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无聊过,待游年打坐结束,三拾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摊,两人决定今日早早回家。
看着菜叔送的两筐菜果,三拾陷入纠结:要不要借个小板车?这两筐可不轻,再加上两人原有的东西,并不方便拿。
一转身,只见游年拿着魂灯穿过两个菜筐的提手,一前一后固定住,再走到两个菜筐中间,蹲下身把灯柄架到肩膀上,调整了一下位置,直接抬着两筐菜站了起来。
三拾闭上了微张的唇。好想念叶遥看,只有叶遥看和他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只有叶遥看和他一样会被孩子完爆。
“咋了?”
“没事……走吧。”
游年轻松腾出一边手,掏了一个小金块递给三拾。
借住费清了,这些瓜果也省了很多天的饭菜钱,甚至活也包干了,没想到捡小孩的回报这么高。现在家里活有人干,饭有人煮,吃饱就睡,睡醒就有得吃,跟那些大富人家的少爷有何区别?
三拾拍了一天苍蝇的苦闷心情一扫而空。
到了家,游年自觉扛着菜进厨房。三拾扫视一圈自家院子,哪哪不太得劲,心里嘀咕着跟游年进了厨房,挑了些水灵的菜出来清洗。
一刀下去,三拾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今天怎么没人出来迎接他的归来?
他拎着刀走进屋里看了一眼,那只猫真的不在家。
不对,怎么开始关注那只猫在不在家了?人家只是借住,管太多可就越界了,闲事少管,少管。
一转身,就与刚翻上墙的二郎四目相对。
二郎像奔跑的马突然被猛拉,刹停在围墙上,半只脚还挂在外边。
片刻的沉默后,两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就回来了?”
“你去哪了?”
……
“没生意就早点回。”
“出门走走。”
在生火的游年听到声,探出头——一个拿着刀站在屋下,一个猫着身蹲在墙上。
干嘛呢这是?孩子挠头。
三拾轻咳一声:“既然回来了,那你煮饭吧。”
“好。”二郎一个跃身跳下,接过了三拾的刀。
三拾默默瞥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绷带。昨晚还发烧半死不活的,今天就出门走走了?翻墙出入到底是什么毛病?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风夹杂着雨水从窗口飘进,传来丝丝寒意。
三拾起身去关窗,想了一会,从柜子里翻出一床破旧的被子。
用力一抖,一股陈旧的味道涌进鼻腔,三拾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把被子扔到躺椅上,回头对游年说:“没有别的被子了,冷的话将就盖盖吧。”
游年点头,无所谓,他住桥洞那几日闻的味道更糟糕。
二郎眨巴眨巴眼睛:“我也冷,我也要盖被子。”
“你天天就穿那两条破布也没见你喊过冷,现在搁这装冷了?”
深夜,暴雨雷鸣,三拾被吵醒了。
他迷糊地翻了个身,手顺势往前伸,搭上了一片温热。那片“温热”猛得一颤,像被突然出现的黄瓜吓一跳的猫。
三拾被颤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他的脑子不停告诉他,不要睁眼,千万不要睁眼——
这会睁眼,两人对视,很尴尬的……
何况外面这么大雨确实很冷,现在把猫赶出被窝,好像是有点残忍……最重要的是,人家早上刚给了借住费。
三拾就这么说服了自己,装着装着又睡过去了。
他不知道,那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直睁着。
窗外不时闪烁的白光短暂地照亮屋内,照亮那张熟睡的脸。明明暗暗,都不影响那个人的视线。
雨下了一整夜,早晨的空气潮湿又干净。三拾醒来时,二郎已经在厨房煮早饭。
两人都默契地假装昨晚没有醒过,像往常一样。
今天依然很多人围着爱画匠。三拾有些麻木了,摸了摸钱袋子,开始考虑自己卦象后部分的“山下有雷,养待时”。
现在每日在这硬坐到天黑,无趣又无钱,反正一时半会饿不死,不如就给自己放假休息休息罢?
于是,第二天只有游年自己出摊了。三拾过上了不用画商稿,不用早出晚归的日子。
介于每天时间都很充足,三拾吃了饭就往那一坐,画一些自己喜欢但赚不了钱的画,画完拿去丢给姬月澜就跑;跑去找刘婶学做一些复杂的吃食,刘婶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去叶家的香玉斋溜达溜达,围观叶遥看和锦菱斗嘴,磕磕免费瓜子;路过医馆就进去和安老前辈打个招呼,听听林青荷的勇悍往事;晚上问问游年今日算了什么卦……
这日子,过得实在太舒适。
现在收着家里另两人的借住费,口袋不空也不怕饿,等钱用完了再去摆摊吧。
三拾呼出一口满意的气,嘴角上扬,转头就看到二郎站在身侧。
说来也奇怪。自从自己失业待家后,无论做什么,那只猫都要跟着,比自己的影子还贴。自己到处走,猫也到处走,现在自己认识的人,也全都认识了这只猫。
三拾忍不住问:“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干吗?”
二郎眨巴眨巴眼,弯嘴一笑:“我的事就是看你在做什么事。”
以至于现在上茅房,他都得说一句“去茅房”,二郎才停下脚步留在原地。
三拾蹲在茅房想,以前在长歌门的时候,微山书院附近有一只小橘猫也是这般黏人,喜欢跟着来来往往的人跑,讨摸摸要抱抱的。
嗯,都是猫,倒也合理。
但让三拾感到更奇怪的是——这猫最近夜里不再悄悄爬床了。
难道是因为白天都跟着,晚上反而想清净了?这不像猫的性格。
夜里躺下,三拾还在想这个问题,寻思装睡看看猫晚上睡哪。但鉴于自己总是入睡太快,三拾开始在脑海里画画,好让自己清醒着。
嗐,一个画师,想象力最好了。
月光弥漫,屋内阴暗的角落都被照亮。三拾闭着眼不动弹,脑海里在风云翻涌。
眼皮上的白芒突然暗了下来,有人站在床头挡住了月光。
猫今晚忍不住要来爬他床了?
三拾呼吸平稳,装睡装得很熟练。
正认真装着呢,亮光突然重新涌入了眼眶。三拾眉眼微皱,又迅速平缓。
猫应该没发现自己在装睡吧?
“吱——呀。”门开了。
三拾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到这个动静。
“吱——。”门关了。
四周再次陷入寂静。三拾睁眼环视屋内,游年在躺椅上睡得都流口水了。
他起身,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望——猫不在了。
刚才似乎是来确认自己是否睡熟。难道这几日夜里都是如此?
吃早饭的时候,众人脸色如常。
二郎咬了一口馒头,掏出一个金块扔给三拾:“新的借住费。”
三拾摸了摸那光滑的金块,默默收进口袋,喝了口稀饭才开口问道:“你的钱不是早就用光了吗?”
二郎咀嚼的动作卡住,艰难地咽下馒头。他不太想说,于是模仿三拾平时的语气:“江湖上的事情少打听。”
三拾点点头,面无表情把碗里的稀饭吃完,起身往外走。二郎也跟着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半边馒头。
“我陪游年出摊就回,你在家里等着,吃完把碗洗了。”
三拾交代的事他都会听,二郎没有异议,坐下继续吃。
游年有异议,孩子还没吃饱,但三拾的眼神在狂戳他。游年瘪了瘪嘴,一手拿两馒头就起身。
出了门,三拾却跟他分开走了。游年想挠头,举起手看到馒头,转为塞嘴里吃起来。干嘛呢这是?
碗洗到一半的时候,二郎听到院里传来开门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二郎乐呵呵探头出来,一眼看到的是跟在三拾身后进门,穿着天策府服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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