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凉,昭明宫后宫,坤仪殿内。
病榻上,鹤发苍颜的老妇人孤零零地躺着,整个寝殿中都弥散着药味与老人身上的气味,应是缠绵病榻多时了。
就在这时,靖北世子夜忱阑由内监引着走了进来,见着老太后,一拜行礼道:“老祖宗,忱阑来看您了。”
“忱阑来啦,快进来,赐座。”病榻上老妇人被人搀扶着坐起身,病倦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神采,洋溢着满脸的高兴。
“哎哟,这一见你,怎么还消瘦了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老太后望着他,笑容宽和,病中还不忘对小辈谆谆嘱咐。
“忱阑挂心老太后,听闻老祖宗病了,日日忧心,哪里还吃得下。”夜忱阑握着老妇苍白且布满褶皱的手,关切地道:“从小摸着老祖宗的手啊,就觉得您跟个老神仙一样,一定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
老太后给他说得都乐坏了,嗔怪道:“这宫里的王子哥们,就数你嘴甜。”
这时,有内监送来了新熬好的汤药,夜忱阑接了过来,将汤药吹吹凉,随后便一口一口地细心喂老太后服下。
老太后喝着苦药,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终是叹了口气道:“我这病得起起伏伏有一阵子了,可就是不见好,怕是好不了啦。”
周遭的宫人们听了,忙跪倒在地,口中齐呼:“太后您洪福齐天,定能福寿安康,千秋万载的。”
老太后望着他们,叫他们都起来,面容祥和地道:“要是真活个千年万年的,那不成老妖怪了吗。”
只听得一个内监的通报声,老凉王大步走了进来,“这都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奴才惹太后不高兴了?”
地上的宫人们见了王上,更是低着头,不敢出声了,夜忱阑也起身对凉王行礼。
老凉王点点头,而后笑容满面地对病榻上的老太后道:“母后,儿臣来看您啦!”
老太后瞥了凉王一眼,脸就垮了下来,随后有些生气地责备道:“我这都病了好几些时日了,怎么王上你今个儿才来看哀家。”
老凉王知道,自个老母亲这是怪罪他了,可这也不能怪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顺啊,老母亲这一年的身子骨一直就是大病小病不断,这病得久了,也就懈怠了。他只得讪笑道:“儿子日理万机,有些事情耽搁了,这不处理完马上就来看望您老人家了。”
“哀家可听闻你最近刚新封了位蓉贵姬。”老太太可不想被他这话糊弄过去,她这些日子憋闷已久,定是要不依不饶的。
老凉王的老脸一下子就青,这是刚触了霉头,又提到了他的痛处,场面不由一时难堪了起来。
夜忱阑见状,忙笑着打圆场道:“王上一直国事繁忙,老祖宗就不要生气了。”说着,他对一位内监使了个眼色,命人呈上一物展开,岔开话题道:“老祖宗您看,忱阑给您带来了什么。”
老太后瞪了眼老凉王,不过目光还是被他那物件给吸引了过去,老眼昏花地看了看,满眼欢喜道:“这,这是忱阑你手抄的道经啊。”
夜忱阑又揉了揉老太后满是皱纹的手道:“是呀,老祖宗,忱阑听闻您病了后,特意焚香沐浴,不眠不休,手抄经书一卷,为老祖宗您祝祷请愿,愿您早日安康。”
老太后给他哄着都乐得合不拢嘴,拍着夜忱阑的手背道:“哎哟,我们忱阑的字写得就是好看。”
老凉王见着这有说有笑的二人,自觉得是躲过了一劫,身子也松了下来,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忱阑的字又有长进啦,以后常来,多陪太后说说话。”
夜忱阑谢过凉王夸赞,又哄着老太后道:“忱阑还决心吃素一月为老祖宗祈福呢!”
“啊?你都瘦成这样了还吃素呢?这不得弄坏了身子啊!”老太后听后不由心疼了起来。
“这是做小辈的应该做的,只要老祖宗能免于病痛,寿比南山,让忱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夜忱阑紧握着老祖宗的手很是正色地表了决心。
他这话着实感动得老太后老眼含泪,心疼地摸着夜忱阑瘦削的脸蛋,道:“真是难为了你有这份孝心啊!”
老凉王也是见机搭话道:“既然忱阑有这份孝心,那母后您就成全他吧。”
谁知他这话刚一说完,就被自己的老母给狠狠地剜了一眼,老太后只觉胸中那股憋怨之气简直呼之欲出,她脸一板,怒道:“哼,你看看!我看你这亲儿子,还不如我这干孙儿!”
老凉王顿时傻眼了,刚刚这章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怎么有绕回去了呢?老娘今个儿是跟他没完了是吗?看来不让她把心中多日来那口气出了,他就得背上了不孝的骂名了!
他想了想,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对自己亲娘的孝心,怎能让一个异国来的质子来表,那他们这些凉国的王室儿孙们都成什么了!写进史书都怕是要留后人诟病!
好你个靖北小儿!跑来老太后这惺惺作态,原来是在这等着寡人呢!老凉王越想越觉得气都不打一处来!他瞟了眼夜忱阑,见他在那是一脸的孝悌恭谦,再望着自己的老母,那是横眉冷对不肯罢休。
于是老凉王终于想通了,不得不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姿态道:“母后说得是,是儿臣疏忽了!”他立刻吩咐了太监总管余福,道:“传寡人王令!即日起,全宫食素三月为老祖宗除病祈福!”
*
而此时的后宫容华殿内是一片肃静。
蔷贵妃端坐在容华宫的大殿前,身后则是各宫的内命妇们,她对下面跪着的侍奉过蓉贵姬的宫人们,柳眉倒竖,训斥道:“蓉贵姬大逆不道,在宫中行压胜之术,尔等可知情?”
宫人们吓得个个磕头如捣蒜,直呼冤枉:“奴婢们,奴婢们不知情啊!娘娘!”
蔷贵妃一拍桌案,命人将证物呈上来,摆在众妃嫔面前,厉声喝道:“还敢狡辩!这些斗米草环不就是你们那日随蓉贵姬来我彩鸾殿义结金兰时,偷偷藏下的吗!”
宫人们见了那些用来施术的阴邪之物,无不是面无人色,连连道:“没有,没有,不是奴婢们藏的啊!娘娘!”
这时,蔷贵妃的贴身宫女红菱站出来道:“那日我就见你们中有人进了彩鸾殿后鬼鬼祟祟,中途还有几人不知去向,原来你们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想谋害我家贵妃娘娘!”
蔷贵妃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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