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对方的炙热的眼光看去,他指节上的一抹亮色极为显眼。
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雪白梨花,在他的指尖上热烈绽开。
无面人好奇地观测这奇异的花戒,问道:“定情信物?”
“不是。”路亦当机立断否决,再次尝试抽出手,却仍是无能为力。
对方细细观测许久,甚至试图以法力催动,这花戒仍是无动于衷,甚至拔都拔不下来。
“稀奇。”他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路亦总算抽出了手,气息不稳:“不过是家妹一时玩心起随手做的玩意罢了,大人何必如此在意。”
“我失败了,那位曲真君从未青睐过我这卑劣的凡人。我既将银钱尽数偿还,也不会把此事张扬出去,还请高人饶小人一命。”
无面人不置可否。路亦松了口气,还以为可以借此逃过一劫时,脖颈处突传来剧痛,他目光一滞,直直晕倒在地。
独站于地的人噗嗤一笑,笑他的蠢笨。
墙角的风景行擦去唇边的淤血,不甘心地再次起身。
“他已无用,若是要永绝后患,路亦不能活。”
“谁说他没用了?”无面人以问回他。
“我们的目的,始终都是生息轮。”
“若是夺不了生息轮……”
“生息轮还未完成,只要在这之前把制做它的人杀了不就行了。”他轻飘飘的说道,脚尖一下又一下踢着地上昏迷的男人。
风景行猛地抬头,下意识厉声道:“不可!”
感受到头顶的沉重目光,风景行连忙跪地,“曲漫秋乃是当今制器第一人,若是直接杀了她,岂不太过可惜?”
“弟子认为,不如将她活擒,为我们所用……”他期期艾艾开口。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应,风景行冷汗直流,直到对方发出一声长吟。
“嗯……也未尝不是个办法……那便试试吧。”
此话一出,风景行猛地松口气,却又听见他的再次命令:
“把地上那小子带走,事不宜迟,这几日便着手进行吧。”
他轻笑出声:“我说过,他还有用处。”
脚边的人昏得彻底,眉头紧皱,浑身脏兮兮的,指尖上那朵梨花倒是分尘不染,月光下皎洁得过分。
编造的理由太过拙劣。那木戒怎么可能是一凡间女子随意编制而成。
只不过太过精巧,或是要特定的法术或某种契机才能作用。
竟是连他都看不透。
感受到手指的硌感,她缓缓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她的手上戴上了一只小巧的花戒,曲漫秋下意识想要抽出。
取不下。
她揉了揉仍在刺痛的头,心想着估计又是春惊的恶作剧。
生息轮将要制作完毕,在这紧要关头,她断不可大意。于是又将自己关在室内,没日没夜的埋头苦干。
总算,在她灵力耗尽后,一头栽了下去,再醒来,就是现在。
她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她是个惨兮兮的小姑娘。孤苦伶仃,资质平庸,在修真界里苦苦挣扎。
小姑娘的身世太过惨烈,连带着她此时心仍有不安。
古怪的是,当她以这姑娘的视角时,所有的事情又像是隔雾观花。
明明是当事人,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毫无波澜。
梦中还有一张脸,是个少年。
这姑娘对他烦得很,巴不得离他千里之外,可与他又有说不明的牵绊。
曲漫秋兀自笑了起来,莫不是自己闲暇时看的话本子织成了梦,倒叫她觉得好笑。
不知为何,她莫名想起那道泛着清甜的豆腐花。曲漫秋垂下了眼。
他有得偿所愿吗?
千方百计地接近她,用尽哄人的办法,不管是冷言冷语还是随意对待,总是乖顺地等待她,笑眯眯地满是讨好。
她很难描述自己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男人的感情。
以往的男人,大多是贪恋她的美貌,她的地位,她的技艺。
总是趋之若鹜,过不了几时,再被她的性情劝退。
从记忆以来,她总是一个人。总是饿肚子的时候,只想着温饱。可解决了温饱,空荡荡的心又开始做祟。
久而久之,她也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不如凭心意来,在风月中随意走一遭。
可反而更觉空虚。
与其说是陪伴,倒不如说是一时沉溺,享受过了就各奔东西。
她突然想起那满桌佳肴,总是热气腾腾的小厨房,府中不停的玩闹嘈杂声。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每次路过小厨房时,她下意识会想今日又是怎样的吃食;伏在案前时,她会好奇外面的一人一猫为何总是不对付;
他明明是男子,却比她还要爱俏。
她也会暗暗猜测,他明日的发带外袍又是何种样式。
明明想要装作不在意,可这些种种就像是密密麻麻的丝线,逐渐将她枯寂的心编织起来。
曲漫秋忽地惊觉,她好像真的动心了。
尽管对方谎话连篇,来路不明,说不定二人的初遇也全因他的蓄谋已久。
可接触时的慌乱,带着几分沉溺的神色,又好像做不了假。
真情还是假意,她真的分不清。
曲漫秋愣愣地看向手中的器物,泛着淡淡金光,如同年轮般层层缠绕,如同她此时的内心。
她搓了搓指尖,想把这些杂乱的思绪尽数销毁。
手边是照例一杯热茶,小刘在旁默不作声。
曲漫秋只是一眼,便发现他的状况不太对劲:“你的脸色怎么这般差?”
他的身躯晃了晃,声音有些沙哑:“无碍……”随即手中不停动作,似是要从身后掏出什么。
他的眼神暗含了几分不明意味,就在曲漫秋还想细问之时,一个身影忽地从门缝中窜出。
“春惊!”曲漫秋连忙接住她。
“怎的这么慌张?”
春惊从她的身上跃下,急狠狠地咬住小刘的手:“不可以!”
小刘像是无知无觉,面色不改。手上鲜血淋漓不止,递出物件的手却仍是平稳。
“你说过不会给她看的!你个死骗子!”春惊大声怒骂。
曲漫秋拧着眉,将春惊分开,将他手中沾染血迹的信件取走。
一丝灵气游走在二人中间,只是转眼,他的伤痕瞬间消失。
“真君!”
“这是何物?”曲漫秋忽视春惊的阻拦,询问小刘。
对面人的表情自始至终从未变换,一如既往,总是静静地看着她。
曲漫秋不止一次突起异感,总感觉他不应该在这里。
不管是自己,还是小刘,她总觉得二人不属于这里。
可她的记忆中,自己在渡忧山已居数年,她与小刘的熟悉感又做不了假。
她忽的感受到浑身发凉,潜意识的危机感阻止着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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