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药,就不会好喝。
何况是这种漆黑得都有些发亮的。
又苦又咸,一碗下去,呛得人眼泪流。
繁辉觉得有点委屈,就想说几句抱怨话,然而还不及开口,人就发起昏来,左摇右晃,坐不住……
后来应当是摔到了傅云庭怀里,撞到了什么,却不疼,又闻见柏子香……
再醒来时,神清气朗,浑身上下一丝疲惫也没有,拥着被子坐起来,目光四移,但见东昏西暗,纱窗树影横斜。
竟已经入夜了。
傅云庭在时,还是清晨。
怎么会睡这样久?睡过去前,明明才醒来不久……
她想得愣怔,便没觉察到丹红的靠近。
丹红立在床前,细长的一条,手里端着杯热水,徐声问:“夫人可要漱口?”
语气又轻又柔,可还是吓到了人。
繁辉急促地啊了一声,手抚上胸口,身体后倾,双眼大睁着。
丹红见状,笑说:“夫人怎么吓得这样?我又不是鬼魅。”说着,把杯子往繁辉眼前送了送。
睡了这样久,嘴里的确是不太舒服。
繁辉接过杯子,丹红又弯身捧出痰盂。
掩住唇,倾身将水吐到盂里,回首再饮一口,再吐,如此反复三次,才终于觉得清爽了。
丹红将痰盂放下,伸手去接水杯。
给杯子的时候,繁辉出声问:“怎么不点灯?”
弄得屋里这样暗。
丹红道:“前半夜是点着的,但是夫人一直不见醒,我怕亮光扰到夫人,就吹灭了。”
原来已经到了后半夜。
那岂不是睡足了一整个日夜?不,是一夜两日……
怎么会呢?
繁辉有片刻的恍惚,茶杯脱了手。
待反应过来——
当然是来不及。
杯里还有不少水呢。
这下有的折腾了。
但是心中所想并没有成为事实——
丹红将杯子稳稳地攥在了掌中,而且没有叫水撒出来一星半点。
这……
真是太好了!不用大费周章地换了!
然而下一刻杯子就从丹红手中掉了下去,水泼出来,淋湿了被褥。
轻快瞬间变成了错愕,同时也生出茫然。
这是干什么?
抬头看丹红,丹红竟也是一脸错愕茫然。
似乎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见繁辉看她,她也看繁辉,皱着眉,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真没想到自己能接着……真吓了我一跳……”
也是情有可原。
情况那样突然,哪能想到竟真的能接着呢?当然要吓一跳。
灯点着了,屋里亮起来,繁辉披了衣裳起来,到圆凳上坐下,看丹红换褥子铺床。
等到弄好,外头已经响起了鸡啼。
天亮了。
傅云庭不在,繁辉是一个人,没人再管着她不要她下床,于是繁辉就到园子里花树底下坐秋千,抱着雪球一起坐。
雪球也不抓傅云庭。
雪球是傅云庭送给繁辉的礼物,漂亮,但是脾气不好,所以送给繁辉前,他自己先养了一阵儿,觉得教得差不多了,才抱去给繁辉解闷,哪知道它那么会装模作样,才离开傅云庭,就故态复萌,见人就哈气,亮爪子。
傅云庭说,本来是想把它送走,不要了,但耐不住繁辉喜欢,求着他,不许他把雪球带走,他没办法,只好依了她,恰好那阵儿他也有空闲,于是就天天到繁辉跟前给她抱猫,好在这猫是个聪明的,能瞧出来繁辉地位很不一般,于是也跟着一起讨好繁辉,这才真正成了繁辉的猫,给摸又给抱,乖得不得了。
繁辉真没想到里头竟有这么一番曲折,怪不得雪球只要她抱呢。
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是自己养的猫,也就不觉得有多亲近,如今清楚了,真是爱得不行。
未必没有爱屋及乌的原因在。
天天抱着它睹物思人。
有时候也问它,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好爱他,好想快些见到他。
因为思念,时光变得很漫长,等待的过程中,各种事都做了一遍,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真奇怪,明明先前还不这样。
她想,也许是这庭院太小了,能做的有限,她得不着乐趣,所以只能一遍遍地想他。
再想下去,怕是要生病。
相思病是什么病状来着?茶饭不思,心神恍惚,不成眠……
快占完了。
真要生大病了。
这可不行。
于是繁辉决定出门去。
外头有广阔的天地,花也开得更好,不仅有花,还有山有水。
她把这想法说给丹红听,叫丹红准备出门的东西。
丹红不赞同她出门去,说了那时傅云庭也说过的话。
“现在天不好,风大,夫人病才好呢,还是不出去的好。”
繁辉说,“我觉得自己是好多了,吹风未必就能叫我生病,可要是再在屋里待下去,我是一定要生病了,我每日是个什么样子,你明明都瞧见了的呀!”
都瞧见了,也还是不松口。
“夫人多体谅一些吧,再出那样的事,我们可真没法活了……我给夫人请个说书先生来吧!叫他来给夫人讲史,这种人知道好些故事,又会讲,听说是很有意思……夫人觉得呢?”
丹红这是被蛇咬后就怕起绳索来了。
虽然很有些矫枉过正,但还是说动了繁辉。
繁辉是觉得,做人不能太自私。
怎么能只顾自己不想别人呢?
所以就同意了丹红的提议。
两天后,说书先生就上了门。
很有年纪的一个人,怕是有五十来岁,头发苍白,又瘦骨伶仃,整个人收在一件宽大的黑色袍子里,更显瘦了,两颊瘦削,颧骨高高地突着,一张瘪嘴唇,眼上蒙了一块三寸厚的白布,拄一根旧竹棍,由人领着,引到了院子里,繁辉的跟前。
到了,就作揖,嘴里问夫人好,却不是朝繁辉作揖,也不是朝别人作揖,而是对着树。
不用多问,只用眼睛看就知道,这人眼盲。
繁辉见他穿旧袍子,人这样瘦,知道他一定是生计艰难,心中很是不忍,连忙叫人搬来凳子请他坐。
这人倒很不卑不亢,道过一声谢后见安然坐下,问繁辉喜欢听些什么。
繁辉怀着怜悯之心,怕自己真提了要求,这可怜人要为难,所以就说自己没什么要求,要这老者讲一些他擅长的。
老者听了,就讲起帝王将相们的伟业来。
没意思。
这老者虽有上了年纪,声却还清亮着,音色也很好,到底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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