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车的鸣笛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周三晚上的聚会以一场惊心动魄的急救告终,当江起独自回到高田马场的公寓时,已近深夜。
房间里一片寂静,与不久前包厢里的紧张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他走到窗边,没有开灯。
远处东京塔的光芒在夜色中规律地明灭,像这座城市永不沉睡的眼睛,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按压佐藤管理官内关穴时,那沉重而滞涩的脉搏触感,以及对方皮肤上冰冷粘腻的冷汗。
医学上没有“如果”,但江起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提前把脉预警,如果没有立刻实施指针急救,如果救护车晚到几分钟……结果会不会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杂念压下。
作为医者,他已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交给现代医学,也交给命运。
洗漱,躺下。
闭上眼睛,聚会的画面、急救的细节、众人震惊后怕的眼神,还有松田阵平最后那句简短的“谢了”,在黑暗中一一浮现。
他知道,今夜之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周四清晨,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江起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准备早餐。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熟悉的轨道,如果忽略掉手机上多出的几条未读信息。
一条是萩原研二发来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多:【江君,佐藤前辈已送进ICU,医生说你的现场处理非常关键,为手术赢得了宝贵时间,目前生命体征暂时稳住,但还没脱离危险,醒了告诉你。ps. 目暮老哥让我一定要替他再谢谢你,他守在医院。】
另一条是大约半小时前,来自一个陌生号码,但语气一看就是松田阵平:【人还在ICU,今天别到处乱跑。】
言简意赅,带着他一贯的风格,但背后的关切显而易见,江起回复了萩原,让他和目暮警部也多保重,又给松田回了个【好】。
上午是《药理学》大课。
江起坐在阶梯教室中后排,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教授讲解的药物代谢动力学图表上。
然而,脑海中的知识库似乎比平时更“活跃”,当教授提到某种β受体阻滞剂时,关于其降低心肌耗氧量、用于心梗后治疗的机制、以及可能的中药协同思路便自动关联浮现。
他快速在笔记本边缘记下几个关键词,这是系统赋予的知识与他自身学习过程的又一次微妙交融。
课间休息,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石田一郎发来的邮件,很简短:【江君,听闻昨夜之事,处理得当,今日诊所接诊,如有空,可来详谈,另,青学手冢君的治疗按原计划下午进行。】
江起回复确认,石田先生的消息很灵通,这并不意外,这位前辈的庇护和引导,是他能在东京迅速站稳脚跟的重要因素。
下午,江起准时来到石田诊疗所。
自动门滑开,前台的小林护士看到他,立刻站起身,眼神里比昨天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敬佩和一丝……好奇?
“江医生,您来了,石田先生在办公室等您,手冢君他们大概半小时后到。”小林护士的声音很轻快。
“谢谢,小林护士。”江起点头,走向二楼,他能感觉到背后注视的目光。
昨晚的事,看来在小范围内已经传开了。
石田一郎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江起敲了敲门。
“请进。”
石田一郎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一份文件,他抬头看到江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看你脸色有些疲惫,昨晚没休息好?”
“还好,佐藤管理官的情况……”江起坐下,关心地问道。
“我刚和医院的老朋友通过电话。”石田一郎放下文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严肃。
“急性前壁心肌梗死,冠脉左前降支近段严重狭窄,你当时的穴位按压,尤其是对内关、郄门的强刺激,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冠脉侧支循环的开放,或者稳定了心律,为后续的急诊PCI(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
手术很及时,支架已经放入,目前生命体征趋向平稳,但心肌损伤面积不小,预后还需观察。”
他顿了顿,看着江起:“你做得非常好,远超一个普通医学生,甚至许多执业医生的应急能力,目暮警部早上也给我打了电话,语气非常激动,你救了他们很重要的同僚。”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希望佐藤前辈能顺利康复。”江起平静地说。听到手术成功,他心里一块石头稍稍落地。
“嗯。不过,江君,”石田一郎话锋一转,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深邃,“这件事,加上之前的风见君,还有更早的爆炸案……你正在以一种不同寻常的速度,进入某些人的视野,获得某些圈子的认可和……欠债。”
他用了“欠债”这个词,很直白。“这是一把双刃剑,它会给你带来庇护和资源,也可能带来更多的关注和……麻烦,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石田先生。”江起郑重地点头,昨晚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明白就好,在诊所这边,安心做你该做的事,你的技术和人品,是你最大的护身符。”石田一郎的语气缓和下来,“好了,去准备吧,手冢君应该快到了,他的治疗不能耽搁。”
“是。”
江起来到1号诊室,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换上白大褂,检查了一遍器械。
几分钟后,小林护士领着人进来了。
今天来的不止手冢国光和大石秀一郎,不二周助也一起来了。
少年精致的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微笑,但栗色的眼眸在看到江起时,闪过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锐利。
“江医生,下午好。”手冢国光依旧礼貌而清冷,但江起能感觉到,比起最初,少年身上那种因伤病而产生的沉重压抑感,似乎减轻了微乎其微的一丝。
这是一个好的迹象,说明治疗和康复训练在起效。
“手冢君,大石君,下午好,这位是?”江起看向不二。
“江医生,您好,我是青学网球部的不二周助,国光的队友,今天陪他一起来,不会打扰您吧?”不二周助微笑着解释,语气温和有礼。
“不会,欢迎,请坐。”江起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开始例行询问手冢过去几天的感受,并进行了简单的活动度复查。
情况稳定,肩部在特定角度的涩滞感有轻微改善。
“今天继续之前的方案,重点还是在松解冈上肌附着点,和肩峰下间隙的粘连,同时加强远道取穴对气血的调动。”江起一边消毒,一边解释。
他下针依旧稳定精准,在捻转行针时,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手冢肩部气血流通的细微变化,那些曾经阻滞的“节点”正在一点点变得通畅。
留针期间,诊室里很安静。
不二周助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却并未离开江起和手冢,他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寂静:“江医生,听说您昨晚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江起正在调整艾灸盒的位置,闻言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不二,少年依旧微笑着,但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
旁边的大石也看了过来,显然也听说了什么。
消息传得真快。
是了,青学这些少年的家庭背景似乎都不简单,尤其是眼前这位不二周助……江起想起一些模糊的传闻。
“只是恰好遇到,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江起含糊地带过,将艾灸盒放在手冢肩部上方固定的高度,“手冢君,感觉一下这个温度,烫了就说。”
“温度正好。”手冢回答,然后看向不二,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对他提起这个话题有些不满。
不二笑了笑,没再追问,但显然并未打消好奇。
治疗结束时,手冢活动了一下肩膀,冷峻的脸上露出几乎难以察觉的舒缓:“感觉比上次更松一些,发力时,那种被卡住的感觉减轻了。”
“很好,这是气血进一步通畅,筋膜粘连松解的表现,继续保持康复训练,但注意强度和姿势。”江起叮嘱道,又开了些外用的活血散瘀中药散剂,让他配合热敷。
送走青学三人,江起回到诊室收拾。
不二周助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和探究的眼神,让他隐约感到,自己在这些敏锐的少年眼中,恐怕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医生”了,这或许也是名声带来的“副作用”之一。
处理完手冢的病例,下午剩下的时间,江起在石田一郎的示意下,开始独立接诊一些预约的普通针灸患者。
大多是附近的居民,患有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膝关节退行性变或失眠等慢性病。江起仔细问诊,辨证取穴,手法娴熟。
系统虽然不会对这类常见病弹出醒目提示,但他能感觉到,那些储存在脑海中的海量治疗方案和临床经验,正在被快速调用、匹配,让他的诊断和治疗更加得心应手,甚至能提出一些让老患者更个性化的调理建议。
一位长期腰痛的老太太在起针后,扶着腰惊讶地走了几步,转头对江起说:“江医生,你这次扎的这个地方,酸胀感直接窜到脚底,以前别的医生没扎过这里,但这次起来感觉特别松快!”
江起微笑着解释了几句经络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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