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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错乱14

小说:

师父的心魔竟是我

作者:

浮光醉人

分类:

现代言情

郑重发过誓,季照安依旧跪在原地,巴巴瞅着江熠的背影:“师父。”

江熠像是出了神,许久才应声:“记住你今日所言,回去睡觉休养,准备破境。”

眼见江熠要推门而入,季照安仓促爬起,因跪太久腿脚僵麻往前踉跄了两步:“师父!”

险些摔倒时,他下意识想抓江熠的手臂稳住身形,又在半路硬生生克制着收回了手,咬牙站稳了,缓过两口气才问:“师父……可有让无恙长老看过?”

“……嗯。”

季照安松一口气,犹豫道:“那……”

江熠淡道:“站在这儿听你发誓的力气还有。”

季照安愣了一下:“哦,好。那……弟子告退了。”

江熠按在门框的手滑下:“照安。”

季照安方拖着还没缓过劲的腿脚转身,闻言当即回头:“师父。”

今夜群星隐匿,月藏于云,照明草的莹莹光亮映入江熠瞳孔,季照安看见狼狈的自己。

那番让他跪了一天一夜的话语并非冲动,但他其实后悔的很快,他是缀在江熠的脚步后跟来无名院的,发丝未束鞋履未穿,身上也只着中衣,老实本分地像个凡人般跪了这么久,不曾动过半分灵力,现下看起来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想跟江熠说一句“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但话到喉间,愣是没有一个字滚上舌尖。

江熠神识强悍,不必转动目光也能看清季照安膝盖处的脏污,和他年少时惯会偷奸耍滑不同,他的徒弟从未在这上面用过什么无伤大雅的小手段,跪便是真跪。

这混账从来不是个正人君子的胚子,会贪心,有小心计,时而倨傲时而自卑,努力上进也自轻自贱,矛盾得让人无奈,在他身上,大逆不道是真的,乖巧也是真的。

江熠翻开手掌,其上静静卧着两片红枫:“你师叔托我给你的。”

红枫略有残缺,其中流淌着再熟悉不过的灵力,季照安知道他有三个师伯和一个师叔于破釜之战陨落,可那时还没他呢,但江熠没有和他解释这是何物。

季照安百思不得其解,躺在床上举着两片枫叶看了半个时辰,长孙邱从带他回来那日就勒令他睡觉,但他非硬抗着不睡,要见江熠。

其实见了又如何,他不敢说。

江熠带伤入阵,第一件事是给他清理魔气,他要怎么和江熠说,他其实并不厌恶那些魔气?

自入血阵,他就察觉到那些魔气对他很亲近,而他的身体并不排斥,顶多是心理上无法接受,他师父极度厌恶魔修的一切,曾面不改色剜掉被魔气侵蚀的血肉,季照安不敢赌。

双手垂下,红枫盖在脸上,熟悉的灵力近在咫尺,季照安强迫自己冷静,他是修士而非魔修,怎么会对魔气感到亲近?只是前一晚濒临走火入魔,一时心神不定产生的错乱感罢了,睡一觉就好了……

困倦袭来,季照安翻了个身,撞上被他堆成一团的被褥,他迷迷糊糊扒开被子,背上忽然被人拍了两下,季照安想也没想,抱住那只手往前拱了拱:“……师父。”

“嗯。”

“……”

季照安猛地睁眼,愣住了,他的动作不大,但身体僵硬的明显,江熠垂眸看过来:“怎么了?”

是梦。

季照安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亲昵地抱住江熠的脖子,凑上去在肩颈处蹭了蹭,不出意外,整个人短小而笨拙。

他听到自己说:“我以为师父又偷偷走了。”

“没有,睡吧。”

微凉的手背在他额间探过又收回,季照安热的要命,不停地往江熠身上拱,一张脸贴了这边贴那边,整晚没片刻消停的时候。

清晨,季照安裹着被子蔫蔫地坐在床榻中央,嗓子又干又哑:“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想去看蚂蚁。”

江熠端了药来,清苦很快泛开,季照安抗拒地偏过头,被一只瓷杯抵住唇带回来,江熠道:“喝完药就好了,先喝口温水润喉。”

季照安抿着唇歪头,皱眉看向江熠,江熠提醒他张嘴:“嗯?”

“不对不对。”季照安推开江熠的手,钻出被子爬下床,赤脚跑到桌边重新倒了一杯,恭敬端给江熠,语气有些责备,“该弟子给师父奉茶才对,师父这是折煞我。”

江熠失笑。

季照安脚步有些虚浮,嗓音也干哑得不好听,他这场病很是折磨人,夜间总会时不时地烧起来,天亮再退下去,连续烧过几晚,每天醒来人都是昏沉的,脑子许久转不动。

譬如这会儿,明明已经被江熠照顾几日了,不知为何突然犯轴起来,盯着江熠喝完水,又想起来应该奉茶问安,非要去找茶泡,看着江熠喝下才安心喝药,江熠要去青山峰拿药,他闹着不让江熠走,抓着江熠一遍遍手把手带他写“师父”。

或许是生病的人脾气本就难测,江熠没同他计较,带他写了大半日,季照安后背贴着江熠的胸膛,整个人被江熠环在身前,是一个被保护的姿态。

其实他的手早就酸了,这几日本就没什么力气,但他固执地不愿休息,直写到天色昏暗,江熠直起身想点烛火,被他转身紧紧抱住。

“不写了,师父去拿药吧。”

季照安闷在江熠怀里,身上又热起来,烧得眼眶又干又涩,江熠在他脑后顺了两下:“好。”

大概是他的行为太没逻辑,江熠不放心,将他送回卧房才走,还没拐出屏风又被他叫住:“师父,速去速回啊。”

江熠应着:“速去速回。”

“师父,我是蚂蚁你也要我啊。”

“要你。”

“好,那我等师父回来要我。”

江熠被他闹的无奈,一句句应完方走,季照安抱着江熠的被子窝在床榻上,神情呆怔。

其实师父不说他也知道,师父肯定会要他。初学御剑时,师父带他上万里高空俯瞰人世,仙山隐而不见,凡人行如蝼蚁,他亦是其中之一,后来被师父带回了家。入了仙门,凡尘缘浅,他应该跟着师父吃好喝好专心修行,再不回头看。

——如果没有生病的话。

如果没有生病,他就不会噩梦不断,就不会看到他早已忘掉的画面,一个他没有和江熠说的噩梦。

那是一个狭窄的缝隙,血腥弥漫,尸臭冲天,遍地污浊,唯一的亮色来源于一个年轻修士,是杀害他父母的人,剑尖雪白得刺眼,淅沥滴着血珠,修士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缓缓转身看向他。

巨大的刺激吓得他当场昏死过去,或许是太害怕,他醒来后竟然忘了那一幕,直到这次着凉后的第一个高烧。

季照安学过修真史,辨得清对错,他站在安稳的当下回看动荡的过去,师父所为自然是对的。师父教他尊师重道,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记恨师父,也不想恨,可师父也教他仁义恩情生养为大,没有师父,他活不到现在,但没有父母,他甚至活不到和师父相遇。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师父什么都要教他?

那他要怎么做?

黑沉雾气缓缓溢出,丝丝缕缕,扰得人头痛欲裂,季照安疼得恍惚,心脏跳的极快,甚至压过了被无边黑雾淹没的恐惧。

完了,他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后的事情陷入混乱,季照安恍惚中好像看到了江熠,又看到自己变成一只蚂蚁,被师父捏在手中。

他有点理不清了,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辨不清是非和黑白。他没有师父聪明,猜不到师父想要他怎么做,这件事让他太痛苦了,痛苦到呼吸不畅,心脏痉挛着疼。

好疼,师父……

好难受……季照安蜷成一团,意识零碎。

他受不了了,如果没有想起来,他就不用想要怎么做才对,也不会这么痛苦……那就忘了吧。

都忘了。

只记得师父就好了。

他只要师父就够了。

……可他又想起来了。

季照安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沉川亲昵地蹭他手心,又游上来蹭脸和鼻梁,冰凉的触感把他从空白中拉出来。

“主人,你在发呆吗……主人?”

沉川被落在床上,季照安抓起衣服头冠撞出了门。

关于安和宗无忧长老,修真界有两个传言:

一是无忧长老有心魔,无法突破飞升不了了。

二是无忧长老放不下美貌废物徒弟,不愿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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