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说过,女娃娃一旦相信黄毛小子的话,将是不幸的开始。”
她不怕吃苦,就怕余生都在吃苦。
“来来,发个毒誓,你若欺我、瞒我,今后定会头上流脓,脚底生疮,不得好死。”
抬起他的手,白昭昭才不在意他与天赌誓,会不会天打雷劈。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目光幽黯的阮知微由着她摆弄。
如若天打雷劈当真有用,这天下的男子早就所剩无几。
“昭昭,不如我教你认字。若你我当真无缘,休夫与放妻,你总得选一个。”
休夫是难听,总比休妻要来的令她体面。
他不在意自己名声除了短命鬼,再加个弃夫。
“休夫与放妻有什么区别?”人要有求知的精神,她不耻下问。
给过她机会,也不懂得珍惜。阮知微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罢了,我替你选择。”
置身事外,才能活得长久。
偏偏他对她心有不忍。
“不说就不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老是说一半留一半。”是怕人听懂了,还是怕人听不懂?
白昭昭懒得去猜。
她站直身体,环顾了四周。
没想到自家大哥的屋子会乱成一锅粥。
尤其是一只大脚黑蜘蛛,快速地爬过铺在火坑上的枕头。
“我敲你个仙人板板。”
抬脚脱鞋,她一鞋子送它归西。
这动作一气呵成。
如果这死于非命的枕头,不是他今晚要睡的,大概阮知微会为她的利落动作,鼓掌喝彩。
“昭昭,大舅哥有多久没回来住过了?”
一句话引得人回头,他看到她那张毫无心机的脸,把嘴里的话咽了咽。
嫌弃大舅哥的狗窝,不知会不会被当场打死。
“自从被送去当武生后,大哥就鲜少回来。怎么,你想见他?”
她挠了挠头发,听不懂明白他的暗示。
“岳母从不曾睹物思人么?”进而看下与盘丝洞别无二样的屋子。
阮知微怕多移一步,就被当成蛇鼠一窝,好凑成个五毒俱全,生死与共。
他在说什么笑话?她大哥只是去镇里当武生了。
又不是天高任鸟飞,跑的无影无踪。
她阿娘用得着睹物思人?
白昭昭愈听愈奇怪,握着鞋底,眼尖的发现阮知微身后的墙壁,吊着的多足大蜈蚣。
‘唰’的一声,鞋子掠过他的耳边。
一鞋子拍成肉浆,多足大蜈蚣命丧当场。
“一回生,二回熟。这些虫子碰上我,算他们命中有幸,好及时轮回,下辈子有机会做个人。”
他还以为她是把他当虫子一起修理了。
擦了擦脸上残留的落灰。
阮知微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因一时意气,把自己留在屋头,与五毒六畜结拜。
“昭昭,你忍心留我在这?”
不走的人是傻子,这明显住不了人,他不想自寻死路。
“书上说,蜘蛛成精,专吃书生。昭昭,我好怕。”
他脏心烂肺久了,就不知蜘蛛精敢不敢张嘴咬上一口。
哪有那么恐怖。白昭昭双手抱胸,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圈。
“你想住哪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不会现在就想住进她屋头?
她是不在意,但她怕自家爹爹一早醒来,把他当猪头给剁了。
“我倒是有,好一去处给你。”
反正阿娘还未回来,想来不会在意她把未来夫婿带去给阿爹看管。
她拍了拍阮知微的肩膀,笑的一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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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皆因强出头。
他千不该万不该,顾念旧情,把人从驿站领回来。
更不该对自家姑娘抱有任何期待。
她是猪油糊了心。
不然不会半夜领着人,一脚踹开他的房门,把未来夫婿丢给他后,拍拍屁-股,跑得比谁都快。
“昭昭,等你阿娘回来后,我绝对会让她捡点女规女训教教你。”
免得成天像是刚放出山的野猴子,不得正形。
什么大头乌龟?她认猪头就够了。白昭昭在天还未大白时,就拉着人往猪圈里赏猪悦目。
“知微,你看,快看,这些都是我养的猪崽子。”
她推着阮知微站在猪圈前,手臂一挥,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他还看什么,看身边这头猪还不够吗?”白骡子语气不快的斜睨着白昭昭。
活生生的缺了个大心眼。
不知今天的猪脑子多不多,不如他们一人一个,好吃脑补脑。
“阿爹,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
她只是憨直,又不是痴傻。
白昭昭对着阮知微努了努嘴,一脚踩在黄泥堆成的土栏上,正等磨刀霍霍向猪崽。
“知微,你瞧瞧,看哪知入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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