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小河边。
安宁率先走到一棵大树边上坐下,并不是很想搭理景珩。
景珩在安宁旁边坐下。
“你离我远点。我阿母说了,不让我跟傻子一块玩,免得被傻子传染。”安宁有气无力地说。
景珩微笑,“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是越发精湛了。”
“那你放弃刺杀西陵太子了么?”安宁决定看在他今天教自己射箭的份上再抢救一下这个冤种中的战斗机。
景珩看着她没说话。
安宁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你说你一个妖怪,既无亲眷相助,又无宗族庇护。西陵王室那样的庞然巨物是你惹得起的么?”
安宁变出一瓶酒边喝边吐槽眼前这个蠢货:“你这样整天为了别人活着,有什么意趣?做个九曲红尘世外客,潇洒自在地过完一生不香么?”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去做个九曲红尘世外客,潇洒自在地过完一生?”景珩反问。
“你以为我不想啊?你一个天生天养的妖怪,本来就没那么多破事要烦心。我能跟你一样么?我是人,曾经有父母,有家国。生来就逃不开那些责任与束缚。我这人又懒又馋,要不是有这么些破事,我早就躺平当条咸鱼了!”
见景珩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鬼样子,安宁干脆把道理给他掰碎了讲,全当是今天的学费了。
“西陵太子这个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宸阳王姬不过是个女子,没有王位继承权。即便她真的死得不明不白,也无法动摇国本。西陵王再宠爱她,为了稳定局面,也能忍下这口气,舍掉这个女儿。”
“可西陵太子不同!季君临是西陵王费心舍命地培养了几百年的太子!不是因为西陵王有多爱重他,而是因为他是西陵王唯一一个非南岳系出身的儿子。西陵被南岳摁着摩擦了几百年!南岳的女人常年把持西陵的朝政,西陵王庭都快姓姜不姓季了!西陵王室的季姓宗亲们心里憋了多少年的火气你知道么?季君临不光是西陵王踢开南岳派束缚的棋子,更是季氏宗亲下了重注力推上位的储君。”
“倘若你真杀了季君临,坏了西陵季氏的大事。西陵王不把你那九个脑袋摘下来做酒器就有鬼了!”
“再说了,你应该很清楚你们赤羽军之所以能支撑这么久,除了你们自己本身能打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三国之间的相互制衡。”
安宁顿了顿,面色古怪地睨了景珩一眼:“你自己算算你们赤羽军这些年偷摸拿了西陵多少援助物资?转头就要翻脸去**家的太子,说不过去吧?”
说罢,安宁又冷笑一声:“你们赤羽军现在,主将祝琰常年卧病,其余老将死的死残的残。年轻一辈更是人才短缺。周淮安那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可还撑不起这个烂摊子。弄**你,再加上西陵的报复、南岳的围剿……啧!没救了,等死吧!”
安宁斜了景珩一眼:“怎么,你对你的赤羽军没爱了?想甩手不干了?”
看景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安宁摊手:“我这可是压箱底的机密都漏给你了!你要是还执迷不悟,非要干那诛九族的蠢事,那就求您老行行好,趁早离我远点!我的头可没你的铁,不想试试西陵王的刀有多硬!”
景珩望向安宁的眼睛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你……”
“停!”安宁一看景珩那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立马打断他,“那天在山洞里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是你大爷!你要实在感动,想要给大爷我磕一个也不是不行。爷爷我生受了!”
景珩作势要打她,被她灵巧地躲开。
安宁回想了下自己刚才那句话,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听大爷一句劝,少掺和西陵那摊子烂事,对你没坏处!”说完还要在景珩心里插上一刀,“容我再提醒你一句——西陵太子与宸阳王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从小感情就好。你想弄**家的亲兄长,小心人家半夜从坟地里爬出来掐死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宁今天的废话太多,冲击到了景珩的三观。安宁明显感觉到景珩此刻的情绪波动有点大,景珩看向自己的视线都快要把人点着了。
安宁变出一把扇子盖在自己的脸上,挡住景珩的视线,没好气道:“闭上你的眼睛,少在爷爷这发那啥!”
景珩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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