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一片空旷,烂尾楼灰扑扑的砖石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凄凉,伍归云站在冷风中倾听沈樾昀的低语,耳侧短发不断被风掀起,反复拍打脸颊。
她顿了好一会,才缓缓直起腰,冷漠的眼神始终没有从沈樾昀身上离开。
耳麦一直开着,周徊似乎是听到了一些,立刻问道:“打针?打什么针?这小子手段这么下三滥?”
伍归云冷冷迸出三个字:“不知道。”
毫无意外,沈樾昀为了让覃瑶听话给她打针,那针不是能影响神志的东西,就是某种上瘾物质。
说实话,伍归云今天得知了颜安的事和极速的秘密,本来认为自己还是可以心平气和拷问沈樾昀,心想无论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大抵都逃不过如何胁迫覃瑶亦或是某些裤子下面的脏事。
她并没有想到,会出现打针两个字。
或者说,压根没想过。
在伍归云的认知中,部分人一旦达到某种地位或阶层,普通的权利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比起用垃圾手段强迫一个人,他们更爱用施压或展现影响力来彰显自己的权利,征服比威逼有意思,直到对方心甘情愿臣服。
当然不是所有上等人都不会干龌龊事,但按照经验来看,做这种事的通常都是毫无仁慈心的老鸨龟公,或者是强迫他人劳动的劳工头子、打手。
因为这些人急需要从猎物身上榨取利益,所以喜欢用最高效的手段控制对方,从而快速收获报酬。
伍归云简直都要忍不住踹死这货了,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沈樾昀没有继承碧翠斯的睿智,倒是把歹毒和狠辣全部继承了!
沉默宛如一柄尖锐的利刃,精准地插到了耳麦对面周徊的心头,他顿时心领神会,火速遁逃:“你注意,别出人命。”
随着哔一声响起,伍归云耳边的呼吸声瞬间消失。
“……”
这是第二次提醒了。
第一次伍归云没听,第二次更不会。
她静立原地,昂起下巴,冷眼低垂。
只见沈樾昀侧躺在石堆上,额间细密冷汗蔓延,混血深邃的五官被微亮的夜色描摹,一如既往挺拔隽美。
倘若没有这些复杂的事,倘若两人真有什么关系,某日晨间醒来,床侧躺着这样一个英俊的翘屁嫩男,兴许她还会高兴地赏他两百块钱,然后点他下次继续。
可惜现实冰冷,神奇的自然界早已揭示一个定律,越是美艳的动物越有毒。
就像箱水母,这种拥有目前世界上最致命毒液的水母足有足球那样大,全身透明,头部酷似方形箱子,在海水中会呈现蔚蓝色,梦幻得宛如神在漫游星空。
片刻,伍归云停止观察,抬起脚蓄力,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冲他肚子上猛地踹过去。
“还睡?这里还不是你的家!”
“咳、咳!!”猝不及防的剧痛让沈樾昀猝然惊醒,双眼陡然睁开,整个人立即蜷缩起来,可由于双手双脚被绑在身后,只能滑稽地用膝盖去试图护住腹部。
见状伍归云索性蹲下去,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截生锈钢筋,羞辱般地挑起他下巴,明知故问道:“覃瑶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樾昀急促地呼吸,压根还没从痛苦中回过神,一听见这名字,迷茫眼神却顿时凛冽起来,立刻转头,一眼不眨紧盯眼前的伍归云。
黑面罩与护目镜,包括微微飞扬的黑色头发,从头到脚简直和夜色融为了一体,两人距离很近,明明都能从护目镜镜面上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却根本无法探知对方一丝一毫面貌特征。
半晌,他冷笑一声:“你就是路西法?”
这句话伍归云实在是听到要起茧子了,敷衍点点头,随即掌心施力,将钢筋怼得更深:“讲道理我很讨厌每次审问时,你们这群白痴说的第一句话永远是你是不是路西法。当然,像你这种出门可能就会被群殴的货色,应该无法理解我的苦恼。”
她冷漠注视着钢筋头深深陷入沈樾昀的喉部,直到凹陷处青筋凸起,才彬彬有礼地问:“现在,让我们跳过废话,可以吗?”
这特么是请求的语气?沈樾昀呼吸愈发艰难,却只能压抑怒火问:“行,你想做什么?”
护目镜下,伍归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句话也是废话。
她强行按耐住了揍人冲动,开门见山:“在这种地方都能做梦,我也是佩服你。不过你梦里一直喊覃瑶,她是谁?你女朋友?”
沈樾昀看一眼四周,不回答:“一台电脑的事,你去干掉沈崎就算了,现在还来这里管我交女朋友?”
伍归云理直气壮地点头:“怎么,你不服?”
“……”沈樾昀冷着脸,内心咆哮特么他倒是想不服!!然后他阴测测地说:“有种你把我放开。”
“小孩子嘛你?玩单挑你还不够格。”伍归云语气嫌弃,觉得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肯定挖不出来什么,索性抓起他衣领往一面墙上拖去。
沈樾昀从来没这样狼狈过,被一个女人拖着走,还被甩到烂尾楼灰尘满布的墙上,吃了一口土灰。
刚坐稳,就见伍归云从后腰拔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M9刺刀,黑钢材质,刀背呈锯齿状,还能隐隐约约地看清刀身上刻了骷髅花纹。
这种刺刀是军人常用的一种战术刀,便携且伤害力高,非常适合近距离作战。
沈樾昀心头一紧,终于想起来碧翠斯曾说过承包商都是疯子,顿时慌张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伍归云单膝跪地蹲下,与他面对面,戴着战术手套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刀刃。
“我知道你手机有定位,也知道你家里保镖每隔几小时会查看,现在距离你被我掳走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这期间我去了躺极速,干掉了你妈叫来的打手,所以她应该已经发现你不见了。”伍归云有条不紊地说。
沙沙沙,粗糙的手套摩挲刀时发出这样的声音。
沈樾昀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仿佛完全没听见这些话,全部注意力都在她的动作上。
紧接着,伍归云冷漠地说:“我估算她找过来需要十五分钟,所以,这十五分钟里我会从你嘴巴里撬出有关覃瑶的消息。”
当沈樾昀注意到她用的措辞是“会”这个肯定词时,脑门警铃瞬间疯狂作响,然而下一刻,几缕滚烫的鲜血顿时迸溅到脸上,模糊了视线。
他迟缓地扭头,只见原先受伤的肩膀处,赫然插着那把刺刀!刀呈倾斜角度狠辣插进来,不仅挑破衣服与表皮,还深入了血肉!
这时,伍归云平静道:“当然,是以这种方式。”
沈樾昀简直要气疯了,手连番受伤,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成为残废?!于是登时大声咆哮:“疯子!你就是疯子!”
然而伍归云仿佛只是在剜一片猪鸭牛羊的肉,手丝毫不抖,语气更是镇定:“碧翠斯一定和你说过,这就不是电脑的事。你们沈家人打烂我的电脑,还动了我的人,就是在打我的脸面。不把你们沈家搞垮,就对不起我在外面的名声。”
沈樾昀气到口不择言:“他妈的那就是一台电脑!沈崎打人是不对,那你去干掉他啊,我们沈家是无辜的!”
“无辜?”伍归云动作微顿,未几,用力反扭刺刀。
面罩下,她面如寒霜,冷笑道:“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今天不说废话。”
刀尖以刁钻的角度钻入沈樾昀的肩锁关节处,只是轻轻一撬,寂静夜里就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强烈酸楚与剧痛,通通在瞬间爆发。
沈樾昀甚至发出了惊恐又古怪的嚯嚯声,仿佛不敢相信伍归云竟然真的能毫不犹豫动手,脸色惨白宛如四人,一时间只顾盯着伤口大叫:“住手!住手!”
伍归云却动作不停,缓缓施加力道,将刀往喙锁韧带偏去,同时,森寒地宣布:“我想高贵的沈同学应该比一个消息重要吧?断手,还是告诉我覃瑶的信息,你自己选。”
这一瞬间更剧烈的痛苦席卷而来,沈樾昀几乎忍不住放声大喊,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在这样的疼痛中竟然还勉强保持了一丝清醒,笑着看向了伍归云。
他磕磕绊绊道:“我懂了,你……你想用她来扳倒沈家……”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伍归云将刀怼得更深了。
“说重点。”伍归云微微俯下身,无情的眼神穿透护目镜,冷冷停留在他恶意满满的笑容上:“再说我不爱听的话,我保证把你切成片。”
沈樾昀长嘶一声,嘴角却扬得更高:“行,那我告诉你,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后果了。”
伍归云眯起眼,干脆利落:“说。”
“覃瑶是我的女朋友,当然,是我自认为的女朋友,因为她根本不喜欢我。”沈樾昀虽然很不想承认这点,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双眼因疼痛而溢满了生理性眼泪,眼中雾蒙蒙一片,看不清复杂的情绪,咬牙说道:“一个残疾人而已,端着架子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被我看上是她的荣幸,可不管我怎么讨好、做什么,她都不听话,总是拒绝我还想跑!这世上还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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