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她闭着眼,用手扫了下脸。
咦,怎么还在?她又一次拿手当扫帚用,扫脸。
诶?好像在爬?
啊?是虫子吗?
她赶紧奋力睁开眼。
她掀开了沉重的眼皮,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鬼。
它的鬼手正在它的脸上爬!
她感觉心要吓裂了!
她:“你干什么?”
大清早吓死个人!
它不吭声。
它捏她的脸,用长指甲划她的脸,拔她的眉毛,揪她的睫毛,拔脸上的汗毛,用指甲尖沿着眉心的竖痕划,像抠结痂的伤疤一样的抠她鼻根,恨不得把她鼻子抠成平原。
这她哪受得了?
她想挣脱却被按得死死的!
明明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却感觉自己像个被绑到暗牢里,被铐上铁链,被捆在刑架上的死刑犯,被动地任鬼宰割!
她们之间根本平等不了。
力量悬殊太大!
每一秒都如秒如年。
好绝望啊!
她觉得这只鬼的脑回路极端古怪,干着瘆人的事,可神情平静的像不刮风的湖面。
她:“这种折腾人的法子,你究竟咋想出来的?”
它:“想知道?”
她:“不想!”
她只是在控诉它的恶劣行径。
不是好奇!
它:“不想知道,那你问个屁!省点唾沫星子不好吗?”
她:“唾沫星子有什么好省的。”
它:“杀菌啊。”
她:“呃?”
是能杀菌没错,但是基于以往沟通中屡次无端被骂的经验,总觉得不是好话!
它:“你昨天亲完那坨屎,没再刷牙吧,不正需要更多的唾沫杀菌吗?”
她窘住:“谁亲屎了?他是个人。”
它:“是你,是你,就是你。”
她听的一愣一愣。
不是,它咋还唱出来了?这不是小时候听过的儿歌的调吗。原句好像是,“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它连这都学会了?
她:“你打哪学的这调?”
它:“想知道?”
她:“想。”
它:“你算哪根葱?凭何跟你说。”
她:“你逗我呢。”
合着甭管她说啥,它都要怼她!
它是只怼人鬼吧!
她:“你捏疼我脸了,疼疼疼,我说你能不能别再捏我脸了。”
它一声不吭。
她退而求其次:“那能不能下手轻点?”
它一声不吭。
她:“你别把拔下来的眉毛乱丢床上,不好清理,那有垃圾桶,离床很近的,你直接丢垃圾桶。”
它一声不吭。
她退而求其次:“那丢地上总行了吧。”
它一声不吭。
心好累啊!
和这只鬼交流真是艰难,它此时就跟个无法被道理浸润的顽石一样,听不进她的好言相劝!
想起了之前,它曾经专注地研究床单被套那些,后来又专注地研究衣服,现在这是轮到专注地研究她的脸了?
它把她的脸当小白鼠了?
当试验田了?
之前研究所带来的破坏,它给了金珠做补偿的。
这次呢?
她不敢想象自己丑成啥样了,她想尽力挽回一点点损失。既然劝它爪下留脸没用,那,要不要谈谈赔偿?
她:“你弄坏了我的脸,会赔我的,对吧?”
它:“赔不了。”
她:“为啥?”
之前明明都赔的!
咋不按套路来!
它:“你的脸一文不值!”
她:“我的脸难道还没床单被套、没二手衣服值钱?”
它:“你以为呢?”
她:“……”
!!!
她不死心:“在你眼里,我的脸真就这么不值钱?”
它:“你在说什么?哦,天呐,你真是太让人惊讶了。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幅该死的蠢样的!”
它:“我想用达姆克里斯之剑劈开你的小脑瓜,在里面灌上牧师端来的圣水,洗洗你的脑子!”
它说话这调调,是译制片腔?
还挺好玩的。
她听得入迷!
不对。
它在骂她!
她迷毛线!
她真是服了自己,脸在受刑,人格在被批判,居然还能欣赏起它的艺术气质!
她:“你这译制片腔,又是打哪学的?”
它:“想知道?”
她想摇头,又想点头。她既没摇头,又没点头,因为她失去人身自由,没法动弹。
她要说不想,它大概会说:那你问个屁?
她要说想,它大概会说:你算哪根葱?
她很纠结。
纠结了大概七八十下后,说了实话:“想!”
它:“用你手机刷短视频学的。”
诶?它居然好好说话了!
好惊喜!
诶,这虽然还蛮重要,但她是不是漏掉了真正的重点?
不管是它抢她手机玩,还是凑她旁边看她用手机,她俩都没点开短视频啊。
她:“啥时候用我手机刷的?”
它:“你睡觉时。”
她:!!!
这货居然趁她睡着了,偷偷用她手机刷短视频!
离谱!
她:“你除了偷看我和男朋友的微信聊天记录,刷短视频,还干啥了?”
它:“想干的都干了。”
她:“比如说呢?”
它:“你敢听吗?”
她绝望地闭上眼:“算了,我不问了。”
听多了心梗!
她一个普通配置的心脏,经不起无限量的摧残!她:“你现在是不是对我的手机很了解了?”
它学着她的语气说话:“那咋可能?”
她呆住。
它:“不是了解。”
它:“是精通!”
十几天前,它还是只不认识手机、不会用微信的鬼,现在是只精通手机的鬼。
她现在更加坚信,初见它的那天,它确确实实刚来这个时代不久。
算是新鬼。
新来的鬼!
因为它但凡早几天飘出来,定然能熟练使用微信。
它一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极多的知识点。
它是只学霸鬼!
它还喜欢研究新事物,对一切都充满了浓浓的好奇。
这不,连她的脸都没放过!
算了。
还是继续聊赔偿吧。
她穷疯了!
既然它不肯为损毁她的脸赔偿,那别的事呢,愿意赔吗?出于对金钱的万分渴望,她提出了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耻的要求:“你踩脏了我的床,总得赔我吧。”
它:“你想要多少?”
她:“1颗金珠。”
她知道要的有点多,但1是最小的正整数,它的金饰中金珠又是最小的。
它:“给你2颗。”
她惊呆了!
这还是它吗?
过于大方了!
过于爽快了!
之前它赔是因为拿剪刀乱剪,对她的东西造成了实质性的损伤,这次没拿剪刀,啥也没剪,就只是踩脏了床,就愿意赔!
妈耶!
这么愉快的沟通,令她瞠目结舌。
它:“2颗会不会太少了?”
她:“不会不会。”
是太多了!
它:“3颗吧。”
她被它的豪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3颗耶!赔的也太多了吧!
一时间突然疯狂地在脑子中搜索它还干过啥伤害她的事,是不是有漏掉没索赔的?是不是都能追溯索赔?
那她得拿到多少赔偿‘金’啊。
好想要!
她向往着能得到更大的一笔钱,激动地跟烧开的热水一样沸腾。
有了它的慷慨,她这个月的还债压力能少好多!
头发能少掉好多!
它太需要这笔钱!
激动!
她畅想着,往后几个月的还债压力也会降一大截!她就能舍得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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