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岳舟的话，一群人神色各异。
“你是说……”文杰语气十分犹豫，“苏黎是自杀？”他向赫伊尔投去一个探寻的眼神。
赫伊尔撇过头不看他，而佟丽则闭上了眼。
“真的是？”
“不可能！”陈时蔚反驳，“自杀绝不是苏黎的性格！你们不要为了袒护凶手就胡说八道！”
“苏黎要是自杀，江原和米拉怎么死的？总不会是苏黎的鬼魂杀的吧？”陈时蔚明显不相信苏黎会是凶手。
“他们认为苏黎是自杀是有原因的。”岳舟出声，倒不是有意安抚，但她声音冷静平缓，也让陈时蔚没那么激动了。
“其中一个原因，跟苏黎答应赫伊尔假结婚的理由一致。”她看着赫伊尔，又将目光转向佟丽，“而另一个，”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继续说，“就跟这块表有关了。”
然后她直接问赫伊尔：“苏黎是不是生病了？很严重。”
赫伊尔沉默了有一会儿，终于点点头，低声开口：“肿瘤，”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位置不太好。”
“什么时候的事？”文杰立刻出声，“什么位置？恶性的？怎么没跟我说？”他一连串问题，突然又收住，脸色阴沉下去，大概是想到苏黎人都已经死了，问得再清楚也没什么意义。
“半年多吧，”赫伊尔说，“手术风险很大，她又一直抗拒化疗……”
苏黎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一下子都变得可以理解起来，莫名的焦灼与急切，偶尔流露的感伤……可是，自杀？
她那么要强的人，会因为得病而自杀吗？连抗争都没有就向疾病屈服，束手就擒？
我还是难以相信。
同样不愿相信的，还有陈时蔚和何妍，二人显然是刚刚才得知苏黎生病的消息。何妍拉着佟丽手臂，声音颤抖地问：“真的吗？你一直都知道吗？只有我不知道？！”
佟丽没有出声，手抚上何妍的手背，反握住。
“为什么……”陈时蔚喃喃道，不知是在问赫伊尔，还是问他自己，又或者是问苏黎。
我看着岳舟，等她继续说，我知道答案就在她那里。
岳舟继续道：“如果只是生病，还不至于让他们笃定苏黎会自杀。关键在于苏黎还是凶手啊。”她神色不变，但我能看懂其中隐隐的笑意，“杀江原的凶手。”她说。
“什么？！”除了赫伊尔和佟丽，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消息惊掉了下巴。
“可江原是在苏黎之后才……”陈时蔚立刻提出疑问，“你不会真想说是苏黎的鬼魂杀人吧？”
岳舟摇头：“当然不是。江原死在苏黎之前。只是尸体出现的时间比较晚，让人产生了他死在苏黎之后的错觉。”说完她看着文杰。
文杰有点艰难地点头，说道：“他们俩死亡时间确实很接近，很难判断谁先谁后，如果太接近的话，即使是详细尸检也很难确定。”
“不可能是苏黎杀的。”陈时蔚说，“江原开船出去之后，苏黎一直跟大家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到的。”
“对，如果江原那时候回来，又跟苏黎有接触，我们不可能没看到。”文杰也说。
“真的？”赫伊尔立刻跟文杰确认，他目光炯炯，带着希冀。
“嗯，”文杰点头，“我们当时都在观景厅，苏黎就在外头，基本没离开过，要是跟江原有接触，不可能没注意到。”
“就算没注意到，”陈时蔚说，“她杀了江原把尸体藏在哪呢？”
对啊，米拉死后我们下水把附近找了个遍，如果江原尸体在附近，不可能没发现啊。
“对，没错！”赫伊尔立刻说，“当时我们在水下找了很久的，没人，对吧？”他看着卢克，寻找支持。
卢克点头，眼神肯定：“确实没人。”他看着岳舟，解释道，“而且，根据船所在的定位，那里虽然比新钓点近，但江原开到那之后，即使马上潜水回来，到这里的时候苏黎也已经死去好一会儿了。”
“那就不可能是苏黎杀人了！”陈时蔚说，面向岳舟，“你想错了。”
对于大家的质疑，她并没有不悦，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个格外沉默的人身上，岳舟环视一圈，问道：“我没说，江原是死在别墅附近啊。”
“什么？”
“江原的死亡地点，就在旧钓点附近，或者说船附近。”岳舟解释。
“你什么意思？苏黎有分身术？一边潜水一边跑去杀人？”文杰嗤笑一声。
没想到岳舟居然直接点头：“对啊，分身术。”
她看着目光再次定在那个人身上，说道：“佟丽就是苏黎的影分身。”
被众人目光锁定的佟丽，面色丝毫不变，似乎对这样的指控早有心理准备。
岳舟继续说下去：“当时，赫伊尔和卢克在房间里，其他人都在观景厅，只有一人除外，就是佟丽。”
确实，从江原离开，佟丽就因为脚踝扭伤而回房间休息了，直到苏黎出事她才再次出现。
“如果江原离开时就立刻潜水跟上去，杀人之后再潜水回来……”卢克低头，应该是在计算距离和时间，片刻后他抬头，“游快点确实差不多。”
“丽丽？！”何妍惊呼，“是你？你……为什么？”她眼中含泪，满脸不可置信。
佟丽依然不说话，似乎无意辩解。
赫伊尔却不愿相信：“可佟丽技术不行，而且她脚踝害扭伤了，不可能那么快。”说完又找人支持自己，“文杰，佟丽的伤你亲自检查过的！”
文杰点点头，“虽然不算特别严重，但确实会影响速度。”
“技术可以练，而且还有推进器呢，用推进器速度就快了！”陈时蔚问。
“没有，推进器没下过水。”卢克摇头，他今天把设备查看了好几遍，对此非常肯定。
众人再次被矛盾卡住了思路，不约而同看着岳舟，等她解释。
“我都说了，凶手是苏黎，而佟丽只是分身。”岳舟无奈，似乎对于大家错误的思考方向很无奈。
“注意点。”我戳戳她后背，小声提醒她不要嘲讽别人智商，尤其在所有人都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要是等会儿大家一起冲上来揍她，就是我再能打，一个人也拦不住这么多人。
“杀人的是苏黎，”岳舟终于愿意直击重点，“在大家面前潜水的是佟丽，假扮成苏黎的样子。”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她继续说：“双叶说过，苏黎比之前胖了一圈，而何妍也提起过佟丽一直在减肥。都是为了让两个人的身形更加彼此接近，好能够让佟丽假扮苏黎。”她绕着佟丽转了半圈，然后停在她背后。
“结果确实很成功。从背影看，两人几乎相差无几，连双叶都认错过。”岳舟继续说，看我一眼之后，又扫了一下赫伊尔。
嗯，之前赫伊尔抱着佟丽的时候，一开始我确实以为他怀里那个人是苏黎来着。
“由佟丽假扮苏黎，在众人面前潜水，制造不在场证明，”岳舟走回我身边站定，“而她自己则尾随江原，杀人后再回来与佟丽交换。”
这个结论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几乎所有人，除了佟丽之外，都皱起了眉。
“不可能的。”卢克摇头，“时间不够。”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
苏黎下水要比江原出发的时间晚了不少，即使佟丽带着面镜，凭借相似的体型可以蒙混过关，制造苏黎在潜水的假象，但是那也只有不到半个小时。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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