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彰院试位居榜首,是正经秀才相公,跨入“士”阶层。
每月不仅可以领取一两半银子和一石米的“工资”,家中还可免粮税,无需服徭役。庄聿白金玉满堂和茶炭生意盘子,现在每月也能有个大几两银子的收入,若订单较多,甚是每月入账十两银子的情况也是有的。
即便如此,二人若以现在的经济状况想在府城立足,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院试榜首在这次斗茶清会上一举摘得“茶魁”,庄聿白茶炭的名声也稳稳打了出去,这都属于隐形“品牌资产”。手攥这几个筹码,庄聿白对接下来要走的路,胜券在握。
南先生问及二人接下来的计划,庄聿白冲三省书院山长祝槐新恭敬施了一礼,说要与山长谈一桩生意。
南时和祝槐新一听,不觉面露微笑,他们没料到天下竟真的有人,会想将生意谈到东盛府数一数二的学院头上。
倒不是二人觉得这个后生口气大,而是三省书院名气在那摆着,除了官府拨款,自然也有社会各界物资钱粮等资助,从来没人敢将“谈生意”一词往书院山长面前递,这不是以商贾铜臭气,玷污圣贤书墨香么?
眼前这个斯文后生,不仅坦坦荡荡提出来,看架势还是要平等对谈。
“是何生意?”祝槐新对庄聿白这不服输的劲头,似乎很感兴趣。
生意场,说白了就是利益权衡。谈生意,无外乎彼此出牌,双方互相争夺与让渡利益的过程。一般为实现自己利益最大化,大都是根据局上已有牌面,慢慢斟酌如何出牌。
庄聿白不按常理来,直接明牌放在桌上:“第一,我家……我家夫君在贵院就读。”
南时与祝槐新相视一笑,这一点其实无需庄聿白开口,此二人早有此意愿。不过庄聿白既然明着提出来,二人倒想知道他出什么来交换。
“不过我们家贫,贵院束脩此刻恐交不齐。所以我们希望三省书院给我夫君的束脩蠲免。”庄聿白见二人并没打算自己,继续道,“因为我要随夫同来,所以不便住在学院中。我们希望就读期间,仍然可以使用现在入住的竹舍,免费。”
一旁的柳叔越听越不对劲,头上都冒了汗。这可是三省书院的山长,山长虽为南先生的学生,南先生平时也从未这般直白地跟对方提过这类,这类直白到有些失礼,甚至冒犯的要求。
柳叔咳嗽两声,忙递了盏茶给庄聿白,想提醒他适可而止。
很多事情私下跟南先生讲也是一样的,南先生自会想办法安置。但他在山长那个位置上坐着,许多事也身不由己。你把这些事如此摆到明面上,万一别人也来效仿,这不是让山长为难么。
三省书院的入院要求,虽只看学子的学识和人品,但这每年束脩却是从未有人敢提出蠲免的,此其一。学院学子要么府城有住处,要么入住学院统一寝舍,从未有人敢打这座竹舍的主意,此其二。单凭地理位置每年百两租金都会有人争抢着要来住,他竟然底气十足地要求免费。
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办成的事,真上了秤,就没那么简单了。
庄聿白笑着接过茶,道了谢,悄悄冲柳叔挤下眼,转过头时又换回一本正经的恭顺模样。
祝槐新笑着点点头:“庄公子既然提出了诉求,想来早已有所准备,祝某愿闻其详。”
庄聿白看看孟知彰,得到肯定眼神后,对答:“晚辈听闻学院有学田百亩,用以资助清贫学子,以及宾兴诸礼等事宜。”
“确有此事。”祝槐新不觉又多看了庄聿白两眼,心想这后生脑子灵活,来府城没几日竟连学院的田产都弄了个一清二楚,还知道学田费用可资助院中学子,不错,不错,“你想让你家相公在学田挂名,用学田现有所产之资来抵束脩和竹舍租住费用?”
用学田所产助学,只需南先生写一封说明信,山长批示一下即可。这法子倒是可行,也堵了外人想钻空子的心思。
祝槐新看了眼自己老师,南先生自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他刚想当面同意此事,却见庄聿白摇摇头,说了句“非也。”
非也?!
祝槐新一怔,他没想到竟有学子会当面拒绝他这位山长的提议。
庄聿白起身,恭敬说道:“不是用学田‘所产’之资来抵。而是用学田‘增产’之资来抵。”
增产?!
祝槐新不觉也站起身,三省书院的这百亩学田,有官府拨给的,也有各界名流捐赠的,只为书院学子所用,所以大都为相对肥沃高产的上田。正常年景每季能产个200石粮食,若遇到大年,还能多打个二三十石粮食。一年400多石粮食,除了书院学子食用外,也能有个小三百两银子用以资助清贫学子的宾兴诸礼。
学田的亩产在当下社会已算上乘,眼前后生竟然说可以……增产?!祝槐新眼中闪现出一丝疑惑。
“确实是增产。”孟知彰起身上前,先恭敬朝祝槐新行了一礼,站在庄聿白身边让对方安心,“我家夫郎研制出一新型肥田之法,十八日便可制作出农田所用肥料。学生所在孟家村不少农田已用上此肥,依当前长势来看,较未用此肥之田的水稻,要茁壮不少。所以,若学田用此肥田之法,也定能增产。”
祝槐新开始慢慢踱起步子,施肥之田比单纯靠天吃饭自然是会增产。可十八日制作肥料……这确定不是儿戏?
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若非是恩师请来的客人,若非是孟知彰敬重有加的夫郎,换做旁人胆敢提出十八日可制作农肥的言辞,祝槐新当即就将人赶出去了。
但孟知彰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不是轻狂冒进之人。可……可即便神农氏在世,也不可能十八日制作出农肥……祝槐新转身看向恩师。
南时一下接一下捋着胡子,眉间同样锁着些疑虑,半日缓缓开口:“孟家村确实将十八日农肥施到田间,水稻长势甚佳?”
孟知彰郑重点头:“千真万确。”
祝槐新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稍稍释怀,将对话继续下去:“刚庄公子提到以‘增产’之资,来抵知彰的学中所用。那依庄公子之见,若用了这肥田的法子,可‘增产’多少?”
庄聿白倒也没客气,信誓旦旦说:“据后生推断,百亩学田一季收粮约200石,若是用了这新型肥田法子,可保证单季增产五成,也就是收粮300石。”
“300石!”祝槐新声量都高上去了。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稳稳情绪,脚下还是情不自禁走到庄聿白跟前,张张口有千百句话要说,此时竟不知从何开口,最后什么也没说,背手走回恩师身旁,打算请南时裁决。
南时也不觉走过来,神情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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