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应念岭便带着他们回到了天遥派,找来了沈悠。
沈悠查看了祈无虞的伤势,给他喂了颗丹药。
“无碍,他皮实得紧,吃点药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柳南舟不太放心,祈无虞明明吐了血,脸上血色全无,现在又昏迷不醒,这也能叫“无碍”?
沈悠似乎看出柳南舟的想法,她刚想揉揉柳南舟的头,柳南舟却微微侧身躲开了。
沈悠没计较,耐心地说:“小舟呀,放心吧,我说他没事就一定没事,你这一趟也吓坏了吧?去休息休息?”
柳南舟看着祈无虞摇摇头:“我不去。”
沈悠和应念岭对视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我们先回去,你有什么事就去找我们。”沈悠说。
柳南舟朝两人行礼:“多谢知云长老、长闲长老。”
然后把他俩送了出去。
他回到屋里,坐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的祈无虞。
从柳南舟来到天遥派,祈无虞一直是吊儿郎当没有正形的,他其实时常不像一个师尊,大多数时候更像是一个带着柳南舟四处调皮捣蛋的大哥。
祈无虞自己是个半吊子,平日里教柳南舟的有限,也不苛责柳南舟一定要学有所成,柳南舟对修行也就没什么兴趣——他又不求什么长生活个几百岁,练成个活王八有什么好的?
他就想在日浮山,在风省梧桐看看书,种种地,跟着祈无虞安安稳稳的待一辈子他就知足了。
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可憎。
他难道能一辈子都在别人的庇护下吗?他凭什么呢?
没有人有义务去护他一辈子。
如今又因这一点可恶的心思让祈无虞伤成这样,他还有什么脸一直躲在人后呢?
柳南舟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
要是他能厉害一点,要是他修为高一点,不会被那黑熊妖拍一下头就被控制,祈无虞就不会去救他,也就不会受伤。
他走到哪都是个累赘,从前是,现在也是。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柳南舟抬起头,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祈无虞伸手给他擦了:“呦,知道心疼师尊,不错,没白疼你。”
柳南舟还在怨恨自己的无能不想理他这满嘴油腔滑调,本想不再看他,可眼睛不听使唤似的,目光长在祈无虞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你还疼不疼?”柳南舟闷声问。
“不疼,没事儿。”祈无虞伸手揉了下他的头,“怎么被拐走的?”
祈无虞走了没一会,黑熊妖便到了摊前,他装作买菜的样子蹲下来挑着菜,拿着萝卜问柳南舟多少钱。
柳南舟说了价,他却往前探了下身:“不好意思啊,我耳朵不太好使,你凑近大点声。”
柳南舟只好凑过去又说了一遍,黑熊妖这下听清了,还拍了拍柳南舟的头:“这么小就来帮家里卖菜,真能干。”
接着柳南舟就没印象了。
祈无虞点了下头:“这丑妖精心眼儿还挺多。”
柳南舟没吭声,祈无虞看着他:“好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柳南舟直勾勾地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眼尾红着,眼里还蓄着泪,浅棕色的眼睛更显得脆弱惹人心疼。
祈无虞:“......”
真要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往里挪了挪:“上来。”
柳南舟爬上床坐在床边,祈无虞枕着胳膊见他一直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买的泥哨递给他:“看看,是不是想要这个?”
柳南舟一愣,转头看他。
祈无虞笑说:“看了那么半天也不知道跟我说,你的嘴是摆设吗?”
可柳南舟并没觉得多高兴,反而鼻头一酸,哭得更甚了。
祈无虞:“......”
他明明是哄人的啊。
祈无虞只好坐起身来,捋了下柳南舟肩侧的头发,十分无奈。
“我的小祖宗,怎么还哭啊?”
祈无虞捏了捏他的脖颈,柳南舟抱住他,额头抵在他胸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祈无虞愣了一下,这还是柳南舟第一次这样外泄情绪,他拍了下柳南舟的后背:“胡说什么?照你这么说算起来还是我没能把你教好,让你轻易就被人拐跑了,是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对吧?”
柳南舟在他怀里摇摇头闷声说:“不是。”
祈无虞说:“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他半开玩笑地说,“你要用眼泪给我洗衣服吗?”
柳南舟:“......”
柳南舟抬头看他,对此人简直无话可说。
“你怎么会找到我?”
祈无虞点了点柳南舟胸前的玉:“因为它。”
柳南舟一愣,下意识摩挲了一下,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竟还能找人?
祈无虞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说:“它沾过我的血,又跟了我很久,我自然能感受到它。”他捏了下柳南舟的鼻子笑说,“这回放心了吧,戴着它天涯海角我都能给你追回来,丢不了。”
柳南舟眨了眨眼,祈无虞说:“好了,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沈悠果然是圣手,两天之后祈无虞就跟没事人一样,他神清气爽在院里打了套拳,柳南舟站在他一旁严肃地说:“我要修道。”
祈无虞转头看他,走到一旁坐下,伸手把柳南舟叫过来:“来,坐。”
柳南舟坐了下来。
祈无虞把桌上的糕点往他那边推了推:“你想好了?”
柳南舟认真地点了点头。
祈无虞沉默了片刻问:“为何?”
柳南舟看着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当初为何修道?”
祈无虞一愣,回忆了一下,太过久远,他在脑子里扒拉了半天才想起:“我那时.....”他笑了一下,“十分少年心气,天天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修道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有一天能够救生民于水火。”
只是世上道路漫长无际,谁也无法保证在路上能够一心不改。
“可笑吧?”他耸了下肩,“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不是那块料,现在就只想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快活过日子。”
柳南舟看着他:“不可笑。”他垂下眼,“我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我只想保护身边的人。”
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他在外流浪几年,见惯了世间险恶人情冷暖,光是管好自己已经挖空了他所有的心思,其他人实在是无暇顾及。
祈无虞点了下头:“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
他随手把一本书扔到柳南舟怀里:“能不能练明白且看你悟性,等你什么时候引气入体,我就教你剑法。”
柳南舟看着手里的书,翻开一页,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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