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闻筝跟在靳轻尘身后,混在赶集的凡人里溜进了成州。又为了掩人耳目在街上这里转转那里转转,才终于走进了目的地——悦来客栈。
在八卦版发现了用户【剑名不吃香菜】一直在追查成州一带女子失魂案件后,靳轻尘查询到了这位热心修士的地址和身份,并给他留言了在悦来客栈二楼的包厢会面。
在得到了不吃香菜的肯定回复后,两人才戴上斗笠按照约定时间到了客栈二楼。
辰时刚到,就有个穿黑色衣袍的少年郎登上了二楼,牛皮底的靴子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轻响。
闻筝两人的包厢就在楼梯口,能从包厢门看到每一个经过楼梯的人。她的视线在每一个登上二楼的人身上都打过转,唯独和这名少年对视良久。
“宫廷玉液酒?”少年紧张道。
“一百八一杯。”闻筝笑眯眯地和他对暗号。
“音修唢呐姐?”少年问。
“不吃香菜哥?”对上暗号之后,闻筝又仔细打量一遍这位修士。
一旁的靳轻尘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
昨晚闻筝和不吃香菜在灵网上约定了这个暗号,他不知道具体意义,只知道还算朗朗上口,也就随他们去了。
不理解,但尊重。
“在下真名君子涵。”确定了是自己人,少年人作揖自我介绍道。
“我是闻筝,来自玄音宗。”闻筝一还礼。
没等靳轻尘自报家门,君子涵就也冲他一行礼:“这位想必是闻筝师姐所说的同伴了,子涵有礼了。”
子涵?
闻筝的眼神顿时有些异样起来。
刚好此时客栈小二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有三碗面条,是闻筝刚进客栈就为了掩人耳目点了的。
三碗面条无一例外,都放了绿油油的香菜。
小二,我们家子涵不吃香菜。
闻筝看向客栈小二。
“客官,怎么了?”小二被看得心虚,问道。
“君兄弟,你这碗要不要……”闻筝用眼神示意君子涵看碗里的香菜。
“啊,没事没事。”君子涵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才忽地反应过来,“我吃香菜的。”
小二这才明白过来,看着这位年纪小一点的客官冲自己挥手,才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
“不吃香菜的是我的剑灵……”想起自己在灵网上的用户名,君子涵有些不好意思道。
剑灵还会有如此丰富的情绪?
闻筝有些惊讶,但想起昨晚靳轻尘的剑灵绕着两人悄然无声地叽叽喳喳,也就理解了。
装作寻常食客吃完面条之后,又在包厢四面都贴上了隔音符,三人才开始谈论起有关失魂的案件细节来。
“我到这里来已经调查了两个多月了,走访过很多失魂女子的家人。”说到这里,君子涵叹了口气,“家里若是兄弟姐妹多一些的,爹娘还有个支撑。只是有几家,失魂的女子是家里的独生女,如今景况十分不好。”
“我留了些银钱,只敢告诉他们我会尽力追查。”
君子涵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却肯为了许多修士看不上眼的凡人独自奔走许久,叫闻筝听着也十分动容。
“失魂的女子有何症状?”靳轻尘的神色变了变,似乎也被触动到了,不过还是迅速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表面上和睡着了无异,但由于生魂离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君子涵说,“至于他们的生魂现在何处,我目前调查到的结果基本指向平塘小筑。”
“平塘小筑有何异常?”靳轻尘又问道。
听着他的疑问,闻筝突然有一种他其实不是在调查案件,而是在查验功课的感觉。
君子涵解释道:“一是布局,平塘小筑占地极大,红色的院墙沿着九雁湖南岸建了几十里。山北水南本为阴,院墙里还有大面积的榕树林,院中有木为困,把阴气都刻意困在了里面。”
闻筝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平塘小筑的布局,但从他的描述来说,确实是个挺阴间的地方。
就算不讲究风水,也很少会有人在自家院子里种树林子的,没阴气也阴森。
“二是日常,成州城内对平塘小筑中住着什么人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总是住着人的。但根据我的观察,平塘小筑日常没有任何生活气息,更不闻生人声音,连炊烟也不见半缕。”君子涵又说。
这倒是闻筝二人没有了解到的点。
就算平塘小筑内部的“主人”是修士,这么大的宅院一般也会雇凡人去做粗使活计。修士辟谷了不食五谷,雇佣的凡人总不能不吃饭,怎么会没有炊烟呢?
“还有就是阴气了。”君子涵说,“两位应该也看得出来,就算是布局有问题,这地方的阴气也重得太超过了。”
“可有查到那些女子的魂魄是如何被人取走的?”靳轻尘又问。
“这种术法不是我的专精……”君子涵有些泄气,“不过我昨天走访的一家,那女子的爹透露给我一件事,我认为应该和摄魂之术有关。”
深知此时的一字一句都可能和事件的真相有关,闻筝仔细听着他的话。但纵使闻筝已经来着修仙界很久,也第一次听说如此神奇的法术。
说到那失魂女子名叫秦葭,其父是蕲州城中的裁缝,当时本顾念着女儿身量又长高了些,打算给女儿裁制新衣,然后便注意到夕阳余晖照耀下,女儿的影子有一块黑影。
起初秦裁缝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是地面上有污迹。
但无论如何仔细查看,那块影子都始终存在。拳头大小,嵌在秦葭影子的左胸口,正是心脏。
自从出现了那块黑影之后,秦葭就总说自己疲累得很。秦裁缝心疼女儿,带着去好几家医馆瞧过,但每个大夫都说秦葭是身体娇弱,受不了暑热,才感觉疲乏。
既然所有大夫都这么说,秦裁缝也不再疑心旁的,只以为等秋风起女儿就能好起来,没想到从那一日女儿说要卧床睡一会,就一睡不醒直到如今。
“裁影缝魂之术。”听完事情经过,靳轻尘判断道。
“兄台知道?”君子涵眼睛一亮,“本以为兄台不是修士不了解这些,是我浅薄了。”
靳轻尘瞥了他一眼,有一瞬间露出了“无语但是懒得说你”似的表情,而后才又开口解释道:“上古曾有流派认为,影子代表灵魂的重量,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影子,那么他的灵魂也会脱离□□。”
影子的产生不是因为光的直线传播吗?
闻筝捏捏下巴,又想起昨天和靳轻尘讨论的焰色反应,最终决定不要把自己的现代逻辑带入修仙世界里。
“裁影之术,就是分割影子的一部分,从而窃取影子主人的一部分灵魂。”靳轻尘解释道,“但三魂七魄相互依存,想要取走的那部分灵魂不消散,就必须把这部分灵魂放到别的容器中,称为缝魂。”
没等闻筝因为这件事生出其他稀奇古怪的脑洞,靳轻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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