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羂索的审问结果第二天就下来了。用时比五条悟预计地少了太多。他甚至怀疑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诅咒师还在酝酿什么阴谋......就算还在酝酿也没关系,对五条悟来说,杀死羂索跟杀鸡无异。
面对质疑,羂索只是笑,但还是给出了回答。
“我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探究咒力的最终形态。我想看看,全日本的人类和天元融合之后所创造的咒灵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更加有趣的事物诞生,但那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错的。我错误地以为咒力就是神秘的尽头。如今,我已经看到了在那上游、更深层、更神秘的存在......是我输了。只要世间有那般的狂想,我就不可能赢。”
他说的有大半是疯话。五条悟把他的理由概括为:被打服了。
被谁?
何知宁。
这个名字就好像有魔力似的,只要一出现就带着无尽的谜题。五条悟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就算无视羂索那疑似彻底的摆烂态度,万圣夜也足以让人心生疑惑。
五条悟此生都无法忘记当时的景象。在安顿好两具身体和羂索后,他又返回涩谷站。谨慎起见,他选择站在高楼之上,向下俯瞰。
在晚上七点二十四分,他亲眼目睹一个个真实存在的人凭空出现,不断地填补空出的空间——又或是回归原位。
不过短短三秒,街道、餐馆、地铁……那方圆五百米的地方没有一处不人流攒动,如果你和他们搭话的话也没有任何异常——除了那从晚上七点开始直到七点二十四分、不翼而飞的二十四分钟记忆。
五条悟尝试查地铁监控,但没有任何发现。在那二十四分钟内,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不约而同地处于信号不良状态,没有记录下任何有效信息。
那一夜的离奇让五条悟怀疑自己在做梦,但口袋里的纸条和挚友的遗体都是明晃晃的证据,都在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而且,他也很在意那个女人最后的话。
——灰色收入?
五条悟想不到这个和她说的“内部政策”有什么联系。他不太擅长把各式各样的情报综合起来,推理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再说,他的人生也不太需要这种能力。
这也算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吧。
如是感叹着,他决定与何知宁再见一面。
对方答应地很干脆,但又强调了一遍,她原则上只会回答跟夏油杰有关的问题。
五条悟问:“关于万圣夜,你也不会说更多咯?”
“绝大部分属于内部机密。”她回答,“但我可以保证,那种紧急措施对普通人的身体没有伤害。”
“执行了记忆消除还算没有伤害?”
这个问题其实是个陷阱。记忆消除不过是他的猜测。何知宁就算不回答也不要紧,他可以通过对方的反应来印证自己的观点。
但何知宁不吃他这套,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她只强调道:“我不会回答任何与机密相关的问题。”
在电话里撬不开嘴,那只好线下再说了。
2018年11月3日下午两点,五条悟溜达着,准时到达他们约定的咖啡厅。他朝店铺内打量了一下,人流还可以,还留有几只空桌,没发现他的座谈对象。
还是位迟到小姐?
五条悟倒不介意等她一下,然而,当他正朝一只空桌迈步时,他却听到一声呼唤。
“五条先生。”
那声音虽轻,但足以让他听到。
五条悟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一位女士正坐在他才路过的座位上。
她一身雪白,身上唯一的异色来源于她的胸针。那是一朵红如鲜血的山茶花,配有精致的金边和接近于湖蓝的树叶。
老实说,她的存在就跟万圣夜时一样显眼。这是很客观的事,但五条悟确信,刚刚自己绝没注意到她。
他有六眼,拥有360?的视角,周遭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掌心——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他抑制住拍手叫好的冲动,问:“你刻意做的?”
“您可以这么理解。”何知宁向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五条先生,坐吧。”
五条悟落座后,她便继续开口。或许是因为换了身装扮,换了心情,她的态度没有之前那般生硬,但她的话并没有让五条悟心情变好。
“夏油跟我谈起过您。他将您形容为他的挚友,不过是过去式。”
“过去式?”他下意识皱起眉头,接着放松,装作没事人似地,“我不过是跟他吵了一架而已。”
其实从那十年的经历和最后的“百鬼夜行”来看,这极有可能是他一厢情愿,但五条悟依然如此坚持。缘由他也不清楚,反正他就是想这么做。事情有个结果就够了。
何知宁既没有质疑他,也没有顺着话茬向下说,而是讲了一句稍显突兀的话。
“您真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她没有笑,她的脸上不见任何得意的色彩,就好像只在陈述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
其实五条悟有点不喜欢她这种态度。她的尖锐被包裹在谦卑与礼貌中,他做不来这种躲躲藏藏的事,但客观来讲,何知宁做得很好。
五条悟想看看她能憋到什么程度,于是调笑地“哦”了一声,说:“在你的想象中,我是什么样?”
何知宁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就好像读到了什么冷笑话,而她选择回敬。“超级无敌大帅哥?”
他“哈哈”笑了两声:“我问真的。”
“好吧。我看到了夏油杰人生的延伸。”
用平静的态度甩出一个重量级炸弹。这在交涉中是一个很不错的技巧,能够很好地给他人施加压力。何知宁就是这方面的高手,但五条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席话。他完全愣住了。
“什么?”
“您自己没有注意到吗?夏油杰曾跟我说,他17岁的时候死了一次,但我不那么觉得。17岁的夏油杰就活在你的记忆里,指引五条悟从2006年走到现在。”
她的态度很坦诚,双目始终望着他,但五条悟却为她那份平静感到恼火。我讨厌她,他忍不住在心里嘟囔,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五条悟也不是个会隐藏不悦的人,直接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讨人厌?”
“没人这么说,但我料到了。”她完全不为所动,就像一只会说话的雕塑,“而且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与之对应地,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我会坐在这里,只是因为夏油杰。”
“哦,我可真意外。”他故意这么说,想要引她生气,“夏油杰居然受得了你?”
但何知宁不吃这套,仿佛这种挑衅她早已经受过千百遍。她只是从包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最后将屏幕转到他的面前。
那是一则短信。发信时间是2017年12月23日20点16分——五条悟记得这个日子,在那的第二天,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12月24日就成了他的忌日。五条悟再顺着看下去,发信人备注果真显示的是夏油杰的名字。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但就是那份简单,才让五条悟移不开视线。
「何小姐,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明天我这边有活动,烦请您不要出手。除此之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必您还记得我同您提过的五条悟吧?在我死后,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帮一下他。」
所谓的活动指的当然是百鬼夜行。如果夏油杰请求帮忙她的话,五条悟还能理解,但从短信的内容来看,夏油杰简直就是在求死一样。
“哈?”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五条悟的舌头先动了一步,“为什么?”
何知宁紧跟着反问:“你问什么为什么?”
“想问的问题有的是,就是不怕你说。”
“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数不胜数。你得先说出来,我才能告诉你我能不能回答。”
“哦,真无情。”
五条悟窃窃地以为,如果在这里乖乖挨个提问题,那就说明他要输了。古怪的好胜心催促着他继续以调侃的态度面对这位神秘的何小姐,哪怕这对她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但这能让我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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