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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看清

小说:

与废太子的流放生存纪事

作者:

野渡无舟

分类:

古典言情

天色大亮,树上的鸟雀叽喳叫着。

江知雪将蒸好的桂花糕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盒,看着盒中乖巧可爱的浅黄色糕点,想象着谢怀清吃到时的赞叹,只觉心情畅快。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气。江知雪在卧房梳妆镜前坐下,云双将首饰盒取来,把里面的发饰一一摆放。江知雪双手撑脸,眼睛定格在一支白玉兔捣药簪上。

她的发饰并不多,大多是从外面小摊贩处买来的,唯独这支白玉兔捣药簪最最珍贵,这是谢怀清赠予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最珍视的一件。

白兔由温色白玉雕刻而成,静坐青玉绿叶之上,细碎金箔作桂花点缀其间。簪身通透,摸上去竟是温热。

这支簪子江知雪从未在人前戴过,在府中怕被人瞧见引火烧身,在外又太过招摇。

但今日,江知雪顾不得那么多。她已及笄,谢怀清明年也将参加春闱,春闱一过,不论他上不上榜,侯府势必都会为他张罗亲事。她怕谢怀清还不清楚她的心意,今日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最后的机会。

江知雪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面容还带着些许青涩,一双杏眼像极了阿娘,却独有一份清亮纯澈,蛾眉淡扫,口脂轻点,虽比不得京中贵女的倾城倾国色,也是芙蓉出水清秀可人。

素手拿起桌上的白兔捣药簪,小心翼翼插入发髻,配一件鹅黄色罗裙,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装扮可有错漏之处,江知雪便提着食盒与云双出发了。

时辰尚早,但江知雪早已迫不及待想与之见面。

出了安国公府,便是府门林立的万福街。一路上车马往来不绝,或精致贵气,或低调朴素,除却赴宫宴的官员,还有赴花宴的少男少女,当然,更多是前往望雀街的人。

江知雪行走其间,可谓一饱眼福。

叫卖声从远处传来,越往前走,声音越清晰。前面便是万花巷,它连接万福、望雀二街,多居商贾,店铺林立,摊贩更是无数。寻常日子里就是热闹场所,如今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江知雪拉着云双在人群中艰难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撞乱了发髻或弄脏了衣裙。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二人终于从人群中挣扎了出来。立于望雀门前,江知雪看着街道两旁站满了人,对比万花巷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番盛景,自是不同寻常。边关退敌,除却庆功宴,皇帝特命太子前去京郊泰安寺还愿祈福,以彰皇家敬重之心。

望雀街便是太子前往泰安寺的必经之路。

太子沈思安,少时曾于议事院与群臣辩论,以一己之力将群臣辩得哑口无言,皇帝听闻后哈哈大笑,对其大加赞赏,自此一战成名。之后对上所献策略多颇为中肯,一矢中的,深得皇帝赏识与信任声名更上一层楼。

然其深居宫中,鲜少露面,只有寥寥几句传闻穿过重重宫墙,流于市井民间,言太子形如芝兰玉树,行若谦谦君子。是以太子此次出宫,京城哗然,人人都想一睹其风采。

临街的酒楼被各家公子小姐早早订下,车马喧嚣,招摇过市,锦衣华服的公子小姐们慢悠悠下轿,在丫鬟小厮的簇拥下走进酒楼。

日头渐高,江知雪不欲在此多费时间,抬脚往西郊方向走去。

头顶忽传来几声娇笑。江知雪闻声抬头往上看去,露天阁楼上,只见一众贵家小姐围着一红衣女子而坐,脸上讨好之意尽显,时不时讲些闺阁笑话,或说些讨巧的奉承话,只为博红衣女子一笑。

而那红衣女子,身穿当下京城最时兴名贵的云天锦,金色丝线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光,高高的云髻上珠钗环绕,面容姣好,妆容精致,神情透着倨傲,正姿态懒散地歪坐在贵妃塌上。

此人正是江知雪的大姐姐,安国公府嫡女江望月。她从小便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一向目中无人。据说皇帝曾与安国公闲谈,欲将其女指婚给太子,自打江望月得知此事,眼睛更是只往天上看了。现下看样子那些贵女们多多少少知道了这件事,如此招摇真不知是好是坏。

不知是谁又说了什么笑话,逗得江望月捂嘴笑了起来。江知雪见她眼波流转间,似乎瞥到了自己,目光只定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江知雪早已习惯她的做派,也无心再看,正抬脚欲走,喧哗的街道突然安静下来,甲胄的碰撞声、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快看快看,是太子来了!”身边有人激动喊道。

有人小声提醒:“嘘!小声点,别被那些金吾卫听到了。”

刚才还喧哗的街道悄然安静了下来,江知雪想走又不敢走,心里哀嚎:“早知道这样就绕路了!”

人们翘首以盼,江知雪无事可做,只好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金华轿辇,宝气珠光,金丝作线织成轿帘,黄金雕刻蛟龙为轿顶四角,通透汉白玉从蛟龙口中吐出,末端坠着明黄流苏,随着轿辇摆动起伏。

金吾卫百人、仪仗宫女六人分立前后,左右两侧另有随侍太监四人,最末更有一群举着祈福还愿用具的太监宫女。

天家贵胄,阵势威严。一行人浩浩荡荡,面容肃穆。金色甲胄和轿辇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周围是此起彼伏的低声交流和吸气声。

“小姐,好长的队伍,好威严……”云双看得呆愣,一时忘了放低声音。

江知雪眼疾手快,赶忙捂住云双的嘴低下头去,只觉有无数道视线在盯着她们。

“这么大声讲话,不要命啦?”江知雪低声警告,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扑通着快跳出来。

缓了一会儿,江知雪小心地一点一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人们好像没有再过多关注她们,那颗扑通的心算是落了回去。

云双被自己吓得不轻,不敢再抬头望一眼。

太子的轿撵依旧稳步前进着。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窗帘被风吹起,江知雪就这样不期地与太子对上了视线。

金尊玉骨,郎艳独绝。这是江知雪此刻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词。然视线交汇时,只一瞬,分明太阳朗照,却让江知雪如临数九寒天。

那眼神太过冰冷,与传闻中温润君子形象可谓天壤之别。

江知雪好久都没缓过神,直到云双的声音唤在耳边响起:“小姐,太子他们已经走远了。”才发觉四周又渐渐恢复了热闹。

回忆起刚才的对视,她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挽起云双的手催促道:“走吧走吧。”

阁楼上,江望月双手撑着栏杆,眺望着渐行渐远的金色轿撵,双颊绯红,眸中情意绵绵。

一路上,太子那冰冷的眼神始终在江知雪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脸也开始与记忆深处的一张脸重叠。

那是某次跟随谢怀清参加的文宴上,江知雪独自坐在亭中休息,期间见一身穿华服的好看男子从前面路过,对方察觉她在看着时,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原来那是太子嘛。两次对视,似乎都与京城中的传闻不太相符。江知雪摇摇头,强迫自己别想写有的没的。

空气中传来浅淡的花香,西郊快要到了。

亭台楼阁已经能隐隐约约瞧见,再往里走,是一条幽静的小道,两旁常青树高耸入云,伸出的枝桠形成天然拱门,走入其中,顿觉清凉畅快。

穿过小道,是一面高高的围墙,两旁皆站着守卫。刻有精致浮雕的朱红木门大开,门前站着两个侍从打扮的人,正在查验请帖。

云双从袖中拿出请帖,上好的云砂纸,一打开,花香便扑鼻而来,是长公主最爱的金丝贯顶牡丹香。纸上贴有各色花瓣装饰,烫金的字体清雅飘逸。

这份请帖是前几天的清晨,谢怀清的贴身小厮特意送来的,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信的开头是一贯的问安,往后看去,却是满满的情意流露,表明自己对她的爱慕,盼与之共同赴宴。风格与以往大相近庭,直把江知雪看得面红耳赤。

甫一进门,眼前豁然开朗。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游廊交错,飞阁如虹。还未到开宴时间,少男少女们此时三三两两,或曲水流觞,或赏花斗草,或静坐闲谈。

江知雪眼睛快速扫过人群,却不见谢怀清的踪影。又怕被人看出异样,只得尽量慢下步子,端着千金小姐应有的姿态,穿行于花丛之间。

眼看日头渐高,不少人都躲去了阴凉的地方或直接先在宴会落座,江知雪的额头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云双连忙拿出帕子为小姐擦汗,“小姐,要不咱们寻个遮荫处休息休息再找吧,此处亭台楼阁那么多,眼下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谢公子,说不准他被哪家公子邀走脱不开身。”

江知雪迟疑着,抬头看了看太阳,恍得人眼睛难受。那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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