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澜站在昆明长水机场到达大厅,第三次检查手机上的时间——上午9:15,距离她给陆霆琛发消息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依然没有回复。
"果然还是没来..."她小声嘀咕着,把背包往上提了提。一周前那个天台夕阳下的约定,现在看来更像是一时兴起的客套话。像陆霆琛那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真的抽空陪她来云南采风?
拖着行李箱走向租车柜台,宁微澜在心底嘲笑自己居然真的期待过。她今天特意早起打扮,栗色卷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白色T恤外搭一件浅蓝色防晒衬衫,下身是方便行动的牛仔裤和运动鞋,甚至还化了淡妆——就为了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
"您好,预约取车。"她把身份证递给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宁微澜,预定了今天开始的七天租期。"
工作人员核对信息时,宁微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归属地昆明。
"喂?"她疑惑地接起电话。
"转身。"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听筒里传来,电流也掩不住那股冷冽质感。
宁微澜猛地回头,差点扭到脖子。十米开外,陆霆琛举着手机站在那里,一身与她莫名搭配的深蓝色休闲衬衫和牛仔裤,脚上是低调的驼色登山靴,整个人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随性。阳光透过大厅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您...真的来了?"她忘记放下手机,声音同时从听筒和现实中传来,引起周围几人好奇的目光。
陆霆琛挂断电话,大步走来。宁微澜这才注意到他没带助理,也没拿公文包,只有一个黑色双肩背包和一个小型登机箱,简直像个普通游客。
"说过会来。"他简短地回答,站定在她面前。近距离看,他似乎比在公司时放松许多,眼角微微舒展,下巴上还有一丝没刮干净的胡茬,莫名增添了几分野性魅力。
宁微澜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我以为您...至少会带个助理..."
"私人行程。"陆霆琛的目光扫过她的装扮,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租的什么车?"
"呃...SUV?"宁微澜不确定地回答,"我选了辆适合山路的..."
陆霆琛转向柜台:"换一辆。四驱,高底盘,最好是丰田陆地巡洋舰。"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先生,那种车型我们..."
"双倍价格。"陆霆琛干脆地说,递上一张黑卡。
五分钟后,他们拿到了钥匙——不是陆地巡洋舰,但也是一辆性能不错的四驱SUV。宁微澜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暗暗咋舌。这价格够她租三个月小轿车了。
"我来开。"陆霆琛自然地接过钥匙,"路线?"
宁微澜掏出手机,调出事先做好的攻略:"第一站是红河哈尼梯田,大概三小时车程...等等,您确定不需要休息?刚下飞机就开车?"
陆霆琛已经大步走向停车场:"习惯了。"
车上高速后,宁微澜才真正意识到陆霆琛所谓的"习惯了"是什么意思——他开车就像处理工作一样高效精准,变道超车一气呵成,却又严格遵守交通规则,全程没超过限速一公里。
"您经常自驾游?"她好奇地问,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青山绿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嗯。"陆霆琛简短地回答,目光依然专注在路面,"大学时骑摩托车环过台湾岛。"
这个意外的信息让宁微澜瞪大眼睛。骑摩托车环岛?这和她认知中那个一丝不苟的陆氏总裁形象差距太大了!
"真的假的?"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您看起来像是...呃..."
"像是只会坐豪华轿车的人?"陆霆琛嘴角微微上扬。
宁微澜不好意思地笑了:"差不多吧。"
"人不止一面。"陆霆琛说,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他调整了下后视镜,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云南?"
宁微澜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破茧》的女主角原型是我妈妈,她年轻时在云南支教过。"她顿了顿,"而且...这里的色彩很特别,梯田的光影,少数民族的服饰,还有那种...生命力?在城市里很难见到那么纯粹的东西。"
陆霆琛沉默片刻:"我母亲是彝族人。"
宁微澜惊讶地转头看他。这是陆霆琛第二次主动提起母亲。在公司时,他几乎从不谈论私人话题。
"所以她才会..."宁微澜突然明白了什么,"陆氏在云南的助学项目..."
"嗯。"陆霆琛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她去世前最后的心愿。"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却不是尴尬的那种。宁微澜感觉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不需要言语就能理解对方的某些部分。
三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元阳哈尼梯田。正值午后,阳光洒在层层叠叠的水田上,折射出千百种不同的金色光芒,宛如大地的调色盘。
"太美了..."宁微澜趴在观景台栏杆上,忍不住感叹。她迅速从包里掏出速写本和炭笔,开始勾勒眼前的景象。
陆霆琛站在她身旁,安静地看着她画画,偶尔望向远方。微风拂过,带来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您以前来过这里吗?"宁微澜一边画一边问。
"十四岁那年。"陆霆琛的声音有些遥远,"母亲带我回来的最后一次。"
宁微澜的笔尖停顿了一下。她不确定是否该继续这个话题,但直觉告诉她,陆霆琛很少这样敞开心扉。
"她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她轻声说。
陆霆琛没有立即回答。他解开左手腕上的衬衫纽扣,露出一直藏在袖口下的一串深色木珠:"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宁微澜屏住呼吸。那是一串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檀木佛珠,每一颗都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被长期佩戴和摩挲。佛珠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质吊坠,形状像是某种少数民族图腾。
"可以画下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作为《破茧》的灵感素材..."
陆霆琛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宁微澜迅速翻到新的一页,专注地描绘那串佛珠的每一个细节。当她画到那个银质吊坠时,陆霆琛突然说:"这是彝族太阳纹,象征光明和希望。"
"真美。"宁微澜由衷赞叹,"您戴着它多久了?"
"十五年。"陆霆琛重新扣好袖口,"从未取下。"
他们在梯田待到日落,宁微澜画满了十几页速写,陆霆琛则接了几个工作电话。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后,他们驱车前往预定的民宿——一家由传统哈尼族民居改造的小院,坐落在半山腰,推开窗就能看到梯田全景。
"两间房?"民宿老板看了看登记表,又看看他们,"你们不是...?"
"两间。"陆霆琛斩钉截铁地说,声音冷了几分。
宁微澜的耳根微微发热,赶紧补充:"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老板恍然大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现在年轻人一起出游的很多,我误会了..."
安顿好后,他们在院子里吃了顿简单的农家菜。夜色渐深,山里的温度骤降,宁微澜裹紧了带来的薄外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陆霆琛皱眉。
"还好..."她话音刚落,又打了个喷嚏。
陆霆琛起身离开,几分钟后回来,手里多了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穿上。"
宁微澜惊讶地接过围巾。它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完全是陆霆琛的味道。
"您随身带围巾?"她忍不住问,把围巾裹在肩上,顿时被温暖包围。
"习惯准备周全。"陆霆琛坐回位置,目光落在远处的夜色中,"明天几点出发?"
"七点?据说清晨的梯田最美。"宁微澜提议,突然想起什么,"啊,您是不是要处理工作?可以晚一点..."
"七点。"陆霆琛干脆地说,"我晨跑回来叫你。"
这个回答让宁微澜眨了眨眼。他还要晨跑?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
事实证明,陆霆琛不仅真的在高原上晨跑,还准时在七点敲响了她的房门。宁微澜睡眼惺忪地开门,看到他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仿佛已经处理完三份合同开过两个会议。
"十分钟。"他说,目光扫过她乱蓬蓬的头发和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
宁微澜尖叫一声关上门,用史上最快速度洗漱换装。七点十五分,他们站在了观景台上,迎接第一缕阳光洒向梯田的瞬间。
晨光中的梯田比昨日更加壮丽。水面上蒸腾着薄雾,阳光穿透雾气,在层层梯田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宁微澜完全忘记了寒冷,全神贯注地捕捉这转瞬即逝的美景。
"给。"陆霆琛突然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宁微澜接过,啜了一口,是当地特产的苦荞茶,温热微苦,却意外地提神醒脑。
"谢谢。"她微笑,"您从哪里..."
"那边有个小摊。"陆霆琛指了指不远处,"看到你在发抖。"
宁微澜心头一暖。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原来观察得如此细致。
他们在梯田又待了一上午,下午驱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建水古城。途中经过一个小村庄时,宁微澜突然喊停:"等等!那里有个学校!"
陆霆琛减速停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路边确实有一所简陋的小学,校舍是简单的砖房,操场就是一块泥地,但围墙上画满了色彩鲜艳的壁画。
"是陆氏资助的学校吗?"宁微澜问。
陆霆琛摇头:"不是。我们的项目在更偏远的山区。"
"能进去看看吗?"宁微澜眼睛发亮,"那些壁画太棒了!"
得到许可后,他们走进校园。正值课间,孩子们在操场上嬉戏打闹,看到陌生人进来,既好奇又害羞。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走过来询问,得知他们是画家,立刻热情地邀请他们参观。
"这些壁画是我们的学生和志愿者一起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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