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方梨带着人走进院子。
“不必忧心。”她看出罗浦的犹豫,安慰道,“我同你一起进去。”
两人进了屋子。
贺承寰安静坐在椅子上,没有穿他常穿的那件黑色劲装,而是披着暗紫色的袍子,看起来尤其尊贵。他眼上蒙了布条,因为鼻梁太高,跟眼睛相连的地方留有一点空隙。
薄唇紧抿,透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威势。
“劳烦大夫了。”贺承寰道。
罗浦回头看了宿方梨一眼,看她表情自在,也少了许多忐忑。
他提着药箱走到贺承寰身侧。
这人虽然眼睛不能视物,但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受影响。若自己想法没错,这人定非凡夫俗子。
宿方梨正看着,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看见叶知晦指了指外头,轻轻提步出了屋子。
“方婆婆,她如何了?”叶知晦问。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方婆婆要离开的时候自己没有把她留住。这样宿方梨应该就能一直留在他们这里了。
宿方梨摇头:“没找到。”
“没找到,怎么会?”叶知晦一脸惊讶,但看宿方梨表情平静,应该是知道方婆婆去了哪里,便没有继续问。
“那大夫,你怎么说动他过来的。”他问。
宿方梨:“没什么,就是碰巧遇到,帮他占卜。”她看了眼屋里,又问:“他的眼睛怎么样了。”
叶知晦顿了顿,“看不见。”
他神情晦涩,很想问:你就不问问我吗?为什么要问他,以及为什么要专门去给他找大夫?
但他还是忍住了。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叶知晦问。
宿方梨:“我答应帮罗大夫去找他失散的亲人,待他看诊完,应该就会出发。”
叶知晦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罗浦从屋里出来。
“这是方子,照着抓药外敷,每日外用加上按摩,不出半月,应有效果。”他拿出已经写好的药方。
“不知先生是否可以出诊几日?”叶知晦问。
罗浦迟疑,看了眼宿方梨。
“这上药和按摩,可需要特定的手法?”她问。
罗浦:“那倒没有,只是确保揉开淤血即可,力道适度,不宜过轻或过重。”
“既如此,那便不一定要罗大夫出诊。”宿方梨想了想,“我代替他给贺承寰上药吧。”也算报答之前他冒险救下自己的恩情。
对面两人都是惊讶,罗浦正要说什么,宿方梨又道:“罗大夫借一步说话?关于令妹所在的方向。”
她已经算到大致的方向。
“令妹还在人世,从她的八字来看,应是已经成亲。”宿方梨缓缓道。
罗浦惊讶:“当真?”
他先是一喜,控制不住地起身,走来走去。接着又想起来什么,问:“已经成亲?”
“嗯。”宿方梨点头,“方向的话,向东,向靠近水的地方,便能找到。”
三日后。
众人商量一番,决定一起出发,可以顺路送宿方梨和罗浦一程。
叶知晦很想陪同一起去,但现在时机不对,只能勉强留下。
贺承寰的眼睛还没完全好,但勉强能看见一点虚影,应是再过几日便能无碍。
“不再多带些人吗?”叶知晦问。
宿方梨看了眼派给自己的两个护卫,摇摇头,“不必,只是去找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回程的马车已经备好。她们说话的功夫,贺承寰已经被人扶着出来,踩着矮凳上车。
可不知为何,那矮凳竟然突然碎了。
站在上面的贺承寰身体后仰。
宿方梨刚巧看到,立刻抬手去扶。
干燥,粗燥的手掌相贴,宿方梨还没来得及反应,贺承寰突然抬手——
一股力道将宿方梨挥开,她没站稳,后退几步,被叶知晦扶住。
宿方梨震惊地看着贺承寰。
“殿下?”叶知晦疑道。
就算殿下如今目不能视,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他转头看着自己扶着的少女,她脸上满是惊愕和受伤,叶知晦无端对贺承寰产生了怨怼。
贺承寰低头,“看”了眼刚刚被宿方梨碰触的手掌,上面还残留着微凉的软腻。
他抿抿唇,没有说话,扶着进了马车。
宿方梨垂下眼帘,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
他,怎么会有两个星盘?!
每个人只能有一个星盘,他有两个,那不是就说明……
宿方梨心想。这就说得通了。
难怪这人的性格和脾气总是变来变去。
他体内有两个人?还是精神分裂?
宿方梨现代开占卜店时,接待过一个精神分裂的顾客。
她身体有12个人格,每个人格都对应一个星盘,极有研究价值。
“你有没有受伤?”叶知晦看她呆呆的,一脸受伤的样子,忍不住问。
宿方梨回神:“没事。我们出发吧。”
不知是不是有人在前面帮他们清场,宿方梨她们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其他人影。
宿方梨跟罗浦一个马车,罗浦几次想说什么,但想到上车前发生的事,一直没敢说话。
“你那医馆怎么处理的?”宿方梨问道。
罗浦松了口气,回:“我那小徒弟留下来看店,应是无碍。”
宿方梨看出他的担忧,道:“我已看过令妹的命盘,她人如今平安无忧,不必担心。”
“你可知她如今具体在哪个方位?”罗浦问。
宿方梨摸出自己的签筒,抽了一根,看着道:“往东。”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
“你在这边稍待,我去去就回。”宿方梨下了马车,朝贺承寰和叶知晦的马车处走去。
叶知晦看她过来,脸上生出喜色,不过想到他们要分道扬镳,又一脸担忧。
他看了看身旁的贺承寰,问宿方梨:“你当真要随那大夫一起去找人?不能派人陪同吗?”
“嗯。”宿方梨应了一声:“我也是边走边找,若不跟着,很容易迷路。”
叶知晦:“要不再多带几个人?”
“不必,我带个车夫即可。”宿方梨看他面上神色,又道:“等找到了,我再回你们营地那里。那位置应是不会变吧?”
“不会不会。”叶知晦连忙道。
贺承寰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一言不发地立刻转身回了马车里。
叶知晦看着宿方梨,柔声道:“去吧,早去早回。”
*
告别其他人后,宿方梨和罗浦踏上了找人的路。
如今天灾人祸暴政苛税,一路上都是流离失所的灾民和靠抢劫度日的土匪。
他们看见驾车的马夫,知道惹不起,也不敢靠近。
几人边走边找,终于在几日后来到一处靠海的小渔庄。
“就在此处了。”宿方梨道。
这里是一处小渔庄,十几户的样子。
几人刚进了村子,就有人注意到。
“你们是?”有人警惕过来问询。
“我们是来找人。”罗浦道。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脸怀疑。
“不知此处可有名叫罗织的女子?”罗浦上前一步问道。
“罗织?”
那人脸上警惕的神情更浓:“你们是什么人?”
罗浦:“我是她兄长。”
“兄长?”那人惊讶,仔细打量罗浦的长相,点点头:“确实有点相似。”
几人以为对方相信,正要继续问,又见那人抬手阻止道:“你如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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