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庞清把乌曼因约出来喝酒了。
喝酒的地方是家连招牌都被油烟熏得模糊的烧烤店,看上去比折敛随手找的那家还随便,店里飘着浓重的炭火味,门口堆满了绿色玻璃瓶啤酒筐。
乌曼因带折敛到的时候庞清已经吃上了。
咬一口串喝一口啤酒。
“我们兄弟喝酒你把男朋友带出来干嘛?”庞清声音含糊在肉串里,带着明显的不爽。
“谁和你兄弟,我是你姐,对我男朋友客气点。”
乌曼因不客气地走过去,抬手就朝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力道不轻,拍得庞清差点脸埋盘子里。
折敛安静地站在乌曼因身后半步的位置,穿了身乌曼因买给他的oversize的黑色涂鸦长袖和牛仔裤,为了弥补不是卫衣没有帽子的缺陷,头上扣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略低,遮住眉眼。
新潮时尚的衣服与小烧烤店格格不入。
小男友很不适应这种审美,中科院博士爆改十八线小明星。
不过他也很好说服,乌曼因只说了一句“你不想和我穿情侣装吗”,什么原则就都没有了,乖乖任乌曼因打扮。
乌曼因也穿着同款的粉色涂鸦T恤。她趿拉着拖鞋,掀开塑料门帘走进烧烤店里的那一刻,深刻诠释了什么叫蓬荜生辉。
庞清酸不拉几地给两人踢了两张红色塑料凳过去。
“坐吧,大明星,还有……这位,”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折敛,“……哥们儿。”
折敛不理他,径直越过他坐下。
乌曼因:“怎么忽然找我出来喝酒?”
“在家里也是被我妈催婚,”庞清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玻璃杯底重重磕在桌面上,“不是,南吕急什么啊,这么早结婚干嘛?”
“要我提醒你,南吕已经三十岁了,而你我的朋友,你已经三十五岁了。三十岁结婚我们一般管这叫晚婚晚育。”
“啊?”庞清像是刚刚惊醒,掰着指头算年纪,算来算去发现乌曼因说的是对的,“……但我见她还很年轻的样子啊。”
“长得比较幼齿吧,三十岁长得像十八岁,不像你……”乌曼因停顿了下琢磨,“你比较特别,十八岁的时候像三十岁,现在三十五了还像三十岁,挺好的。”
“我警告你你这是人身攻击!”
庞清想拍案而起,但被折敛冷冷一瞥冻回去了。
“不是……你们都有男朋友了不起啊,回家被窝有人暖了不起啊……”他伤心地打了一个嗝。
乌曼因挑挑拣拣拿起几串鸡心和牛肉,扒拉到自己盘子里,得趁着现在多吃点,折敛不喜欢这种重油盐饮食,等会和折敛出去吃饭就只能吃水煮青菜了:“要不你也找个男朋友?”
“不要,男的没一个好东西,”庞清大概是有些醉了,居然没对呛,反而还顺着她的胡言乱语说下去,“都不是好东西。”
乌曼因:“哎,南吕马上结婚,你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
庞清嘟囔:“知道,我这不没在她面前说。”
“你别听他的,”乌曼因对折敛轻声细语地说,“他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所以诋毁所有找得到女朋友的男人。”
折敛认真地点点头。
庞清:“……”
忽然觉得桌上的锡纸猪脑不香了,变成了黏黏糊糊的恋爱脑,狗都不吃。
他说自己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心已经跟石头一样冷了,对面的人却转头问小男友看得眼睛干不干。
庞清想起南吕送来的请柬,婚书上是个不知名认识的男人,不由得一阵悲从中来,当年一起看古惑仔说好一生一起走的兄弟怎么都各自成家,只留他一条单身狗。
以前怎么没发现乌曼因是这么个重色轻友的女人呢?
哦,因为以前在乐队里的时候她没有男朋友。
“不过你说结婚有什么好呢?”乌曼因撑着头,想起Quantum给她发来的宾客名单,大多都是Quantum的亲友。南吕家的亲戚很少,只坐了两桌。
恋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婚姻好像并不是。
“谁知道,”庞清闷头喝着酒,“婚姻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我一个没结婚的我怎么知道。”
这种名人名言居然从庞清这个标准乐队男嘴里说出来,乌曼因真觉得意外。
“那你还想结婚?”
“因为大家都结婚。”
“大家怎么样跟我们没关系。”折敛在旁边,乌曼因说得就委婉了些,但是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抬起眼,仔细打量着对面的老朋友。
庞清其实是个很优秀的鼓手,乐队其他三人各奔东西、纷纷转行淹没于世俗,也只有他、只有庞清依然在组band,即使是现在,他还是一个小乐队的兼职鼓手。
“我和南吕她老公确认了下婚礼流程,发现中间有个请人来唱歌表演的环节。”乌曼因翘着椅子摇晃,忽然说。
庞清斜睨:“所以你想干嘛?”
“有没有兴趣把你的架子鼓请出山?和我现场表演一首?”
“就我俩?你疯了吧!”
“我没疯,好得很,”乌曼因越说越觉得可行性不低,“我想过了,主音吉他我自己可以兼任,就缺你这个鼓手了。”
“不是,键盘呢,贝斯呢?吉他的六线谱你还会看吗?”庞清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聊起乐队他又清醒了,“不是,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你干嘛又给自己找事干,你和南吕关系很好吗?”
“目前暂时不咋样,但我乐意。”
“我不乐意!”
“给你发工资。”
“没问题老板,在哪里排练?”
庞清迅速滑跪。
乌曼因晃晃手里的酒杯,和庞清碰了一下。
她乐意在回北京前最后再帮南吕一把,就当是娘家人,用最喧闹的方式,送她走进那座婚姻的坟墓。
至少坟墓门口,响起过属于他们过去的号角。
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为了钱写流水线流行歌曲的糟糕大人了,南吕也变成了社畜,唱地下摇滚的穷日子像过去的一场梦,但黄钟县是音乐的城市。
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她枯竭的灵感就开始唱歌。
乌曼因想起李藏之留下的歌曲。
这些曲子不一样。
她总觉得,它们更像是某种等待被唤醒的半成品。
它们欠缺的并非编曲的框架,而是演奏的灵魂。
那些成型于八年前的旋律,其坚硬的内核,是十年前不管不顾的叛逆,是她青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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