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有笑地吃了饭,徐成璘还趁着锅里有热水把保温桶和碗筷给洗了,还顺手把炕桌也擦了。
樊盈苏全程坐在炕上就没打算帮忙。
正正倒是跟着徐成璘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看他倒腾着小短腿忙个不停的样子,樊盈苏就忍不住想笑。
徐成璘倒是真忙,先是忙着给炕洞里填柴火,又忙着把他扛过来的毡布窗帘和油布门帘给挂上。
“你安心睡,正正他已经不尿炕了,睡前你记得看看窗帘和门帘,”徐成璘拎着装棉花的蛇皮袋说,“夜里要是听见外边有声响不要出去,还有,锁好门。”
“好,正正,和徐叔叔说再见,”樊盈苏想送他出门,却被拦着。
“你别出去了,外面冷,”徐成璘说完,掀起刚挂上去的油布,快速打开门闪了出去,接着把门给关了。
樊盈苏笑着锁了门,一回身,看见正正站在身边。
“正正,睡觉了,”樊盈苏牵起他的手。
正正点点头。
门锁了,窗也关着,炕上热乎乎的,樊盈苏把部队发给徐成璘的那两套厚被褥拿出来。
“正正,我们俩一人睡一床被褥,”樊盈苏把被褥铺在炕上,又帮着正正脱了外套毛衣和厚裤子,“快钻进被窝。”
正正哧溜一下就钻进了厚被窝,乖乖躺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真乖,”樊盈苏摸摸他暖和的额头,“睡觉吧。”
正正听话地把眼睛闭上。
樊盈苏扯着灯绳关了灯,摸黑把衣服脱了放在炕上,这才长出一口气。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在团结大队时她提心吊胆,坐汽车火车又睡不踏实,直到今夜,樊盈苏才终于敢放心睡觉。
这么一睡,连营地清晨的起床号子声都没听见,还是被正正叽哩咕噜的歌声给惊醒的。
她一睁眼,就看见正正坐在圈成圆形的被窝里小声唱歌,也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听不出是什么调子,但能感觉到正正此时此刻的欢乐。
正正唱着唱着,习惯地看眼樊盈苏,就和樊盈苏对上了视线。
“正正,起床了呀?”樊盈苏懒洋洋地问他,然后笑眯眯地披着厚被子坐起来,双手举着被子的两个角,“正正,来我被窝里坐一会。”
正正原本被发现他在唱歌,正害羞着呢,听见樊盈苏这么一说,连害羞都顾不上了,小身板一下子就溜进了樊盈苏的被窝。
“哎哟,真是个暖宝宝,几点了?是不是该吃午饭了?”樊盈苏用被子把俩人包裹着,动作间脑袋忽然有发沉的感觉,但她没在意,伸手抱着正正说,“下次起床要穿外套,天冷……”
说到这里,樊盈苏才猛地记起来烧炕的柴是不是灭了。
“啊呀把这事忘了,”她连忙跳下炕冲进厨房。
正正被暖和的被子包着,咕蛹了几下钻出被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跑进了厨房,边跑还边学着樊盈苏的语气说:“忘了。”
樊盈苏正在给烧炕的炉子里填柴火,看见他就笑:“正正,去把脸盆拿出来,咱们该刷牙洗脸啦。”
徐成璘是个细心的人,他叫人帮忙收拾家和置办生活用品,凡是个人需要的,他都让人买了双份。
牙刷一人一支,漱口无盖搪瓷杯一人一个,就到去食堂打饭的铝制饭盒,也是一大一小共买了四个。
“正正,我们走,”樊盈苏用网兜装着四个洗干净的饭盒,先给自己戴着帽子绑上围巾,又把她自己花钱买的围巾里拿了绿色的给正正围上,大人的围巾,都快把正正的脸给包住了,帮正正戴上帽子和手套,然后大手牵小手,“吃饭去喽。”
外面很冷,但今天没下雪,而且有着大太阳,适合晒被子。
樊盈苏一手牵着正正,一手拎着网兜,闭上眼睛迎着太阳走了几步。
边走边问正正:“饿不饿呀正正?”
正正穿着新衣服穿鞋子,嘴里呼出的是白气,但他整个人是轻松的:“不饿。”
“真不饿?”樊盈苏看他摇头,又问他,“家里打算存点能吃的当早餐,你想吃什么早餐?”
正正眨巴着眼睛摇头:“不吃。”
“你是没想好吃什么早餐吧?”樊盈苏摇摇牵着他的手,“慢慢想,想到就告诉我。”
驻地的营房离家属区不算远,只不过营地面积大,家属区面积也不小,大面积加大面积,所以才觉得远,不过营地那边有汽车,除了住在营房的军人,其他住家属区的军官都会乘坐汽车回来。
徐成璘说过,家属区的食堂负责给家属区的住户按人口分配食物,夏天两天分一次,冬天七天分一次。
虽然冬天下雪,食物比夏天存放久,但驻地人多,军人加上家属需要的食物也多,补给没办法一次送来十天半月的,所以只能从县里七天来回送一次。
好在驻地离县里不远,半天的路程来回一天就能把物资送到驻地。
家属区这边所有的建筑都是成排的平房,食堂就在小供销社的对面。
大门掩着,里面挂着厚厚的油布帘挡着风,一掀开门帘,立即就听到了各种说话声,其中就有“徐成璘”“徐成璘他对象”“来香那孩子”等。
樊盈苏牵着正正一走进食堂,刚才才吵吵嚷嚷的食堂有那么一瞬出奇的安静,不过一转眼就又热闹了起来。
估计快到午饭时间,食堂里有不少,大多都是带着孩子的妇女,也有几个成年人坐在一桌的,还有好几个小孩坐一桌的。
樊盈苏四处看看,想找张桌子,就看见有人在对她招手:“徐团长对象,你来和我们坐着。”
徐团长对象?
是我。
樊盈苏牵着正正走过去,十人桌坐着三四个人,都是眼熟的,昨天刚到看见的人里就有这几位。
“各位嫂子好,”樊盈苏弯腰对正正说,“正正,喊各位婶子好。”
正正又像昨天刚见那样抓住了樊盈苏的衣角,低着头,抬着眼睛说:“婶子好。”
“哎,来坐这边,”说话的这位是梁嫂子,昨天徐成璘和她说过话。
“谢谢梁嫂子,”樊盈苏把饭盒放桌上,帮着正正坐好,又帮他脱帽子手套围巾。
“徐团长对象,看你能照顾的了,”梁嫂子在旁边看着。
樊盈苏边摘手套边说:“梁嫂子,你可以叫我樊盈苏。”
“瞧你还害羞咧,”梁嫂子像是过来人的样子,“那我叫你樊家妹子。”
华国好像有这么一个传统,见到岁数比自己大的男人就喊大哥,见到岁数比自己小的男人就喊老弟。见到岁数比自己大的女人就喊我姐,见到岁数比自己小的女人就喊妹子。
人家喊樊盈苏妹子,她却不能喊人家姐,对方是徐成璘战友的媳妇,得喊嫂子。
“梁嫂子,你们怎么也在食堂吃饭?”樊盈苏还以为家属区的住户都自己烧火煮饭。
“懒得自己动手烧饭,”梁嫂子说,“我家那口子出任务了,我等孩子下课一起来食堂吃。”
她边说边往旁边看了眼,樊盈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旁边那桌全是孩子,看着有八九岁的,还有十一二岁的。
更小的像是六七岁的,都跟着大人一起坐着。
“驻地有学校?”樊盈苏觉得正正也该去上课了。
“有小学,初中就该去县里住校了,”梁嫂子看看正正,“你是想让来香去上学?”
他叫佟云正,算了,下次再提这事。
“是的,可以吧?”樊盈苏点头。
“可以,”梁嫂子也点头,“来香也该读一年级了。”
“打饭了!”食堂窗口传来吆喝声。
“走!”梁嫂子一把抓起她放在桌上的饭盒,“樊家妹子你跟着我,来香在这等着。”
樊盈苏连忙抓着网兜跟上去,另一手却抱起了正正。
“你怎么把孩子抱着?”梁嫂子提醒她,“让他坐着啊。”
“我要看着他的,”樊盈苏抱着正正不撒手。
带孩子不离手不离眼,从小妈妈就是这么带大她的。
“你也不觉得累,”梁嫂子摇头,“带着他碍手碍脚的。”
“不会,”樊盈苏把正正放下,“正正很听话的。”
四周都是人,正正的视线不是人的大腿就是人的屁股,但他一直抬头看着樊盈苏。
樊盈苏牵着他的手,挤在人群里。
打饭要排队,当然这队是乱的,谁见有空隙谁就钻进去。
食堂打饭是划粮证的,说是粮证,其实就是一张小的硬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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