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不喜欢与萧怀身体相近,拿刀抵着他的脖子太久,她的左手也受不住,反正自己已经下了毒,此刻松刀问话,倒也稳妥适宜。
萧怀此时只觉右臂隐隐作痛,他一拉袖子,就见一发黑的细孔,他笑了,笑声勉力。
是起了杀心的笑。
他抬目望向刘昭,笑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
如实回答?
萧怀笑得眉眼弯弯,眼眸却沉沉,让人难以琢磨他的情绪:“我若不想回答呢?”
刘昭面无表情:“那你就等死吧。”
萧怀:“……”
他认栽了。
萧怀拉上衣袖,略一抬头,盯着刘昭道:“你问。”他面上冷静,人已是咬牙切齿回忆起方才交手的情景,试图想出自己是何时中毒的。
“你昨晚杀人了吗?”
萧怀感到意外,他觉着刘昭是个脑子有病的,没有证据谁干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会承认?不过萧怀的确也没干这事,他稍愣之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刘昭冷冷道:“昨晚我的朋友死了,杀他的那个人是为了金炎令,你说你昨晚没杀人,那你的同伴呢?”
“我一个人来的,没有同伴。”
“草药馆的那个伙计不是你的同伴吗?”
“他就是卖草药的,什么都不知道。”萧怀嘴快答完刘昭的好几个问题,后知后觉才知刘昭早就盯上自己了,又后知后觉自己怎么就老实应答刘昭了,这人明明只说问一个,所以萧怀友好一笑,提醒道:“还有,我记得刚刚你好像说的是一个问题呢。”
“我刚刚说错了。”刘昭拿着匕首逼近:“我现在有好几个问题要问。”
萧怀临危不惧,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你这人,说了又不信,还要问那么多。”萧怀看上去是个好懂的人,饱满的情绪全部从他的声音展现出来,总觉他一少年人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实则是装得好,不懂他的人会以为他与封独一样,是个情绪外露的,想不到萧怀这人只是隐藏得太好。
可有时候懂他的人总觉萧怀太喜欢伪装,萧怀说真话,会被误解成说假话,刘昭便是如此。
萧怀说得全是实话,可刘昭不信他。
刘昭对他半信半疑,拿着渡江逼近,她问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是来奴隶营拿金炎令的?”
“那可多了去了。”
刘昭刚启唇想问,萧怀又道:“只是我不知道是谁。”刘昭凝目,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她觉着这人说话跟素明一样惹人烦,而萧怀还东望望西望望,环顾四周,轻笑道:“金炎令你拿去了?这东西放在身上,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你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萧怀再感意外,意味深长道:“我不怕是因为我身后有人。”
刘昭深深皱起眉头:“你身后的人是谁?”
萧怀顿时嗤笑一声:“审犯人呢?一句一句的。”他嘴角一翘竟问:“你先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谁?谁派你来的?”
刘昭正色道:“我没有身后人,你们各方纷争我也不关心,只是我朋友因这东西惨死,我要给他讨个公道。”
没有身后人?
我可不信。
刘昭根本不像奴隶,在营中待了两年,成长不少,也渐渐磨平了她满身的刺,学会了低声下气的装样,学会了隐忍,前些日子与萧怀碰面,装柔弱装害怕那是像模像样的,一口一个奴也说得理所当然。
现在不装了,还说自己只是奴隶,论谁也不会相信,只是萧怀问的身后人她的确没有,刘昭不是奴隶,更不是乌苏尔或沙尔王任何一方的人。
这女人心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萧怀很感兴趣,他顺着刘昭的话头说下去:“公道不是那么好讨的。”
刘昭漫不经心道:“你帮我找出杀我朋友的那个人,我就将金炎令给你。”
这是骗人应付的假话。
萧怀也听出来了,问道:“找出来,然后呢?还要我帮忙去杀他?还有,你那个朋友是无辜受牵连,还是因他本也是为了金炎令而来?你好像并没有说明白。”
渡江的刀柄处有一个圆形孔,刘昭右手伸进了一个指头,转着玩,她盯着飞快转动的刀刃,听了萧怀的连连疑问,她轻拧着眉,偏头看向萧怀:“我为什么要说明白,现在是你中毒了,是我在威胁你。”
“那我好害怕呀。”此时若不看萧怀脸上的神情,只听他的语气,真宛如一个无能草包,可瞬间他的语气又变了,变得冷漠:“你若还这么说话,我不介意在毒发之前,先取了你的性命。”
刘昭手中渡江转动已停,她的心也沉了沉隐了讶然之色,她疑道:“想玩同归于尽?你现在难道不应该以大局为重,先拿到金炎令吗?”
“我都快死了,又受着你的气,还管什么大局?我只是个小人物,活着为一口气,死了也为一口气。”
太过随心所欲。
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
刘昭有些捉摸不透,她与萧怀双眼对视,沉默良久,萧怀也不主动说话,两人僵持着,刘昭手中的渡江又开始转动起来,似随时要飞出去攻击萧怀,她沉声道:“我的那个朋友是为了金炎令而来。”
刘昭实话实说,萧怀对她的诚实感到满意,态度自然也好起来,竟开口道:“我昨夜没有杀人。”
他说的也是实话。
两人互相怀疑的人,此时只信对方这一句话。
萧怀看着刘昭手中转动的渡江,那熟练轻松的程度,以前绝对是玩刀的好手,他不禁一笑,问道:“你说你的朋友是为了金炎令而来,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的?”
刘昭斜他一眼:“你问得有些多了,你只用知道我不是大漠人,你们大漠的纷争与我无关,金炎令对我来说更是个无用的废铜烂铁。”
无用的废铜烂铁。
这形容。
萧怀又是一笑:“我大约知道杀你朋友的那个人,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这个人做事太冲动,做事冲动就算了,还没什么自保能力,若任你去报仇,一个不小心命丟了,连带着我跟着受罪。”
萧怀上次行动差点被发现,这让封独在营中有了戒心,猜疑有外人来此偷金炎令,所以一直暗中观察戒备,萧怀知晓他的戒备,这次行动是慎之又慎,有把握能解开机关术拿到金炎令,才冒险前来,没想到,密室里还有人在等自己,又是一个麻烦。
萧怀大约猜出昨夜是封独因金炎令杀人的,封独可不好杀,且他身边还有一群守卫士兵呢,萧怀尚未清晰局势,独自一人也不敢轻易对封独起杀心,但这女人像是个能为友报仇,不知天高地厚去刺杀封独的性子,他可惹不起。
萧怀一人在营地,不想惹事。
做事冲动。
没有自保能力。
刘昭脑海里回荡的这两句话,一时脸色铁青,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我……”她知道自己此行冲动了,瞅见一个机遇就抓,也不细细想一想这个机遇带来的好处多还是坏处多?或再去想想自己的需求和机遇所带来的好处符合吗?
刘昭难以忘记阿燕昨夜的泪目,也气愤昨夜打乱计划的男人,今日正好无事,刘昭早早便疑心萧怀来此目的不纯,她昨夜也疑心萧怀或是昨夜杀影的男人,一大早在主事院旁瞅见萧怀身影,自作聪明的她在此蹲守着,替影报仇谈不上,刘昭与影只有过一面之缘,连话都没有说上,阿燕和影更是没有多少情义,影的死亡只是导致了阿燕阿飞不能重聚而已。
细细想来,若萧怀真是杀影的那个男人呢?刘昭此行涉险也只能为影报仇了,可现在刘昭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替阿燕谋后路。
刘昭本末倒置了。
这个机遇对她来说是无用的。
可幸好萧怀不是杀影的人。
那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见刘昭一脸土色,萧怀倒也没有得意之色,毕竟人无完人,他继续道:“杀人报仇一事,你可以再等一等。”这话颇含深意,等什么?等多久?萧怀并没有说,而刘昭也懒得问,她和影自然称不上是朋友,为友报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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