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咒术师都按照上头下达的指示行动,但无论在哪里,都会有刺头,比如五条悟。
倒不是说他闲得要命,要问为什么的话,只是因为他的直觉——涩谷内部正发生着令他觉得必须去看一趟的事情。当然,如果能给上头的那群老头添堵就更好了。
秉持着悠然的态度,五条悟来到了涩谷市道玄坂。然而,随着他离指示的警戒线越来越近,周边的情况便愈来愈异常。
最奇怪的是手机信号,离涩谷站越近,手机的信号越差。到了指示提出的五百米范围,手机已经成了废铁,发不了短信、上不了网,也打不了电话。
其次是人流的异常。警戒的中心,涩谷站共有五层,不仅占地庞大,而且内部四通八达,为的就是应对地铁线交错和百货商铺带来的人流。此时,既没有人从站台出来,也没有人打算进站,就好像有人刻意绕着涩谷站画了一个圈,在那之内的一切都已经不属于人世。
五条悟的悠哉立刻被警惕代替。他试着跟路过的人搭话,问他们对地铁站的想法。人们在这个话题上的回答都出乎意料的一致——为什么要过去?
哈。有意思。无论那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五条悟都决心下去瞧瞧。后来想想,那或许是正合了他心意的巧合,就在他正要迈入那条隐形的警戒线,进入无人区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原本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从五条悟向涩谷出发的时候,上面的老头就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多亏了愈来愈差的信号,他才有了点清静时间。他本想直接挂掉,但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其实从逻辑考虑的话,那通电话是咒术界高层换了部手机打来的概率更大,但在那个瞬间,就像是被命运牵引了一般,五条悟相信那不是。
他接了电话。
手机的那头也如他所愿,是一位他从未接触过的女士。她的声音轻柔而沉稳,陈述的语调令人想起静静吹拂的夜风。她或许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她的声音甚至有回音。这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像风了。
“您好,请问是五条悟,五条先生吗?”
不认识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跟咒术界无关的人。值得警惕,但也就那样了。五条悟有恃无恐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晚上好,”与他敷衍的回答不同,对方很有礼貌,“我的名字是何知宁,曾经是夏油杰的朋友。”
老实说,五条悟对她的姓名没太多兴趣,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她的后半句话吸引走了。与他结束地太快,太突然的青春回忆一起涌现出的,还有层出不穷的疑惑。
杰的朋友?没听他说过,杰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朋友吗?女性?老乡?不,当年的调查结果没有幸存者。他的同乡应该都已经被他杀了才对。
在他深陷迷雾的漩涡时,电话那头的女人叹了口气。那声音依然很轻,与稍沉些的呼吸无甚区别。“嘛......或许只有我自己这么认为吧?”接着,她继续公事公办地发问,“总之,您现在有空吗?”
如果是杰的朋友,无论真假,五条悟都觉得自己得跟她见一次面,但涩谷站内的事情又让他感到棘手,于是他选了个折中的回答:“算是吧。”
他要听听这位何小姐要做什么再决定。
“嗯,那我长话短说。”
但等她继续开口,五条悟就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维持作壁上观的态度了。
“夏油杰的遗体在我这里。我想,他应该会希望由您助他安息。”天才知道她是怎么用谈论天气的口气扔出这种重磅炸弹的,“我现在在涩谷站第五层,方便来一趟吗?”
为什么夏油杰会在你那里?为什么夏油杰会在涩谷站?你在涩谷站做了什么?
五条悟发现一个人的脑袋真的可以在一瞬间就被各种问题填满。这是那个夏天之后的第一次,或许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因为那个夏天他脑袋里的问题只有一个,而五条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不需要疑问。
“我马上过去。”
“请问您需要多久?”电话那头的女士没打算放过他,当然,她的语气依然平和,“您看到了,涩谷的情况不算......太正常。为了善后,我需要您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到达、接手、离开。”
还真是“公事公办”。这算直接承认这幅局面是她造成的。
虽然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但就算一会儿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老婆婆,五条悟也不会有任何惊诧。
“五分钟。我只用一分钟就能到。”
他话音一落,对方便立刻回给他一个“好的”和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这下五条悟也说不清楚对方究竟算不算礼貌了,但能确认的是,对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说是一分钟,但五条悟只用了十三秒就跑完了路程。就跟外面一样,整个地铁站空空如也,所以五条悟很轻松就能找到和自己约定的人,但他认为,哪怕是在一堆人群里,他也能认出她,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显得那么扎眼。
她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只靠着柱子。她的发型、衣着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她瞧上去就是与这个冷清的地方很不协调,如果这个地方太热闹,那么她看上去会更不协调。
直到五条悟站在她的面前,他才明白这种不协调感出现在哪里。
诚然,她面色红润,肩膀端正,面庞堪称秀美,或在那之上,但关键在于,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如何,她只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
她打量了一下他——很明显的眼神,但没有让五条悟觉得自己被审视了的感觉——然后向他伸出手。“您好,五条先生。”
“你好。”
他们相握的手晃了晃,然后分开。
说实话,五条悟还没这么郑重地跟人打过招呼。倒不是不适,他只是不习惯。为了掩饰那种近乎难为情的情绪,他直接把对话引向正题。
他将目光投向躺在地板上的人。那张脸他很熟悉,那是他已经死在2017年的挚友。出于私心,他没有把夏油杰的遗体交给硝子处置,而是选择让他入土为安,但结果......他又在这里,而且鲜活地就像才刚死去一样。
“杰。”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另一具身体。五条悟不认识,“他是?”
“一个被诅咒附身的倒霉蛋。”何小姐回答,“我解除了它在人世留存的根基,留下的只有被它附身的人的躯体。”
“虽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只有五分钟。”
“最多一分钟,我就能把他们带走,我现在只问这个。”
何小姐耸肩,开始了说明。“我今晚来是观摩万圣夜活动的,但下车后就发现,原本应该你们处理的玩意儿到处都是。它们的行动显然有组织有计划,但可惜.......”说到这里,她就像是别人说了什么冷笑话一样,哼笑一声,“它们一把真枪都没有,就连几个存在规模稍微大一点的也是如此。”
接着,她开始列举她杀了几个“规模稍大的东西”。“第一个死的是蓝头发、补丁脸;第二个死的是会喷火的,因为它不听人说话,只会嚷嚷,让我觉得很麻烦,所以我先把它排除了;第三个是个长得很像树干的——要我说,这里面只有它勉强不算错误造就的残渣,但如果盖亚造出这种玩意儿我只会哈哈大笑——它似乎是想要掩护同伴撤退......剩下的顺序我忘了,但寄宿在夏油身上的是最后一个。他想逃,但失败了。”
除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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