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我替想了一条路。”
素明满面肃意,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姿态说出此话。
刘昭无言望向素明,她已经好久没有领略到素明的老成了,闲来无聊的她选择听听这人又要耍什么小聪明。
“你可以拿着金炎令找解芳将军投诚,只要你能帮到她,她也会帮你。”
素明口中的解芳,是大漠的一位女将军,刘昭在京城从未听过她的名号,在奴隶营也没人会好端端的提起她,以至于,刘昭脑海里对这个人完全陌生,但刘昭不在意,因先前与素明的对话,让素明猜到自己心中有仇,所以他就想将金炎令变成一个帮自己报家仇的工具,可刘昭知道,解芳将军帮不了。
她一个漠地的将军去杀崔洪,倒不是难事,可云宴还有大殷当今的圣上,她怎么去杀?
素明也不能想到刘昭的仇人会是这样的大人物,他只觉得刘昭孤身一人去报仇很难,且九死一生,而刘昭是个想好好活着的人,那素明便想出了这样一条路,让她既能报仇又能好好活着。
“何以见得,她或许会杀我灭口。”刘昭顺嘴应付着。
素明两眉竖起:“解芳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他反应出奇,看上去很是信任那个将军,刘昭颇感意外,语音上扬“哦”了一声:“你很了解他吗?”
素明憋了一口气,他自是称不上了解,所以他选择无视刘昭的调笑问题,继而分析他想的那条路:“你是中原人,可能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她在大漠也不是个出名的人物,解芳将军在乌苏尔手下做事,而乌苏尔很看重金炎令,这东西可以调动先王旧部兵力,只要你将金炎令好好护着,送给解芳将军,她定会帮你报仇。”
他一个小小的奴隶谈起乌苏尔,直呼其姓名,无丝毫敬意,谈起这种国家大事也不卑不亢,尽显胸成竹之态,不知道素明身份的人,就这样一眼瞧上去,真真能将他错认成王庭的贵公子。
素明对乌苏尔的态度又让刘昭颇感意外,她疑气重复漠王的名字:“乌苏尔?”
面对刘昭这一疑问,素明呆了片刻,以为她是中原人,或是没有听过漠王的真姓,方开口解释道:“乌苏尔是漠地的大王。”
这一解释,刘昭一时无言,正巧手臂涂得差不多,合上瓶盖子,目光寸寸移动望向素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乌苏尔是漠地的大王,只是你好像并不敬爱你们的这位大王啊?不仅不敬爰,意见还侹大的样子。”
素明非常不待见乌苏尔,极其不喜欢乌苏尔,因为素明之所以成为奴隶,就是这位好大王下令的,他们一家子原先是生活在中原和大漠边界处的一个城镇中——白剑城,白剑城地处和州,归于大殷国界,素明虽是大漠人,但是出生于中原地界,当时两国交好,大漠人在中原定居,中原人在大漠定居都是常有的事儿,并不足为奇,可这和平盛世被乌苏尔破坏了。
十年前,乌苏尔主动挑地大漠与中原的战争,首攻和州,一路攻下两州,两国纷争闹了三年之久,后宝珍公主和亲,连带着两国交界处,中原的几大城镇皆划入漠地,才平息了两国战乱。
白剑城一朝成了大漠地界,乌苏尔直接下令,将原先住在白剑城的所有大漠人全都充入奴隶营,乌苏尔问他们为什么要住在中原,难道大漠不好吗?
简直是任性而为!
素明每每想到这个变故,都想痛骂乌苏尔,白剑城的战事惨状,给素明幼小的心灵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神情恍惚,呵呵笑道:“你哪里看出来我对大王有意见?”
“当然是我猜的。”
素明:“……”
刘昭还真是有样学样。
“看来我是猜对了?”
素明:“……”
他面部肌肉抽搐,呼出的气息变重,明显一副受到气的样子:“你无不无聊?”刘昭更是愉悦,还问道:“我很好奇你凭什么如此信任那个解芳将军?”
素明整日里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自己国家的君王都要蔑视,对这个解芳将军倒是有几分敬重,其中定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这故事素明抗拒不想提,素明不想说的事,刘昭都有兴趣。
素明拍了一下桌子,瞪视刘昭:“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别老是扯东扯西!”
“这怎么能算是扯东扯西呢?”刘昭疑惑反问,又正色道:“既是我要走的路,走之前总要探一探这条路稳不稳的。“
“你认识解芳将军吗?”
她根本不会采取素明的建议,却因想听素明说出心中事,在这装模作样。
真是学坏了。
也太闲了。
“算不上认识,你只用知道解芳将军是个讲信用,知恩图报的人。”
还不说?
看来是个见不得人的故事啊。
刘昭了然于心,不多问了。
“我只是替你想,这路你愿不愿意走还得看你。”
刘昭点点头,素明本以为她同意了,欣然将金炎令拿出来,可这刘昭点头却说着拒绝的话:“我不愿意,她帮不了我。”
素明先是气愤,大声叫道:“那你还问这么多?!”后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惊意,他手握着金炎令,登时一瞬起身,来到刘昭身前,哼一声,冷笑刺她:“不靠别人,你可以杀了你想杀的人吗?如果可以,你也不可能来到奴隶营吧?刘昭,别自不量力。”
素明身影笼罩着她,刘昭仰视素明,目光却有居高临下的倨傲之态:“那我偏要自不量力。”
倨傲震人。
素明心思也被这神态捉了去,脑子混乱,极力缓了会儿,才继而质疑道:“解芳将军帮不了?刘昭,你究竟得罪了谁,是宫里的皇亲贵族?还是解芳将军不能杀的人?”
刘昭起身突然,素明不自觉后退一步,刘昭笑似寻常,看不出情绪:“再说一遍,别在这儿乱猜,讨打。”
素明迟疑了一会,还是道:“可你不是喜欢自不量力的人。”
“你别在这里自以为是。”
“我看人很准的。”素明语气坚定。
“那你看错了人。”刘昭淡然开口,又扫视了一眼金炎令,扬了扬下巴道:“这东西烫手。”
素明将金炎令握得更紧了,心有余悸的他,现在还提防着刘昭会抢走金炎令。
“它烫不烫手,我比你清楚。”
“说得也对,它在你手上。”刘昭一脸赞同样,点了点头,随后往旁行去。
素明直追着她:“那你要金炎令是为了什么?”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刘昭停步片刻,扭头道:“说了你就给?”
刘昭拿金炎令不过是怀疑阿飞的朋友来此是为了寻它,那男子在奴隶营待着有一段时日了,却迟迟没有提到何时离开?阿燕与自己说过,男子来奴隶营是有任务的,而奴隶营里也只有这一个金炎令能吸引人。
刘昭已经决定了,无论那男子是不是来拿金炎令的,她都不想去管了,自己将这东西送到他眼前,虽然可以提前离开奴隶营,不至于提心吊胆,可金炎令牵扯的势力还是太多了,不知是福是祸?
男子能不能拿到,就听天由命。
反正刘昭也不是靠他才能离开。
只是阿燕期盼着能够早日见到阿飞,刘昭操心的是这个。
面对刘昭的调笑,素明选择不着调:“看我心情。”
“那我觉得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啊。”刘昭最终还是决定与素明道谢:“素明,谢谢你的药。”这语调缓和,可说完又转而冷下来,急上去,她抬手指向门边:“然后,你可以走了。”
素明仍是执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刘昭要拒绝,明明今早还抢着要,现在又不要了,那早上为什么要抢?
素明刚刚问了,刘昭在打马虎眼,明显不想回答,这两人相互好奇,认为对方疑虑重重,将自己的疑虑问完之后,对方还拒不回答,本身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大事儿,可偏偏就是不想说。
“富贵险中求,你可以赌一把。”
刘昭忽而想起素其善与自己说的:想要改命就要先赌命。
这两父子性格还挺像。
都爱赌。
但这是必输的赌局。
素明的想法是一条好路,也是一条巧路,可在刘昭这里行不通,她也不想多说,也不能说出,直接无奈打发:“既然这么喜欢解芳将军,你就将金炎令送给他,我不需要这东西。”
素明一怔,随即愤怒唤她:“刘昭!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刘昭不清楚素明生气的点在哪里,也自认为自己没有乱说话,明明先前还一个劲的夸解芳,她皱起眉头解释道:“你前面一直夸他,不就是喜欢吗?”
素明气不打一处来,不说话,可那眉毛,眼睛,嘴巴,都显示出素明愈发浓烈的气意。
刘昭决定不惹这尊佛,及时改了用词,摆手试图叫停素明无缘的生气:“好,我说错了,是崇拜。”
刘昭这样子并不像是为了气自己,而乱说的话,素明立刻回过味来,淡淡一哂:“你不会觉得解芳将军是男人吧?”
这莫名的反问?刘昭满面的神情都在显示出一句反问:难道不是吗?
素明缓缓开口:“她是女人。”
刘昭本想反驳一句:你又没说。可她的心狂跳着,内心一种无与伦比的震颤让她说不出话来。
将军?能是女人?
将、军,原来可以是女人。
她第一见。
为什么她听到将军,就会本能的觉得是个男人呢?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对这个烫手的金炎令也没有个定夺,素明带着满身的不甘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警告刘昭:“我会盯着你的,你休想一个人离开。”
素明这幼稚的警告让刘昭笑容多了几分真切:“盯着我?你怎么盯?”
“我有眼线。”
刘昭感觉有意思极了:“营中还有人不怕死给你当眼线呢?”
“这营中还有人不怕死跟我耶做交易呢,肯定也有人不怕死给我当眼线啊。”
刘昭:“……”
她心想: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答应素其善护送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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