升高!”
轨迹那边怒骂,伴随着火焰爆裂,又一波敌人倒下。
“压力来自丘脑下部的应激反应,”王悦宜语速极快,手指在操控界面上快速舞动,“墨渊,辅助注入0.5毫升‘宁神IV型’,直接导入脑脊液循环。”
“宁神IV型?那玩意儿有副作用……”墨渊的声音从旁传来。
“顾不上了!快!”
微量的镇静剂被注入,全息图像上代表颅内压的红色警报区颜色稍微变浅了一些。
王悦宜抓住这个机会,操控机械臂上的微型能量刀,以毫厘之差,精准地切断了一根被感染变异、不断发出错误痛苦信号的神经束。
滋——
细微的能量灼烧声。
手术进行中,医疗舱的操作界面猛地一阵乱闪,全息图像也剧烈抖动起来。
“干扰!对方在用数据流冲击医疗舱系统!”墨渊立刻切换操作,手指在另一块虚拟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是那个‘幽灵’?不对,强度没那么高,是这里的本地防御程序!”
失去精准的全息图像辅助,手术根本无法继续!
王悦宜眼前只剩下少年头颅上血肉模糊的创口,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晕眩感不受控制地重新涌上。
一层细密的冷汗迅速布满了她的额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稳住……王悦宜,你可以。”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猛地抬手,不是去擦汗,而是直接启动了手环的另一个功能。
一道淡蓝色的扫描光束从手环射出,直接覆盖在少年头部。
基于克伯斯系统更强大的运算力,一个虽然简陋的实时扫描结构图,直接投射在她的视网膜上。
她放弃了医疗舱的部分精密操作,右手直接握住了从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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